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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始背。楊佑仰頭瞅著他,笑:“呦,還發(fā)起脾氣來了。”程方儒:“君子曰:學不可以已。青,取之于藍,而青于藍;冰,水為之,而寒于水……”“再寒也敵不過這毒太陽?!睏钣哟蜷_飯盒站起來,從里面拿出一塊西瓜,“張嘴?!?/br>程方儒停下背誦,愣愣地看著他。楊佑:“聽話,啊……”程方儒鬼使神差地跟著他張開了嘴,楊佑一看,就立馬把那塊西瓜送到他嘴里,可送進去后,卻見他不吃進去,人跟傻了一樣,便挑眉道:“怎么不吃?吃啊,我洗手了的!”說著還用手戳了下他的嘴唇,軟軟涼涼的。程方儒似乎受了驚,頭微微一偏,咬著那塊西瓜快速吃了。楊佑很滿意,自己也吃了一塊,然后又拿一塊喂給他,如此反復。兩人把西瓜吃到一半時,cao場那邊傳來哨聲,應該是老師臨時點名,楊佑起身道:“我先走了,你別管那老師,還是趕緊回班吧,別給中暑了?!?/br>他走的時候把飯盒也拿走了,怕被程方儒的老師看到,后果更嚴重。走到cao場時,楊佑扭頭看了眼,程方儒已經沒在背書了,正抬眼望著他這邊。好樣的,學會偷懶了。點完名楊佑就拿著飯盒往回走,不過國旗臺下邊已經沒有熟悉的人影兒了,想來老師也不是真想讓他站那么久,有個意思就行了。可后來楊佑通過同學才知道,程方儒只是換了個地方,繼續(xù)罰站背書。似乎是他自己請求的。重生之前的高中時期的記憶對于楊佑來說,全都是爛谷的陳年舊事,偶爾想起或許會感慨一番,但從不會從里面的細枝末節(jié)里探尋什么秘密。何況很多時候,他基本都很難想起那些事。楊佑也是在黑狗陳否認自己是送飯的人時,才猛然想起這段記憶。凡事都是有因有果的,上一世程方儒給他送飯的“果”源自于綁架事件里他奮勇插.進去一腳的“因”??蛇@一世,那個“因”并沒有到來,“果”卻存在。楊佑很懊惱,他正要把飯盒重新放進書包,眼前突然出現(xiàn)一雙筆直而修長的腿。等楊佑抬頭看到來人后,突然就咧起了嘴:“我還以為你回家了?!?/br>他的語氣沒有絲毫的尷尬,仿佛他們之前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。程方儒半晌才回道:“我在樓上?!?/br>“在樓上做什么?”“辦公室在樓上,老師和我說學習上的事。”“哦?!睏钣诱酒饋?,他忽然想起不管是前一世還是這一世,程方儒笑的次數都很少,“所有人都對你期望這么高,是不是學得挺辛苦?”程方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,搖頭。楊佑:“……”感情世上還真有誠心實意熱愛學習的。程方儒開口道:“我以為你會不想看到我?!?/br>楊佑皺眉,問:“為什么不想看到你?你又不會害我。”程方儒沒有說話。楊佑嘴上的弧度緩了下來:“中午的排骨飯挺好吃?!?/br>說完,清楚地看到對方睫毛重重抖動了下。楊佑咳了聲,把飯盒遞給他,程方儒接的很緩慢。有人陸陸續(xù)續(xù)從一旁經過,楊佑伸手把書包拉鏈拉上去,然后和程方儒一起往樓下走。“我沒談過戀愛?!睏钣油蝗坏馈?/br>程方儒本來踏出去的腳收了回去,在身后看著他。楊佑繼續(xù)往下走,邊走邊道:“我不清楚怎么樣才算喜歡一個人,猜來猜去很麻煩的,所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。”樓梯道里靜謐無聲。楊佑轉過身,他看著上方臉色并不是很好的程方儒,語氣盡量平淡道:“你喜歡我對不對?誒,我說的不是好朋友之間的喜歡,是想一起談戀愛的那種喜歡?!?/br>這些話,他終于說了出來,可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,對面的程方儒卻臉色刷白。他直直地看著楊佑,眼里彌漫著某種絕望感。楊佑繼續(xù)問:“如果真是那種喜歡,為什么是我?我們交際似乎不深?!?/br>這一世,他們的交際的確沒那么深,可也就是因為這種不夠深,他才會慢慢發(fā)現(xiàn)其中的不對勁。程方儒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。他一直看著楊佑。兩人就這么站了近十分鐘,楊佑終于受不住了,他上去想要把程方儒拉到跟前好好說一說,實在問不出來就“嚴刑逼供”,就算否認也比現(xiàn)在這種狀態(tài)要好,總得有個結果。剛抬起腳,對方便也做了跟他一樣的動作,迅速卻比他要快上許多,兩三步就下來了。“為什么不能是你。”他的聲音很低,可每個字都念得很重。楊佑慣性使然,后退了一下下:“也不是不能……”話沒說完,腳突然踏空,卻沒摔下去,因為程方儒拽住了他的手腕,以及……上面的佛珠手鏈。由于坡度向下,手鏈從楊佑的手腕滑出去,脫落到程方儒的手心。“呃!”“楊佑!”好在楊佑手快,及時抓住了樓梯扶手,免了一個大跟頭。他抬頭,被程方儒慌張的反應嚇到了,連忙摸著鼻子道:“沒事兒……”正說著,手再一次被拽住,走過來的程方儒把那個佛珠手鏈給他戴上,動作很輕,拽他的力度卻很重。楊佑望著他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。弄完后,手也沒松開,程方儒道:“是,喜歡你?!?/br>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們的交際不深?!?/br>他的聲音輕輕的,像一片柔軟的羽毛撓在誰的心尖上,讓人酥.癢難耐,避無可避。這是他對楊佑之前所有問題的回答。楊佑一動不動。明明已經有了答案,還是覺得難以置信。程方儒并不意外,他扯了下嘴角,那個笑很快拉平為一個自諷的弧度。程方儒松開楊佑,從他身邊走下去。楊佑這才回了神,他望著前面的背影脫口而出:“我都說了我不知道怎么才算是喜歡上一個人,更別說哪哪都和我一樣的男生了!”樓梯里的腳步聲驟然停了。楊佑往下走了幾步,他看著那個人,想起這段時間的糾結和煩悶,突然覺得那些似乎都沒什么必要,是自尋煩惱,自找苦吃。他是死過一次的人,理應活得坦然一些,痛快一些。心里的那根線終于斷了。楊佑覺得很輕松,可他此時的語氣卻有些無奈,又有些矛盾而意味深長的笑意:“我不知道,可這些你都知道,而且還有經驗,你沒事兒教教我,說不定我就學會了呢?”程方儒僵著身子咬牙切齒:“別開玩笑了?!?/br>楊佑已經走到他身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