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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萬忠軍今天一整天都沒收拾她,王秀英心里知道,自然也不可能是因為萬忠軍良心發(fā)現(xiàn),可只是因為她過兩天就要回娘家探親。 雖然家里是鬧掰了,但是這面兒上總得過得去。 探親前幾天,多大的事兒,萬忠軍都得給忍了。 門外沒人應(yīng)聲。 萬忠軍皺了皺眉,把煙桿子從嘴里抽出去,又喊了一聲,“誰?” 王秀英哆哆嗦嗦的,聲音帶著討好和諂媚,小聲問道,“是、是不是娘給咱……” 她未說完的話被萬忠軍冷颼颼的視線逼回了肚子里,王秀英吞吞唾沫,又坐了回去。 過了會兒,門又被敲響了。 王秀英心里突然一陣的發(fā)毛,“我、我去開門……” 萬忠軍沉默著。 王秀英一咬牙,看了一眼雖然躺在床上,可除了小兒子之外壓根沒有睡覺的幾個孩子,突然又覺得一陣難受,她忍了忍眼淚,跑到了門邊去開門。 門被打開。 萬幸背著手,踩著月光站在房門前,沖著開門出來的王秀英燦爛一笑,隨后,她打量著王秀英愣愣的模樣,似乎是有些疑惑。 ——對于她為什么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她面前的疑惑。 過了會兒,萬幸笑了笑,兩排大門牙又整潔又漂亮,就這么明晃晃的露了出來,“二伯娘,晚上好啊?!?/br> 一聲童言。 然而不知道為何,王秀英整個人一哆嗦,卻松開大門,往后退了一步。 第35章 里面的人自然也聽到了外面這么點(diǎn)的動靜, 萬忠軍坐在破木凳子上,往外探了探頭,聲音嘶啞的說, “誰來了?” 他的視線被打開的大門阻絕在外,其實除了王秀英壯碩的半邊身子之外,其他的也什么都看不見, 只是下意識的往外丟著視線。 躺在最里頭炕上的萬勝利卻是抬起眼就能看到站在門邊的萬幸, 但是這個時候的他滿心羞愧,不光覺得羞惱,更覺得有些實在是太丟人, 失了面子一樣。 下午那么大的一場轟動,他自然也是全都看見了。 不光看見了,連帶著他出去玩的時候,村里的孩子們,全都三三兩兩的結(jié)成對,指著他看他笑話,而其中, 不缺他們班上的同班同學(xué)。 好在現(xiàn)在還在放假, 學(xué)校沒開學(xué),不然萬勝利只怕自己就連去上學(xué)的心思都沒有了。 成天面對著人家的嘲笑,誰還能學(xué)的進(jìn)去? 可是他下午跟著他娘才剛說了一句‘不去上學(xué)了’,他娘居然也沒說別的, 反而是甩手撩了挑子, 跟他說‘不上就不上, 還給家里省了錢,以后誰都別去上學(xué)了,到歲數(shù)就給我下地干活去!’ 這一下,才是真真正正的讓萬勝利的心涼了個徹底,眼淚在眼眶里面打了老半天的轉(zhuǎn),才忍住了沒讓眼淚掉下來。 倒是在他旁邊躺著的萬金鳳抬起了個頭,往外面悠悠看了一眼,跟萬忠軍說,“爹,是寶丫?!?/br> 萬忠軍聽見萬金鳳的聲音,抬起頭瞅了她一眼。 對這個閨女,他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么,可畢竟萬金鳳年紀(jì)小,回來的時候,他娘把他拉到屋里說了半天。 說,如果王秀英實在是教不好寶丫和家里的孩子,那幾個孩子就讓她教,不讓王秀英再繼續(xù)帶了。 雖然這話的意思沒有挑明到明面兒上,可萬忠軍在大隊上也算是混了個人精,又哪兒能聽不出來? 她娘這言下之意,是對王秀英的不滿已經(jīng)達(dá)到了極限。 往常她只是自己貪貪小便宜,可畢竟到手的東西都是給了二房用??蛇@一次,禍害到了家里的小輩兒跟著她一起不學(xué)好,這可是觸碰到了王秀英的逆鱗了,堅決不可能再姑息王秀英。 他娘,這是想讓他和王秀英離婚,再找一個。 到時候,三個孩子有他娘給帶著,他這歲數(shù)也不算是大,離婚之后,萬家還能再合攏到一起。 而等到了合家之后,以萬家的富裕,再想討一個寡婦或者是歲數(shù)大的婆娘,倒也不難。 萬忠軍的雙眼在縹緲的煙霧后面微微的瞇了起來,看了一眼王秀英那比自己還要壯碩的身子。 想到每天夜里王秀英打呼、磨牙、還放屁的習(xí)慣,他也就只覺得作嘔。 王秀英早就不年輕了,加上從前為了不下地,可勁兒了生孩子,一連生了四個,算是徹徹底底的當(dāng)了十來年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娘,地里的活有四房媳婦和他們兄弟干著,家里的灶屋也有他娘管著,而王秀英呢? 生完孩子坐月子,享完福了,又要奶孩子。 這么一年一年的下來,早給她養(yǎng)的身材走形,算是整個石橋村數(shù)得上號的肥胖婦女了。 萬忠軍摩擦了一下胡子拉碴的下巴,順著萬金鳳的聲音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表示知道了。 門外,王秀英終于回過神,看著月光底下越來越顯得皮膚白的很的萬幸,定定神說,“你來干啥?” 萬忠軍和幾個孩子都在里頭,天又黑,老太太那屋就在旁邊兒,她也不敢太大聲說。 然而即便是如此,王秀英說話的腔調(diào)也足夠惡聲惡氣的。 萬幸右手把一個小油紙包轉(zhuǎn)的飛快,紅色的繩子在她手上一轉(zhuǎn)一轉(zhuǎn)的。 她笑了笑,說,“我娘讓我給你來送東西啊,二伯娘?!?/br> 王秀英狐疑的看了她一眼。 陳曉白下午一家人去了縣城,她是知道的。 知道了之后,她更是酸的不是個滋味兒。 這偌大一個萬家,就她陳曉白一個人有工作,其他兩房的媳婦,可都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那下地干活! 早年間,她也不是沒想過和陳曉白處好關(guān)系,能讓她在廠里給自己也找一個工作,畢竟據(jù)說陳曉白的爹娘在京城,也是有點(diǎn)權(quán)力的人物。 可偏生那個陳曉白裝傻,她對著陳曉白好了幾年,愣是一點(diǎn)好處沒撈到。 只有偶爾陳曉白買來了多的東西,能從指頭縫里頭漏出來一點(diǎn)給她! “送啥?”王秀英冷笑一聲,她陳曉白害她沒工作,送她啥都是應(yīng)該的。 再說了,老大至今沒回過家,等到頂上的老太太死了,那她就是萬家的大家長,說一不二的長房。 到那時候,陳曉白要干啥,還不都是她一句話的事? 這不,下午才剛耀武揚(yáng)威完了,不還是要上趕著再巴結(jié)她? 想到這里,王秀英渾身都舒暢了起來,連帶著看萬幸的神色也沒先前那么的仇視了。 萬幸可不知道她現(xiàn)在腦子里面的彎彎繞繞——否則絕對笑的更燦爛,順帶再說上一句‘癡人說夢’。 她把油紙包收回到手里,眨巴著眼睛說,“我娘讓我給你送點(diǎn)紅糖來,下午我娘帶著我去縣城了,特意給我買著吃的。” 她說道,看了看手心,“買的多了點(diǎn),吃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