分卷閱讀38
書迷正在閱讀:龍?zhí)椎腻e誤打開方式、悍妻、我治愈了偏執(zhí)大佬們、蘇州夢長、重生之名伶男妻、我就是那個壞心jiejie、籠中鳥[重生]、親,手下留情、安全穿書指南、白月光男神自救系統(tǒng)[快穿]
奇聞,講給你聽聽吧?!?/br>這客房雖和宋迎他們住的是同一個,卻沒有床,兩個坐在地板褥子上,秉燭夜談,度過了一個驚悚又安靜的夜晚。此后,歲千秋成了望月臺的???。他雖然繼任了劍宗,卻和鳳麟宗沒有太多交集,一是他師尊李玉年當初離開師門時,就答應了蕭明辛再不回鳳麟宗,所以他謹遵師命,也盡量不去打擾鳳麟宗的現(xiàn)狀。平日里道盟也沒有那么多事需要他出面,于是他就到處幫助偏僻地方的村民,扶道誅邪,再清閑的時候,就是去望月臺聽楚丘彈琴,默默聽對方孜孜不倦地聊仙門中的八卦新聞。唯一讓他不太喜歡的是,楚鳳歌嗜酒,說到興起處要喝兩口小酒,說到傷心處也要喝酒,反正情緒上來了,酒是必不可少的。然后醉意盎然地對他說:“歲千秋,你從不喝酒,遇到愁苦事怎么辦?”歲千秋不是很理解:“愁有何用,酒有何用?!?/br>“哎…”楚鳳歌搖頭晃腦地,含糊不清道:“你該醉一次的……千金易得,一醉難求?!?/br>日子過得飛快,轉(zhuǎn)眼就入了冬。初冬還不算太冷,望月臺的桃花早已凋零。院落里也清清冷冷,花草果蔬基本都枯萎了。這一天,歲千秋正在房里彈琴。這是他閑來無事看琴譜學的,不會的地方就請教楚丘,而他手里的琴,正是那張“平安”。楚丘正在隔壁房間收拾東西,忽然拿了一樣東西過來,遞到歲千秋面前,笑嘻嘻道:“瞧,剛剛收拾東西,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,去年在一個地攤上買到的。”歲千秋按住琴弦,接過那物件,道:“好精純的靈水?!?/br>這東西呈梭子樣,水晶材料,宋迎瞧見,是不能再熟悉了。是整個仙門都在找的靈梭。謝還所言果然不錯,楚丘之死確實與靈梭有關。也不知白煉死后,這靈梭究竟是怎么輾轉(zhuǎn)流落在這里的。“你要喜歡就送你?!?/br>“不,你留著。”歲千秋將東西還給他。宋迎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整個記憶境中,歲千秋并沒有聽說過靈梭可以破解靈井封印一事。再聯(lián)想謝還說的,關于靈梭里有解封之法的謠言是近幾年才傳起來的,可知這個傳言,應當是楚丘去世之后才有的。歲千秋話說完,楚丘也沒強給,又把東西收了起來,席地而坐,斟起了酒,道:“我想到來年春天,在院子里種棵白玉蘭,西北角正好有塊空地,你覺得怎么樣?”歲千秋心跳撲通撲通的,面不改色道:“好?!?/br>然后楚丘笑吟吟地抬眼看了一下他。歲千秋手指一頓,知道自己剛才彈錯了音,忙改正過來。“千秋,你看你的琴是我斫的,什么時候能讓我給你刻個劍銘?”歲千秋道:“千金醉?!?/br>“對?!背鹉贸鲆豁巢菁垼厦鎸憹M了千金醉三個字:“瞧,我寫了一堆,這張最有手感?!?/br>歲千秋看過去,他手里的紙上字跡狂勁,潦草飛揚:“好看。”“嘿,我也覺得不錯,到底讓不讓刻?”“不讓?!?/br>“……”楚丘放棄了。嚴冬漸至。這段時間里,望月臺來了幾次小偷,有兩次被歲千秋大逮了個正著,但這兩個小偷一個身手敏捷跑了,一個扔了個煙霧符,溜了。某日,道盟那邊忽然來信,說海外一個小島死了不少人,拜托他去查看。海外山高水遠,這一去必然數(shù)月之久,歲千秋跟楚丘說明去意,又擔心他不在,那兩個小偷來搞事,楚丘不是他們對手,于是在望月臺外設下了迷迭陣,才放心離開。楚丘為他彈琴送行。“一路珍重?!背鹞⑽㈩h首,沒有更多言語:“平安回來?!?/br>“嗯。”他御劍出了望月臺,那松透琴聲依舊在重重峰巒中回蕩,只是琴音不似平常那般散漫,多了幾分送別的傷情。宋迎心里咯噔一下。算來,這是他死去后的第七年,正是楚丘身死道消的那一年。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寒冬臘月,也就是說,楚丘一生命運的終點,就在這短短三個月中。由于是依附在歲千秋身上,望月臺這期間發(fā)生了什么,宋迎也看不到,只是追溯再度加快了,看來謝還也很想知道歲千秋后來如何。時間陡然一轉(zhuǎn),兩個月后,歲千秋終于趕在年關之前回到了大陸。他日夜兼程,馬不停蹄,帶著從海外帶來的新鮮事物,打算送給楚丘,然而到了望月臺,一切都變了。從發(fā)現(xiàn)迷迭陣被破開的那一刻,他的心就猛地提了起來。望月臺上只剩大火燒過的余燼。萬樹桃林同月滿天一起,化作一片廢墟。宋迎覺得自己呼吸困難極了,像是被人狠狠扼住了咽喉,胸腔里的一顆心快要炸裂一般,一種難以形容的悲傷席卷了每一寸經(jīng)絡和血脈。歲千秋不敢置信,不敢接受,整個人都在顫抖,在他從院落廢墟里,一塊多出來的石碑旁,看到那具已經(jīng)僵透發(fā)青的尸體時,這顫抖驀地停住了。宋迎覺得心跳凝滯了。這是來自于這身體的悲傷和絕望,他的靈識已然難以承受,他實在無法想象,當時的歲千秋,心里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。有那么一段時間,記憶境變成了一片空白。顯然是這場景給他的沖擊太大,讓歲千秋暫時失去了“記憶”這項能力。他記不住自己當時是怎樣的心情了,也記不住他當時看到了什么,做了什么,記憶境再恢復的時候,歲千秋已經(jīng)握住了那具尸體的手。那是一雙彈琴的妙手,指尖曾經(jīng)流淌出世間最美的曲調(diào)。然而這雙手此刻僵硬如鐵,透著令人悚然的尸青色。“丘。”歲千秋的聲音都變了,仿佛是被人掐著脖子說出來的,沒有人回應,他又顫巍巍喊了一聲:“……楚丘。”這一年多的相識相知,歲千秋更多的是被楚丘呼來喚去,幫他擇菜洗碗,或者默默傾聽,極少有他主動喊楚丘的時候。楚丘偶爾說起過,說他從不喊他的名字,歲千秋只是淡淡地勾起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——他實在不太會笑臉迎人。然而這次,楚丘卻再也聽不到了。他眉目依舊,還是那一身淡綠的衣袍,只是額頭上一個大大的血窟窿,像是撞在了什么硬物上。血跡早已干透,歲千秋怕他疼似的,極輕極輕的觸了觸,然后目光落到身旁,一塊嶄新的石碑上。石碑覆著一層灰塵,他用雪白的袖子手足無措地抹去了,發(fā)現(xiàn)那上面血跡斑斑,刻著一行大字:楚鳳歌之墓。沒有墓志銘,沒有年月日,什么都沒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