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(duì)了，你以后不要晚上發(fā)信息給我，昨天我跟我媽睡，半夜手機(jī)響了，我嚇得魂都飛了?！?/br>
    “我也沒發(fā)很多?！?/br>
    “我們?cè)趯W(xué)校里沒關(guān)系，私下里小心點(diǎn)?！?/br>
    “好好好，都聽你的。那我一天就發(fā)兩條，行不行？”

    “不行?！?/br>
    “寶寶你是不是煩我了？”

    “你瞎說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“不能聽到你聲音，我發(fā)個(gè)信息也不可以么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溫顏握著簽字筆，聽到兩人的對(duì)話，莫名地就產(chǎn)生了些許疑惑跟一絲絲連自己都沒能察覺的委屈。

    互相喜歡的小情侶原來是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么？

    沒由來地就想起了不知在哪里聽到的。

    得不到的總是在躁動(dòng)，得到了就不再珍惜。

    是因?yàn)檩p易得到就……不再珍惜了么？

    溫顏瞥了眼放在桌角的手機(jī)。

    一天過去了。

    沒接到陸染白的電話。

    別說電話，甚至一條信息都沒有??！

    她不太懂什么才是正常情侶之間的相處方式。

    可也知道，就也挺想他的。

    想聽到他的聲音，想跟他見面，想跟他牽手。

    想……

    筆尖在卷子上停頓，留下一道長(zhǎng)長(zhǎng)的痕跡。

    溫顏心緒不寧，索性擱下筆，半趴在桌子上，將自個(gè)兒埋進(jìn)臂彎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談戀愛？誰呀？”林小小握著手機(jī)，去了陽臺(tái)。

    溫顏站在圖書館走廊盡頭的窗口，克制著羞恥，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，“……我有個(gè)朋友?！?/br>
    跟韓淼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同，林小小性格內(nèi)向，內(nèi)向的女孩子大都直覺敏銳，林小小早就察覺到溫顏跟陸染白之間的情況，聽她這么問，林小小驚訝的同時(shí)，隱隱又替她開心。

    “就我有個(gè)朋友?！睖仡伈簧瞄L(zhǎng)撒謊，說了半句，就要了她一半的命。

    深深呼吸一口氣，溫顏打算掛電話，“……沒事。你忙吧。拜拜?！?/br>
    忙不迭地掛斷電話，溫顏握著手機(jī)靠在窗邊，心跳微微加速，心情也跟著跌到谷底。

    沒幾分鐘。

    林小小發(fā)了微信給她。

    溫顏打開林小小發(fā)來的鏈接，是幾個(gè)情感帖子。

    【小情侶在一起必須要做的100件事。】

    【情侶之間鬧矛盾100問?！?/br>
    【如何跟男朋友保持激情四射。】

    【男朋友忽冷忽熱怎么辦？】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溫顏翻了翻，零零總總加起來，竟然有一二十條。

    溫顏：“？”

    正迷茫間，林小小又發(fā)來幾條微信。

    林小?。骸疚矣X得陸染白非常喜歡你?！?/br>
    林小?。骸静灰紒y想鴨！】

    林小小：【加油jpg.】

    溫顏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-

    在圖書館耗了一下午，卷子沒做幾張，光顧著翻看林小小發(fā)給自己的帖子了。

    上頭的內(nèi)容千奇百怪，溫顏瞬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。

    等從圖書館出來，日暮西山，晚霞鋪滿了泰半面天空。

    江嶼家的糕點(diǎn)鋪就在附近，溫顏抱著書下了臺(tái)階，身后幾個(gè)女生嬌笑著，“快看，對(duì)面的兩個(gè)男生長(zhǎng)得好帥??！走在一起好養(yǎng)眼！”

    “哇！還真的是！”

    “咦？那不是江嶼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認(rèn)識(shí)的人？”

    女生聳聳肩，“以前的鄰居，一個(gè)家屬院的，在我們家樓上。他外婆是個(gè)老教師，退休了的。去年從家屬院搬走了。”

    女生看了眼，詫異道：“誒？他們家什么時(shí)候開始開糕點(diǎn)鋪了?。俊?/br>
    “你們家屬院里還有這種極品帥哥??？介紹一下唄。”

    女生搖頭，“得了吧。江嶼這人挺不好相處的，不太愛說話。家里也是一團(tuán)糟。我爸媽都不讓我們跟他們家來往?！?/br>
    “他還有個(gè)meimei，長(zhǎng)得可漂亮了跟個(gè)洋娃娃似的，只可惜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??？？這么慘？？”

    “怎么死的??？”

    “自殺？”女生也不太清楚，“應(yīng)該吧。他們搬走了我才聽我爸媽說起?！?/br>
    女生說，“就那個(gè)千禧大廈，聽過吧？從那上頭跳樓了。”

    “千禧大廈？那不就在這兒附近么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溫顏訝異地定在原地，女生們像一陣風(fēng)吹來，又飄走。

    路上車水馬龍，車輛接踵而至。

    路對(duì)面。

    陸染白跟江嶼一前一后，兩人偶爾搭話，遠(yuǎn)遠(yuǎn)的，看不真切。

    溫顏像是被一盆從天而降的冰水兜頭而澆下，透骨地寒冷。

    拿了手機(jī)，顫抖著手指按了通話鍵。

    冰冷的女聲機(jī)械般響起：對(duì)不起，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，請(qǐng)稍后再撥……

    溫顏掐掉手機(jī)，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們穿過馬路，進(jìn)了不遠(yuǎn)處的千禧大廈。

    溫顏眼眸低垂，透明的指尖陷入掌心，微痛的感覺麻痹了神經(jīng)。

    不知過了多久。

    她捏緊手機(jī)，步履匆匆地穿過人行道，在千禧大廈門口微頓，毅然進(jìn)了大廈。

    千禧大廈一共六十三層，在Z城也算是地標(biāo)性建筑之一。

    電梯上行中，溫顏聽到自己的心跳，忽快忽慢。

    消失的一天。

    陸染白跟江嶼在一起？

    為什么呢？

    知道他們之間有秘密，可能涉及到江嶼的去世的meimei。

    陸染白跟江嶼的meimei……

    溫顏搖搖頭，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。

    事情沒搞清楚之前，不做評(píng)價(jià)。

    而且。

    她想要相信他。

    就跟他義無反顧地相信自己一樣。

    溫顏手掌放在心口處，拍了拍，平復(fù)不安的心跳。

    電梯門“叮”地停下。

    溫顏下了電梯，走到安全通道，門虛掩著，頂樓風(fēng)大，從虛掩的門縫流出，有些涼。

    溫顏推開門，上了樓。

    風(fēng)中傳來江嶼的聲音，不徐不疾，恰如其分地灌入耳中，“鯨落當(dāng)初就是從這里跳下來的，你不會(huì)忘了吧？”

    陸染白淡漠道：“你想說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想問問你。眼睜睜看著她跳下去?！苯瓗Z微笑，“你晚上能睡得著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跟別人在一起時(shí)?！苯瓗Z盯著他，一字一頓的，“很開心是么？”

    陸染白沒搭腔，烏黑深邃的眼睛霧氣淺淺，直視著他。

    半晌。

    他輕笑，“哦，那你想我怎么辦？”

    江嶼愣了下，陸染白勾了勾自己腕間的領(lǐng)帶，手指碰到被溫顏咬下的齒痕，稍稍失神，他垂眸輕笑，“江嶼，我有沒有告訴過你，你跟你妹兩個(gè)人腦子都有??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得不到的，就要?dú)У?，是吧？”陸染白輕飄飄地看向他，微微哂笑，“憑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“我欠你們？”陸染白眉眼淺笑，眼底卻冷冰冰的，沒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