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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本就做不到。 “情況已經(jīng)在好轉(zhuǎn),我們就知足了?!鄙驑s思懷抱著萬幸,我陳曉白握著手久久不松開,笑容之中是真心實意的疼愛,說道,“只要有一個突破口,就能順著這條線索,一直往下治療。” “我們也不求她能恢復(fù)原樣,只要、只要……”沈榮思說到這里,忍不住又紅了眼眶,說道,“只要能像是個正常人一樣,會哭、會笑,起碼以后能跟人說話,能有自己的思想,我們就知足了?!?/br> 說到底,兩個老人最擔(dān)心的,也就是在他們走后,唯一的這個女兒,要怎么辦了。 帶著極其強烈的不舍,一家人最終還是踏上了回鄉(xiāng)的火車。 這個時間回鄉(xiāng)下的人并不多,可長途火車上的人還是一層擠著一層,但是萬幸出乎意料的發(fā)現(xiàn),車上的老百姓在發(fā)現(xiàn)他們一行人當(dāng)中,還夾著一個穿著軍裝、卻胳膊受著傷的趙春生的時候,都憋足了力道,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出來。 “快讓讓,快讓讓,讓受傷的解放軍同志過去——”列車員舉著一個喇叭,沖著車廂里面吼。 萬幸抬頭看了一眼,在看到那一條通道,和趙春生胳膊上還掛著的白色繃帶的時候,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來。 挺好的。 幾人回城的時候坐的還是臥鋪的票,這讓萬幸更加的好奇了。 三個大人買了三張臥鋪,一個上鋪,有兩個在下面。最終,陳曉白帶著萬幸睡在上面,萬中華帶著萬志高睡下面。 車廂里面挺多老實巴交的農(nóng)民,看著他們這一行奇怪的搭配,一路上不由問了起來。 問得最多的,居然還是趙春生是不是萬中華兒子,又問他們是多大生的。 這給陳曉白弄了個大紅臉。 她比趙春生大了其實沒幾歲,只是她畢竟為人母親,又自小離家,顯得成熟一些。 而且趙春生看著臉小,身子板兒又比較纖瘦,看著不像是二十多,反而像是個十七八的小青少年。 陳曉白略顯窘迫,忍不住對著窗戶看了看自己的臉。 萬幸憋笑,拍著她的肩膀,湊到她耳邊說,“mama你可漂亮了?!?/br> 果不其然,說那話的女人自己先疑惑開了,說道,“我看著也不像啊,你看著也就不到三十,咋還能有這么大的兒子了?這是你兄弟?” 陳曉白忙不迭的點頭,哭笑不得的說,“是,是家里的小兄弟呢?!?/br> 要怪就怪萬中華看著太老成,加上他本身就比陳曉白大幾歲,又是出力氣的人,看著顯老。 萬幸笑的不行,仗著身體小,還能在火車臥鋪上打滾。 萬志高年紀(jì)小,對火車也很喜愛,一路上精神頭也特別棒,一點都沒覺得疲憊,嘴巴里面就和來時一模一樣,都沒有停下來過,總在說著一些‘嘰里咕嚕’的詞匯來。 晚點的時候,萬幸有點累了,看了一眼火車的窗外。 現(xiàn)在的火車速度并沒有后來的那么快,車廂搖搖晃晃的,顛的讓人稀里糊涂的,但反倒是能促進睡眠。 沒一會兒,萬幸半闔著眼睛,便睡了過去。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,卻發(fā)現(xiàn)她已經(jīng)在了一輛牛車上。 萬幸察覺到了自己的狀態(tài)有點不對勁,一摸腦袋,果然發(fā)燒了。 果然小孩子身體弱,兩地舟車勞頓的顛倒,光火車就坐了快七天的光景,難怪身體會撐不住了。 “mama好難受呀。”萬幸啞著嗓子,把臉歪到了陳曉白懷里。 清晨清冽的空氣讓她好受了不少,萬幸一路暈暈乎乎,就這么睡了三四天。他們來的時候根本沒有準(zhǔn)備退燒之類的藥物,因此在半夜發(fā)現(xiàn)萬幸身體guntangguntang的時候,慌得陳曉白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。 好在,她們在列車員的幫助下,從一個坐車去下鄉(xiāng)義診的大夫那里取得了退燒的藥物,后來因為萬幸高燒一直不褪,附近的老百姓更是拿出了自己的盆子、毛巾之類的東西,接力著幫這個帶著孩子和傷殘士兵的團體接送水。 一直到下了車,萬志高都還在陳曉白的教導(dǎo)下,沖著在車上目送他們的鄉(xiāng)親們鞠躬。 萬幸現(xiàn)在雖然退了燒,可因為燒太久的關(guān)系身體很虛,尤其是嗓子,更是啞的說不出一句話,估計整個扁桃體都腫起來了。 這個時候,她不由想到了自己放在三房屋里面的苦茶,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,那東西可下火了,喝個一兩杯,一天的功夫就能消腫清熱。 陳曉白因為萬幸發(fā)燒,這兩天不知道著急的哭過幾次了。 前面趕著的老鄉(xiāng)也著急,不斷地回頭說,“我快點,再快點,是送縣醫(yī)院啊,還是送咱公社醫(yī)院去???” “送縣醫(yī)院!”陳曉白一點猶豫都沒有。 公社醫(yī)院還要再往前趕幾十里路,牛車雖然不需要他們走著可以過去,可等到了地方,天都要黑了。 縣醫(yī)院就在十幾里外的城里,到那里有充足的藥物,還能輸液、扎針,大夫護士也都有,起碼寶丫不用再這么受罪。 萬中華沉默的點點頭,一點都沒有異議。 趕車的老鄉(xiāng)不由回頭看了一眼,臉上露出個笑來,說道,“媳婦兒對娃可真好啊,是個好娘。” 如果是因為別的事情,陳曉白說不定還會不好意思。 可現(xiàn)在因為這事兒夸她是好mama,這、這不是戳她心呢嗎! 萬幸摸了摸陳曉白的臉蛋兒,又打了個哈欠。 雖然身體輕飄飄的,但是起碼不那么惡心了。她小聲的說,“mama我想喝水?!?/br> 一旁守著的小胖墩兒趕緊摘下了身上的軍綠色水壺,珍重又小心的給萬幸喝了幾口水,然后又寶貝兮兮的把壺藏回了自己懷里。 “寶姐寶姐不難受了?!比f志高皺著一張笑臉,看樣子恨不得能提萬幸生病。 萬幸撩起眼皮看了看睫毛濕潤的小胖墩,樂了。 小家伙在北京城十幾天,跟個小豬似的,能吃能睡,這么一程下來,不光沒瘦,反而胖了不少。 雙下巴都出來了。 “不難受了?!比f幸拍了拍臉,在陳曉白的幫助下坐了起來。 隨后她說道,“娘,去醫(yī)院拿點藥就回家吧,我想回家了。” 說不上對石橋村有什么眷戀和深愛,只是那個地方,對于萬幸來說,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在的。 陳曉白哪有不同意的,只要萬幸高興,現(xiàn)在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,她都能上去給摘下來! 兒科發(fā)燒的孩子近期有很多,但像是陳曉白一行這么風(fēng)塵仆仆趕過來的還是不多見的。 為了能早點排上號,陳曉白也終于私心了一回,讓趙春生抱著萬幸,排到了軍人家屬優(yōu)先的窗口那邊。 好在一路順利,還有人主動給讓開了位置。 在出世了軍官證件等物品之后,萬幸終于又被趙春生帶著去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