龐，這會讓人以為這就是一個對世界充滿好奇的普通小姑娘。

“我死了為什么還能行走？”

“給你裝的黑科技假肢，全自動化機械?！?/br>
“為什么想不起從前的一切？”

“洗衣服的時候順便洗了你的腦子，可能“奧妙‘’放多了?！?/br>
“那么我現(xiàn)在是僵尸？”

“人形玩偶？洋娃娃？哪種解釋你能接受？”

直到兩人上船，衛(wèi)雪依舊喋喋不休地追問。

“我們現(xiàn)在去哪里？”

“華國?！?/br>
“干什么？”

“坐臺?！?/br>
船上的人聽見他們的對話，表情瞬間變得古怪，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們。

韓映澄沒注意，仍舊說著：“單位人手不夠，我不在窗口工作的日子，需要你頂我的班?！?/br>
衛(wèi)雪問：“坐臺辛苦嗎？”

“忍到下班就好了。”

“有什么訣竅？”

他想了想，說：“時刻記得自己在為人民服務。”

衛(wèi)雪抬起頭掃視周圍一圈的人，“為什么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很奇怪？‘’'

沒多久就過來一個穿制服模樣的人，應該是碼頭的巡警，扣著韓映澄盤問，字里行間都是對他身份的質疑。

衛(wèi)雪盯著海面發(fā)呆，可能是摔壞了腦子，大腦反應慢半拍，等韓映澄回來后，靜默許久才想起問：“我們有麻煩了嗎？”

“他以為我是拐賣婦女兒童進行非法**生意的偷渡客。”韓映澄望著漸行漸遠的海島緩緩吐出一口氣，“以后沒什么大事，你還是別說話了吧……“

衛(wèi)雪想露出一個笑容以示禮貌，奈何臉部肌rou僵硬，稍稍一用力牽扯到眼眶神經，導致左眼珠子“啪嗒”一聲掉了出來，好在神經沒斷，堪堪懸在空中。

“……也別做多余的表情。”

她伸手按住眼珠，仰起脖子將它塞回眼眶。

****

鶴城有兩個地方365天人來人往，一是醫(yī)院，二是綜管所。綜管所一樓接待大廳占地500平方，能容納近千人。在市民登記處里有三個窗口，窗口的工作人員負責將市民訴求分類轉送到各個職權部門。

“你在家中開棋牌室影響鄰居日常生活，導致她多番投訴你。您反映的這件事屬于普通的鄰里糾紛，目前不在本單位受理范圍內。我們將在三個工作日內將此件轉送您所在小區(qū)，由業(yè)委會進行協(xié)調?！?/br>
“憑什么不受理？當官的不管老百姓死活是吧？我要見你們領導！最大的領導！”

老頭氣急敗壞地拍桌，見衛(wèi)雪面無表情不為所動，更是暴跳如雷、唾沫橫飛，“做什么擺出一副死人臉孔，我欠你錢了嗎？你工號多少，我要投訴你！”

隔壁窗口的胖子剛接待完一個群眾，連忙湊過來解圍，陪笑道：“我們這個小姑娘從來都不笑的。不是故意針對您！您別放心上哈。”

老頭并不買賬，一把搶過了衛(wèi)雪的鍵盤，不讓她在電腦里輸入自己的信息。

衛(wèi)雪手下一空，這才對上他生氣的視線，平靜地說：“我剛打了玻尿酸，一笑就毀容。你確定要看？”

☆、2

這招是韓映澄教她的，遇到無理市民就用上，保證能瞬間引爆對方怒氣從而做出智障行為。

“我打死你個瓜皮！”

只見老頭怒發(fā)沖冠，舉起手中龍頭拐杖就要往衛(wèi)雪眼睛上戳。然而手才抬起一半，就被保安隊長牢牢鉗住了手腕，將拐杖卸下。

“這是你撒野的地方？給我丟出去！”

隨著保安隊長一聲令下，老頭連人帶棍被趕出了大廳。

胖子無語地搖搖頭，“深井冰見多了都覺得自己是個正常人。小雪，你哥呢？”

“在辦公室填任職表格?！?/br>
事實上，直到今天韓映澄依舊不知道特案科到底是干什么的，也并沒有同事過來與他交接工作。面對上級的指令他無法拒絕。中明文規(guī)定：公職人員必須無條件服從組織。既然選擇了這條路，就得接受被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
他撓撓臉，在簽名欄上寫下名字，默認宣誓，一切忠于人民。

任職表格被裝入牛皮袋密封，呈送上級蓋章批復后，將歸入檔案，與他榮辱與共。

領導笑瞇瞇地拍拍他的肩膀，和顏悅色地說：“小韓啊，你現(xiàn)在是我們綜管所的中流砥柱，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吶?！?/br>
韓映澄斟酌了下，仍舊開口問了出來，“領導，老科長怎么了嗎？”

“年紀到了就退下來了嘛?！鳖I導呵呵得笑，打了一手好太極，“以后手機別關機，接到通知后必須第一時間趕赴現(xiàn)場?！?/br>
“對了。特案科目前就你一個人，你看看需要誰，我給你安排。當然，你可以自行進行人事調動?！?/br>
“……”韓映澄看了眼笑面虎似的領導，默默地把“臥槽，特案科百來號人都去哪里了”的問話咽回肚子里，反正對方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。

“小韓，單位不會虧待你的。該有的福利待遇都有，市中心有一套公房空出來了，你可以馬上搬進去。就連你退休后的去處也安排好了，在鶴城園林景區(qū)有一座VIP墓地?！?/br>
“不必了。領導你先留著用吧?！?/br>
“……”

修士不遇到意外，活個百來歲不成問題。因此韓映澄暫時不考慮自己的身后事，出于尊老愛幼的傳統(tǒng)美德，把這份待遇禮讓給了四十歲的領導。沒注意到領導變得蠟黃的臉色，他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。

胖子在午休室捧著炒面狼吞虎咽，見他進來，指了指桌子上的餐盒，“窩給你……嚼了外賣?！?/br>
“你吃吧，我沒胃口。”

韓映澄掐了掐眉心，坐到沙發(fā)上閉目小憩。替衛(wèi)雪縫合身體消耗了他太多法力，之后也沒好好休息，體力已經透支到了極限，幾乎一瞬間就睡著了。

不知怎么的，明明已經離開修真界多年，他卻夢到了上山拜師那天。

明塵法師牽著他的手，步伐沉穩(wěn)地踏在山階上，問他為什么要修行。

他自小內向，一直沉默不言。

法師諄諄教誨，“為了不自欺、不欺人、不被欺。”

月照寒松，滿山皚皚，獨他清風盈袖，風骨嶙峋。

韓映澄睡醒的時候胖子已經吃完了順便將辦公室里外打掃了一遍。他坐在韓映澄的專屬座椅上，一面剔牙一面說：“你竟然讓一只僵尸和人類一起生活?！?/br>
韓映澄靜默了會，在腹中斟酌措辭，隨后說：“死而復生證實她命不該絕。這是上天的安排?！?/br>
“到底是天意還是人意？”

“……我剛才夢見師父。他領我上山那天，雪下得很大，好像要把我們都凍死。我遇到她那天，也是這樣。天氣很冷，她的身體很快沒了溫度?！?/br>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