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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走了。我慢慢捧住粥碗,小口就著餅子喝粥。感覺褲腳被拉扯著,我低頭看見小黑晃著尾巴低聲吠,喉嚨里發(fā)出可憐的嗚咽聲,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可憐巴巴看著我。我有些好笑,知道它也是很久沒嘗過rou味了,把粥碗放在地上,看著它吸溜吸溜吃得歡。我摸摸它腦袋,笑笑,自己繼續(xù)慢慢啃餅。我吃飯很慢,還是在沈家就有的習(xí)慣。母親重姿容,矩儀態(tài),言談舉止樣樣教養(yǎng)嚴格,以前沒少因為狼吞虎咽挨罵?,F(xiàn)在母親不在身邊,我卻比以前更像她喜歡的樣子。慢慢吃完,抱起小黑回到獄房??匆姴荻膺叿帕艘粋€木盒子,我腳步一頓,已經(jīng)猜到是什么。沒有打開,放到柵欄外,想等著獄守自己取走。但獄守過來,看了我?guī)籽?,還是當(dāng)著我面打開:“主人叫你親眼看過才能收走?!?/br>我看著里面那只手,沉默半晌,轉(zhuǎn)身回到草垛旁,將被褥鋪開,倒在上面,閉上眼睛,聽見門被鎖上,獄守腳步漸遠。我誰也不想招惹,誰也不想禍害。小黑汪汪沖我低叫幾聲,見我不理,嗚嗚呻吟,轉(zhuǎn)了幾圈,最后無法,在我旁邊臥下。天色微亮,鐵門的聲音又起。“沈凝?!?/br>我愣了愣,沒有想到此時聽見這個聲音。起身轉(zhuǎn)過頭去,看見晨光里站著一人。蕭軻身后左右兩人,手上托著兩支托盤。“換好衣服,今天就走?!笔捿V還是同以前沒什么不同,板著臉,聲音也沒什么情緒。見我仍坐在草垛上不動,又道,“苦拙山主人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了,你不用再管其他?!?/br>我垂眸看著小黑:“這不可能?!迸沃宜涝诳嘧旧降娜颂啵绻译x開苦拙山,世人放不過青門山和沈家。蕭軻猜到我心中所想,淡淡道:“那你就小看了那兩人。青門山為你殺的人已經(jīng)夠多。你現(xiàn)在沒有他人所圖的東西,沒人會冒著得罪青門山再動你?!?/br>我怔了怔,抬眼看著蕭軻:“你怎么會知道?”蕭軻走到我跟前,將我提起來,拍拍身上灰塵,又接過身后侍從手中外衫給我罩在身上,神色淡淡:“你在這里太久,不清楚外面的事。離開苦拙山,我送你回沈家?!?/br>蕭軻為我攏了攏衣襟,微微低著頭看我:“但你要答應(yīng)我,此生不再見那兩人?!?/br>“我當(dāng)然不會見他們。”蕭軻靜靜看我,長眸幽暗晦澀:“但我恐怕你這么想,那兩人卻未必?!?/br>這廝早就約定的事,此生恩斷義絕。那兩個人一個自負驕傲,目下無塵,一個野心勃勃,又對我心灰意冷。怎么可能想再見我。現(xiàn)在肯讓苦拙山放我走,不過是覺得已經(jīng)三百年,對我折磨也夠了。我抬起頭,看著蕭軻眼睛:“那你呢?你不是也說不想再見我。”當(dāng)年蕭軻將我接出青門山,送去苦拙山。我在船上問他,若我其實喜歡他,他愿不愿意聽母親的話,同我相攜一世。他只是給我一耳光,叫我永不許癡心妄想。其實他的答案也不出乎我意料,畢竟我早已看過他對李芷云多好。心里也同自己說過千萬遍,這人我害得不淺,不該再去煩他。只是心中還有一絲僥幸,以為我就算以前再不懂事,總還有他不會棄我而去。是我太高看自己。別人的東西我都要搶,陸冕顧衍搶不過,就欺負他。他包容過許多次。而我只有一無所有的時候,才想起他。他討厭我,也是應(yīng)當(dāng)。本來早就都想好大大方方成全他和李芷云,卻沒想到,在船上,自己還是沒有忍住,說出那么丟臉的話。后來想想也無所謂,他這人認真的很,自己說過的話從不會不認,那就山高水遠,以后也不會見。只是沒想到,他會再來。蕭軻的侍從上前給我換過衣服,獄守將我手腳鉛塊鐵鏈打開。我活動活動手腳,許久沒有這么輕松的感覺了。我不知他和苦拙山主人談了什么條件,但確實無人阻攔,獄守直接一路將我送至船上。回望苦拙山,汪洋中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,如今要離開,竟有絲膽怯。我已三百年不問世事,滄海桑田世事變遷。沈家早有沈決做主,母親對我不聞不問,回沈家,我真能回得去嗎。蕭軻看我站在船頭,走過來將一件外衣披我肩頭:“你身體不好,不要總在船頭吹風(fēng),小心受涼。”我捏著肩頭衣服,知他這人周全只是他的習(xí)慣,仍是忍不住心頭紛亂。我微微笑道:“多謝了。李芷云這些年如何了?”蕭軻微微垂眸,藏住眼中情緒:“她很好,這次是她求我?guī)愠鋈ァ!?/br>我微微一愣,復(fù)垂下眼:“你和她……”“我們?nèi)允菐熜置谩\圃七@些年在外云游,一直沒有回景玄宗。但上月忽然飛書,叫我務(wù)必將你從苦拙山帶走。我才回來?!彼曇羝狡剑牪怀鍪裁辞榫w。原來是這樣啊。我微微低下頭輕笑:“那多謝你和她了?!?/br>“謝她就好,不必謝我。”蕭軻言畢,不再看我,轉(zhuǎn)身回了船艙。我站在船頭,望著海浪不知多久。蕭家業(yè)大,此次出海是一艘三層重樓船,風(fēng)帆鼓脹,船速極快。夜間也不停錨,由舵手交替換班,星夜兼程趕回卿平洲。蕭軻是主人,住在三樓。我被安置在二樓房間,房內(nèi)用度精巧,床上鋪蓋竟然如當(dāng)年我在青門山用的精細奢華。我撫摸著滑順絲緞上巧奪天工的織繡,又慢慢移開了手。“什么人?”我聽見有人敲門,開口問道。“沈公子,少爺命我們服侍您沐浴更衣?!被卮鸬氖莻€妙齡婢子,不等我答話已經(jīng)推開門,魚貫而入,將熱水備好,脫了我衣服,將我按進桶里洗刷。我不多言,也不想計較她們對我無禮只是我手腳都是傷口,婢子們不知是有意無意下手有些粗重,難免快愈合的傷口又被搓破,泡了水,有的地方發(fā)白,有的地方滲出血絲。我垂眸任她們擺弄,過了半個時辰人才將東西盡數(shù)撤下,關(guān)上房門出去。我仰面躺在床上,看著帳頂刺繡發(fā)呆。本來外面一直有婢子小廝走動說笑之聲,卻不知為何突然沒了。我起身,看見門口一個身影,隨后就是敲門聲。“進來?!?/br>蕭軻推門而入,看我穿著中衣半躺在床上,略有躊躇,反身將門關(guān)上,走到床邊。我見他只是站著不說話,難免尷尬,主動開口道:“表哥這么晚了……你……什么事?”蕭軻垂眸看著我,我被他盯得有些奇怪,低頭也看看自己,中衣穿得好好的,也不算不得體,卻不知他是在看什么。蕭軻忽然拉住我小臂,將我拉得坐在床上,隨后俯下身,半跪在床邊,將我褲腳卷起,露出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