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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陷害,是她唯一一個跑去救我。青門山里百年都是她日日纏在我身邊,一同練劍打坐,看書吃飯。她在我心里像一張白紙,我害誰都不想害她。她全心全意對我,而我從未回應過她心意,是我辜負了她。就算她做了再多錯事,我也不忍心怪她。“我不是不喜歡你?!蔽议]了閉眼,滿心苦澀,又看著她,“我把你當我最喜歡的meimei,從來沒想害你。我被人陷害,也是你偷偷跑去救我,我都記得??晌耶敃r真的沒想殺你,是我?guī)缀鯖]法控制自己。是我不好,我走了,也不曾去看你怎么樣,是不是過得很不好。我騙你那么多,辜負你那么多,不想求你原諒,可我不想你活在恨里。我一生不管做過多少錯事,可只有看見你才讓我如此后悔。等霜凌境的事情辦完,你再去沈家找我,你想朝我撒氣,我都依你讓你。好嗎?”雪柔怔怔望著我,雙眸泛著血絲,又有點點淚意漸漸充盈,她輕咳一聲,又吐出一口血,閉了閉眼,頓時淚水蜿蜒。她仍是咬牙切齒,壓抑聲音顫抖:“滾……通通都滾……”她搖搖晃晃起身,手中又抖出一條血鞭,眼中淚意翻滾:“別再那樣看我,更別再同我提從前?!?/br>雪柔狠狠揮動血鞭,將洞窟冰棱擊得粉碎飛濺。顧衍連忙抱住我后退。雪柔好像憤怒又似發(fā)泄,只不停揮動血鞭,口中嘶喊:“滾!通通都滾!滾!”冰原搖晃,冰窟快要崩碎。顧衍沉聲道:“她不會有事,我先帶你出去?!?/br>我望著雪柔好似不知疲倦,不斷揮動血鞭,似要將這片冰原都擊打崩塌粉碎,口中聲嘶力竭哭喊:“通通都滾!通通都滾!啊——啊——”她緩緩抬頭看我,再不是那雙愛笑的眼睛,只剩下滿眼絕望淚意。第46章我被顧衍抱在懷中,他本就受傷,手上鮮血染紅雪白狐裘。風雪中臉色有些蒼白,但仍是低頭安撫看我。陸冕清殺冰原上殘留的傀儡后跟上。三人成行,忽然間只有沉默。從頭到尾陸冕都藏在白色冪籬中,一直沒有剝開帷幔,讓我看過他的臉。之前與雪柔對峙,他與雪柔說了許多話,我才知道這些年他都在暗中觀察我??嘧旧降闹魅司谷皇撬?。也對,否則他怎么會將我送給別人。我本以為他會將我永遠囚禁在青門山,如今看來,也都不奇怪。他那樣恨我刻骨,他能最后讓蕭軻帶我走,我卻不知道為什么。風雪越來越大,漸漸遮蔽前方去路,天地間蒼茫無際。風霜仍有歸處,化作春水柔情,或重歸云雨。可人事糾葛,卻永遠無法消弭。我回望當年,也覺得陰差陽錯,一步一步,如履薄冰,退無可退,直到萬劫不復。我是咎由自取。可雪柔不是。連現(xiàn)在身旁兩人,曾經(jīng)一個棄我如敝履,一個卑微愛我求我珍惜。而現(xiàn)在一個將我抱進懷里,一個咫尺天涯見面也要隔著冪籬。風雪茫茫,轉(zhuǎn)眼間身后腳步就被風雪覆蓋無痕,仿佛一切都沒發(fā)生過。入夜風雪更大,風中翻滾呼嘯雪暴。陸冕找到一處山洞,燃了燈躲藏進去。顧衍抱著我坐在一角喂我吃干糧,又用靈息溫了雪水給我喝。陸冕帶著冪籬坐在另一側(cè),一動不動,不言不語,有時覺得他隔著冪籬在看我與顧衍,又有時覺得他好像已經(jīng)睡著沒有半點聲息。我小心給顧衍清理傷口,悉心包扎。顧衍靜靜看著我,眼中似有些溫柔,伸手輕輕理過我的發(fā),忽然低聲道:“你以前是不是想要我的璃玉冠?”我望著他頭上的華貴束冠,覺得面上一熱:“以前有點喜歡?!?/br>顧衍又道:“那你現(xiàn)在還要嗎?”我咬咬下唇:“你肯給嗎?”顧衍沒有說話,只是將玉冠取下。又解開我發(fā)絲,替我小心束起,但他笨手笨腳,仍有發(fā)絲散落腮邊,將璃玉冠為我戴上,然后靜靜看我:“你戴更好看。”顧衍平時從不披頭散發(fā),發(fā)絲必要一絲不茍束在冠中,此刻只用一條絲繩將發(fā)絲綁起,垂在后背,露出頎長脖頸,竟同平時禁欲冷酷樣子有些不同。我別開眼,仍不知如何回應他。陸冕忽然起身,走到石窟之外。顧衍看他一眼,但并無反應,只是對我道:“你身體受不住,今夜無法趕路,先休息?!?/br>我點頭,在他懷里漸漸睡著。一夜無夢,張開眼,顧衍半坐倚著石壁,仍將我抱在懷中,也閉著眼,長長睫毛在光下投出小小一片扇形陰影。我知他受傷又一直帶著我,十分辛苦,不忍心吵醒他,還在他懷里沒有動,但看看石窟內(nèi)只有我二人,陸冕不在,難不成他在洞外站了一夜?一夜無夢,張開眼,顧衍半坐倚著石壁,仍將我抱在懷中,也閉著眼,長長睫毛在光下投出小小一片扇形陰影。我知他受傷又一直帶著我,十分辛苦,不忍心吵醒他,還在他懷里沒有動,但看看石窟內(nèi)只有我二人,陸冕不在,難不成他在洞外站了一夜?顧衍不多時還是醒了,睜眼環(huán)顧也發(fā)現(xiàn)陸冕不在。我倆起身稍作整理,走出石窟,外面天色已經(jīng)大亮,現(xiàn)在居然是罕見晴空,陽光灑落雪原,明晃晃一片。陸冕一襲白衣,幾乎消融在雪原之中,身上落了厚厚一層雪,察覺到身后有人,他動了動,肩頭積雪簌簌跌落。隔著冪籬,他似乎看了我與顧衍二人一會。掏出兩條黑色布條:“戴上這個,小心雪盲。今日若天氣一直這樣好,黃昏就能到靈犀谷。”顧衍點頭,接過布條,替我綁好才自己戴上。隔著薄薄一層黑布,雪原上明亮光線果然減輕許多,不再像之前刺眼。今日難得真的晴空萬里,竟然一直晴朗,直至我們趕至靈犀谷。一路上陸冕一言不發(fā),純白冪籬仿佛將他隔絕,沉默到讓人忽略。我覺得他怪怪的,但想到當年說過,兩人不再有任何關(guān)聯(lián),就也只是假裝不在意他,只同顧衍說話。靈犀谷是一處由兩側(cè)陡峭冰原夾在當中的裂谷,里面有一處冰塚,就是芷云探查到的絕佳封印之地。我們?nèi)粟s到,沈決卻還未到,我們只好先到裂谷中的冰塚旁等他。我與顧衍走的時候,身后大量追兵,那么沈決要面對的只會更多。他在我記憶中不過有個純青境修為已是難得,怎么可能敵得過那些傀儡尸人。咬咬下唇,又暗罵自己哪根筋搭錯,怎么會擔心他?看他能召喚一把鳳鳴神劍,說不定背著我在外歷練有了什么奇遇,還死死瞞著我怕我知道。這樣想著,心中才好受些。顧衍將我放下,又替我裹好衣服,起身走到陸冕前:“你與雪柔似有交易,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