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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聲線。“自然記得?!?/br>“我想,既要合作,必然要開誠布公。昨晚,天師和皇子……”虞清和刻意不再說下去。觴引心知昨夜他與虞舒曜的舉止讓虞清和起了疑心,他步調不亂,氣定神閑地看著前方?!澳鞘雷涌蛇€記得你我當初一齊制定的計謀?”虞清和輕輕點了下頭。“時候到了,該開始了?!庇x引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溫度。下朝后,觴引抵達傅昕王府。待兩人坐定,觴引單刀直入:“你我二人明日與林旬閱商談向竘弋國借兵一事。”通過林旬向竘弋國借得兵馬攻下錦城,讓虞舒曜失去儲君身份,這便是觴引的破釜沉舟。借不借得來兵馬,他不知道;攻不攻得下錦城,他不知道;他只知道,儲君之位一定要易主。哪怕天下大亂,哪怕民不聊生。觴引以為只需把虞舒曜拉下那個位置,他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跟自己走。“這……未免也太突然了些,你我都無幾分準備?!庇萸搴陀兴櫦伞?/br>觴引深知此舉冒進了些,可他不想再等了,如今唯有用戰(zhàn)事才能阻止虞舒曜的婚事。“無需準備,他定會答應借兵。”林旬這枚棋子,觴引倒是有十足的把握能cao縱他。虞清和還在沉思猶豫之時,恭親王推門而出。“在宮中被一些事絆住了腳,故來遲了些,天師你可莫見怪。說說,你們商討得如何了?”虞清和如實地將觴引的提議告訴了他。“竘弋使臣五日后便要啟程歸去,我們的確得抓緊實施計劃了。清和,便按天師說的去做?!?/br>虞清和向來只能順從父親,“是?!?/br>恭親王繼續(xù)說道:“另外,明日你們二人都無需攜帶手下,地點也得偏遠些,以免引起老皇帝的注意。南郊那兒有我早些年置辦的一套別業(yè),平日里甚是幽靜少人,稍后清和你去打點一下,再派人秘密傳信給林旬明日到那一聚。如此,便萬事俱備了。天師,你看如何?”觴引本就是個閑散的性子,向來不喜在朝野斗爭上動腦筋,因為無趣,可無奈被虞舒曜逼得涉足政事。如今見恭親王心中已有周詳打算,自己也就偷了個閑,再懶得想這些細節(jié)。他沒再深思,稍稍頷首。只是,他錯過了恭親王面上得逞的笑意。待觴引走后,兩人移步密室。“父王,南郊別業(yè)?”據(jù)虞清和了解,父王名下并無這一別業(yè)。“可還記得你我曾經(jīng)經(jīng)過南郊,發(fā)現(xiàn)那兒有一座廢棄山莊?”虞清和轉念一想,“莫非父王想在那座山莊中?”“沒錯!南郊平日本就無人,這一廢棄山莊更加方便我們行事,即使發(fā)生命案,他們也無法查出這座山莊的主人是誰,也自然不會聯(lián)想到我們身上。到時,我們便可全然脫身?!惫вH王發(fā)出幾近陰鷙的冷笑。“命案?”虞清和這才意識到父王制定的計劃與自己截然不同。“哈哈,觴引自以為聰明,其實不過本王一枚棋子罷了。而林旬閱,也是一枚棋子。這兩枚棋子,便足夠讓老皇帝他滿盤皆輸!”虞清和低頭默默地聽著。“你立刻派人秘密地將那座山莊布置一新,為明日做好準備。另外,于今晚召集一批死士,讓他們明日潛伏在南郊中隨時待命,你我無需進那山莊,讓他倆見面即可。至于林旬,你需親自去一趟,誘導他……”恭親王與虞清和耳語,聲音輕得除了他倆再無旁人能聽得清。他還叮囑一句:“千萬不可泄露!”“是”,虞清和面無表情地答。退出密室后,虞清和的眉眼間滿是疲態(tài)。他吩咐手下向林旬傳話,說是約他立即在秋山居相見。此時,一道身影尾隨虞清和而去。秋山居這名字乍一聽十分雅致,實際上它是虞清和名下的一家賭莊。他想,與林旬在這里碰面總比在尋常酒家妥當些。虞清和來早了些,便先在雅座中候著,令侍者去做一盅醒酒湯。湯呈上來時,林旬便到了,虞清和忙招呼他坐下,將醒酒湯擺他面前。“那舫里的一些酒極烈,昨晚使臣怕是受了苦頭了,趁這醒酒湯還熱著,快快喝下舒服舒服。”“昨夜那酒聞著喝著皆像果酒,不曾想后勁竟會如此之大,我沒在醉醺時說些傻話吧?”林旬白皙的臉上竟浮著一片似酒醉時的酡紅。虞清和想這林旬昨晚定是喝斷片了,此刻只好委婉著問自己,而這正巧合了自己的心意?!笆遣皇巧翟捨也恢?,我只記得你對著觴引說……”“說什么了?”林旬甚是急切,竟帶著一絲顫音。“哈哈,莫急莫急。你說啊,你心甘情愿為觴引他受罰,要替他跳湖。”話音剛落,林旬的臉蹭一下地紅了,加之他秀氣的臉龐,此刻倒像是個害羞的新婦般,嘴里還喃喃著:“這可如何是好,我竟說了這話?!?/br>虞清和看他那副模樣,便知他已上鉤,故一臉誠懇道:“林兄不必慌亂,我只問你一句,你可是真心仰慕觴引?”林旬稍稍頓了一頓,隨即答道:“是!”“那你便不用煩惱了。觴引對你啊,也是動了情的,昨夜你說完這話后,觴引竟破天荒地約你明日在南郊一處別業(yè)商討要事,說是有求于你。依我看,商討要事是虛,至于這實,便要林兄明日自己體會了?!?/br>林旬自然喜出望外,本想著自己也許會帶著這份無望的感情回到無趣的竘弋國去,不想觴引竟對自己示好,這是否意味著觴引會答應自己卑微的求愛?“不過,我還需提醒林兄,再過幾日你便要啟程歸國了,故你一定要抓住明日的機會。否則,你與他可一別兩地、再無可能了?!?/br>虞清和的話果然煽動了他,至此一個念頭在他腦中埋下。至夜,虞舒曜退下宮人。“出來。”偌大的宮殿里,虞舒曜的聲音不徐不疾。于是,葉初空于暗處中現(xiàn)身,開門見山:“他們行動了?!?/br>上回出現(xiàn)在酒樓中的黑衣人,正是葉初空。他擔心觴引此次入京會造下惡業(yè),故和虞舒曜暫時合作,以牽制住觴引和恭親王。“說來聽聽?!庇菔骊诪樗辶艘槐袢~茶,也為自己續(xù)上一些。熱茶的氤氳薄霧緩緩升起來,竹葉特有的沁人氣息也彌漫開。在此期間,葉初空將今日于恭親王府和秋山居所聽到的內容完整地告知虞舒曜。潛入皇宮之前,葉初空猜測過虞舒曜應對的策略,卻料不到虞舒曜竟會說這么一句:“觴引有時的確是愚鈍了些,但不至于中這種小計?!?/br>而虞舒曜像是想起了什么,嘴角于明滅搖晃的燭火間浮起溫柔寵溺的淺笑。他想起的是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