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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和賀知洲便已經(jīng)聊了挺多東西了。 沒多會兒,陳曉白對賀知洲的稱呼,就已經(jīng)從‘小同志’,轉(zhuǎn)變成了‘小賀’,最后又變成了‘小洲’了。 不過也是因此,萬幸大概是知道了賀知洲來這里的原因。 是城里開始了新一輪的‘知青下鄉(xiāng)’的運(yùn)動,這一次本該是賀知洲的jiejie賀知禮來,但是賀知禮心臟不好,根本沒辦法做重活,便干脆換成了賀知洲。 “也是個懂事兒的孩子?!标悤园赘袊@了一聲,忍不住就提到了之前人販子的事兒,不由嘆道,“這次的事兒可真是多虧了你了,我就這么兩個孩子,哪個出了事都是剜我的心?!?/br> “阿姨客氣了。”賀知洲連忙擺手,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說道,“都是該做的,家里老爺子就是當(dāng)兵的,從小被他練到大,看見這些人販子就覺得手癢癢?!?/br> “對了,你這今年才多大,就入伍了嗎?”陳曉白問。 戰(zhàn)爭年代無老幼,比不得平安時期十八歲成年才能入伍的水準(zhǔn),現(xiàn)在因?yàn)閼?zhàn)事頻發(fā),尤其是越南邊境那片不太平,少年上戰(zhàn)場都是遲早的事情。 可那也絕大多數(shù)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出去,如果能拼的個一官半職的,便算是出人頭地了,可如果不幸戰(zhàn)死,起碼也能給家里一份撫恤金。 都是為了活下去。 但是她看著賀知洲雖然看著成熟穩(wěn)重,然而根底里卻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,尤其是看久了,就越發(fā)的能看出他臉上尚未褪去的稚氣來。 聞言賀知洲搖了搖頭,笑了笑說,“哪兒啊,沒入伍,沒參軍?!?/br> 陳曉白一愣,“那你外頭那一身……” “哦,那個。”賀知洲撓撓頭,說,“那是我大哥的,這不是下鄉(xiāng)了,他說也想過來看看,我就帶著了?!?/br> 陳曉白沒聽出賀知洲話里有話,倒是一旁的萬幸眼皮跳了一下。 ——原書當(dāng)中,賀知洲的這位大哥,算得上是整本中最為讓讀者心疼的一個存在了。 他有一個幼時便相視的青梅竹馬,感情甚好,卻恪守成規(guī),誰都沒有越界。 門當(dāng)戶對,彼此又情投意合,家里長輩也相當(dāng)支持看好,幾乎是沒有比這再好的婚姻了——可偏偏,賀知洲的大哥在打仗的時候出了事,至今都臥床未醒,毫無意識。 換個比較熟知的詞,就是植物人狀態(tài)。 他大哥每天只能靠著首都的儀器勉強(qiáng)度日,說不上哪天便真的一命嗚呼,而事實(shí)上,這位大哥最終的結(jié)局,似乎也并不太好。 萬幸咬著筷子,碗里的面條快吃完了。 陳曉白果真下意識的問了一句,“他咋不自己過來呢?” 當(dāng)年送孩子下鄉(xiāng)的,說是要去鍛煉,可實(shí)際上多有舍不得孩子的家長,離得近的,把孩子給送到地方再走的都有不少。 如果想來向下看看,那他大哥不如自己過來呢。 賀知洲也沒在意,這么多年這么說的可能也挺多,聞言笑了笑,說,“在床上躺著呢,來不了了?!?/br> 陳曉白聞言一愣,下意識的以為他大哥大概是受了傷,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說,“這,我不知道……” “沒事阿姨?!辟R知洲一笑,“這哪兒能怪你呢,我也沒跟你說,你怎么會知道呢?!?/br> 他的口音有一種天性的京城話,大概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。 萬幸聽著這熟悉的口音就覺得有些許的親近,見賀知洲也沒有個難受的樣子,便繼續(xù)的低頭扒拉起了面條來。 吃完飯,一家人午后也沒什么事兒干,便在那開始干起了一些比較閑散的活。 萬幸坐在凳子上,幫著陳曉白摘豆子,摘出來的小豆子就放在一邊的盆里,晚上可以炒著吃。 這種豆子就算是用白水煮著也好吃,帶有一種香甜軟糯的味道,只不過生長在比較高的樹上,而且不輕易掉落,除非有身手靈活的大人跟著一起去,否則小孩子自己是弄不到的。 山上冬天還有不少這種樹,萬中華是剛才出去了一趟弄了些回來,這幾天正好能讓兩個孩子萬幸飽飽口福,加上賀知洲在,吃點(diǎn)好的也能補(bǔ)補(bǔ)身子。 “知青晚點(diǎn)兒就要進(jìn)村了嗎?”陳曉白有點(diǎn)訝異了。 賀知洲點(diǎn)點(diǎn)頭,“我不愿意跟著他們坐牛車來,是自己先過來的,大隊伍還在后頭,路上好像有個小女孩兒身子不舒坦,腳程慢的很?!?/br> 原來是這樣,難怪這孩子能提前這么些天過來。 說到這,陳曉白不由笑了笑,想起了賀知洲剛才的飯量,不由說道,“你走的時候,是沒帶干糧嗎,這么一路餓著過來的?” 賀知洲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。 他胳膊有傷,老孫頭昨天給他重新包扎過,這會兒不耐動,一只手也沒辦法做什么精細(xì)的活,便只能在那坐著看陳曉白三個人在那剝豆子。 聞言他說,“這不是那一車人都沒口糧,我估摸了路程,帶了兩天的走,剩下的都給他們了?!?/br> “聽你說的這意思,來的人還挺多?” “不少,得有七八個人?!辟R知洲想了想,最終給了個比較準(zhǔn)確的數(shù)字,說,“有八個,帶上我就是三女五男,都是中學(xué)畢業(yè)的學(xué)生,有一個歲數(shù)大點(diǎn)的念到了高二。” 陳曉白敏銳的捕捉到了賀知洲話里的信息,便問道,“那咋不接著繼續(xù)念了?高中要是能畢業(yè)的話,是管分配工作的,到時候招工都干的是文職,清閑的很呢?!?/br> “家里出了事吧?!辟R知洲頓了頓,沒說太詳細(xì)。 陳曉白了然,旋即嘆了口氣。 這也是難怪了。 就連她父親那一輩認(rèn)識的一些老朋友,秦國毅身為大學(xué)教授,一階文人,還有個沈榮思在前面護(hù)著,都免不了受到了不小的波折,何況是別人呢? 萬幸這時候問道,“mama,那知青們來了之后,他們都要住在哪呀?能讓這個哥哥住在咱們家嗎?” “這個……”陳曉白還真的被問住了。 按理來說,下鄉(xiāng)的知青都是統(tǒng)一的住在知青點(diǎn)的。 石橋村的知青點(diǎn),是生產(chǎn)隊倉庫那塊,臨近山邊兒上,有一個小院子,分的有男女屋,一般來說是三四個人一個屋。 這次來的人倒也不算是太多,男女一分正好兩個屋子,只不過倉庫那邊,最近好像是也騰不開位置,不少東西都擠壓在那里,本來三四個人住的屋子,有這么多東西的情況下,還要再擠進(jìn)去一個,估計位置就有點(diǎn)捉襟見肘了,還得再給知青們再騰出來個房子才行。 萬幸也知道這個,她之前去倉庫那邊玩過,還特意問過關(guān)于知青的事情,便笑了笑,說,“mama,你要不就跟隊長伯伯說一下,讓知洲哥哥住在咱們家吧?” 陳曉白有點(diǎn)猶豫。 萬幸繼續(xù)道,“你看,知洲哥哥是解放軍的孩子,他還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