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閱讀80
把,疼得齜牙咧嘴,這才顫聲詢問:“哪……哪面鏡子中?”賀潺苦笑:“還有什么鏡子?!?/br>顧淵愕然:“我怎么會在這兒!”賀潺說:“我怎么知道你是如何進來的。”顧淵呆坐于地,有些無法接受這突發(fā)的變故,他耐心理了理思緒,心想這一定又是尹千面搗的鬼,方才那天旋地轉(zhuǎn)便是尹千面將自己弄到了這鏡子中來。且不說尹千面究竟是如何做到的,他現(xiàn)今應(yīng)當是如同賀潺一般生魂離體,不知外面情況如何,越青峰與黎穆順利逃走了沒有,尹千面又為何要這么做?他腦中一片混亂,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最后只剩下一個念頭——他現(xiàn)在既已進來了,那要想出去就有些困難了。顧淵終于緩過了神來,他抬頭看了看賀潺,多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,賀潺卻拍了拍他的肩,安慰道:“我剛進來時,可沒你這么快便回過神。”顧淵卻是更加覺得不好意思了,他問賀潺:“你在這里面是可以與我們說話的?!?/br>賀潺點頭道:“是?!?/br>顧淵問:“那現(xiàn)今……我們可否能同外面說說話?”賀潺卻面露難色:“這只怕……”顧淵說:“我明白,要等他們主動來找我們,無妨,再等一會兒,越掌門與黎穆一定不會不管我們的。”賀潺仍顯得十分為難,他嘆了一口氣,拉著顧淵從地上起來,說:“這件事只怕沒有那么簡單了?!?/br>顧淵不明白他的意思,賀潺領(lǐng)著他順著一個方向走去,顧淵覺得有些奇怪,這四下一片漆黑,哪兒看起來都是一樣的,也不知賀潺究竟如何辨別方位。他們走了一會兒,視線盡頭終于出現(xiàn)了一堆碎石,賀潺帶他走到那石頭面前,指著那碎石說:“往日我便是在這石壁上見到你們的。”顧淵一怔,他望著這滿地碎石,不明所以,那些石塊至多不過有他拳頭大小,又哪兒來的石壁?他轉(zhuǎn)頭去看賀潺,就見著賀潺滿臉苦笑,低聲與他說:“我本來在這石壁前等候,忽而地動山搖,那石壁便變成了滿地的碎石。”顧淵問:“賀仙師,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賀潺說:“石壁碎裂之后,你便出現(xiàn)了?!?/br>顧淵想起方才聽見尹千面說要改什么陣法,莫不是這就是他的改動?石壁碎了,難道他們就再也不能和外面聯(lián)系了嗎?那一株歸魂草已經(jīng)枯萎,下一棵少說要等到百年之后……這莫不是告訴他,他們至少得被困在這鏡子中,失去聯(lián)系,直到百年后才能出來。而若越青峰破不了這陣法……他們真的還能再出去嗎?顧淵心中已沒有半點的把握,他抬頭看了看賀潺,賀潺也是一副心情不佳的模樣,卻還強撐著想要安慰他幾句。顧淵嘆一口氣,又在碎石堆前坐下,覺得眼前這場景實在難以令人接受,他盯著碎石堆發(fā)呆,賀潺也不打擾他,靜靜坐在一旁,不知過了許久,顧淵開了口,問:“賀仙師?!?/br>賀潺輕聲答應(yīng):“嗯?”顧淵道:“過去多久了?”賀潺說:“一個時辰吧?!?/br>顧淵:“……”這可怕的絕望孤寂實在難熬,顧淵原以為自己少說已呆坐了半天,可卻才過去一個時辰……而后百年他究竟要如何熬過?或許……他要熬的還不止百年。賀潺安慰他:“初進此陣時,我也覺得這鏡中十分難熬,甚至還覺得過不了幾日,自己便要餓死在此處?!?/br>顧淵悶聲說:“生魂是不會餓的?!?/br>連吃也不行,這日子可實在是太無趣了。賀潺被他一句話逗笑,到了此刻,他倒顯得十分樂觀,又說道:“這兒雖然無趣,可也有他的好處,你若閉目認真修行,日子過得極快,而且不會有人打攪你,是個修行的好地方?!?/br>顧淵想了想自己那半桶水的術(shù)法,更加覺得苦惱。“修行?”顧淵止不住搖頭,“行了,我連術(shù)法都背不全——”賀潺一臉正經(jīng):“我可以教你?!?/br>顧淵:“……”他不再說話,也不再去搭理賀潺,多少還是有些抵觸的,他才進入到這鏡子中,好歹也該讓他耍一會兒小脾氣。賀潺倒是并不強求,自個兒找了個地方坐下,閉上眼睛,真的開始修行了。顧淵一人呆著,沒有一會兒就覺得十分無趣,他扭過頭去看著賀潺,賀潺盤腿而坐,一動不動,比他一人呆著還要無趣,于是他還不曾呆坐一會兒,就已忍不住再次呼喚賀潺,問他道:“賀仙師,我與你所學術(shù)法并非出自一家……”賀潺睜開眼,朝他笑了笑,說:“你學的粗淺,現(xiàn)今改過還是來得及的?!?/br>這是說他學藝不精了,顧淵仔細想一想,其實的確是這么一回事,既然賀潺說從頭學沒有關(guān)系,那就從頭學好了,反正他們的時間多得很,除了修行也無事可做,死挨都能憋到顧淵結(jié)丹。可生魂真的能結(jié)丹嗎?顧淵滿心疑惑,卻也懶得去考慮這件事,先坐下來,背背功法,緩解一下此刻的無趣再說。他跟著賀潺學了幾日,兩人閑時也愛聊些閑話,他們二人倒是臭味相投,顧淵是名門公子,賀潺又愛附庸風雅,兩人愛的都是些風花雪月閑史雜學,聊了些日子,漸漸已開始以兄弟相稱,將對方當做了是人生知己。顧淵發(fā)覺賀潺其實并沒有越青峰口中所說的那么無能,他是大智若愚,循常事情上懶得與人去爭什么長短。越青峰幼時是個遭人遺棄的孤兒,賀潺卻是被父母送到觀中的富家弟子,小時候便互看不對眼。前掌門喜歡賀潺伶俐,師母卻憐越青峰是個孤兒,他們吵吵嚷嚷到長大,外人眼中這師兄弟的關(guān)系或許并不算好,可真正的情況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,二者對對方而言均是重要之人,平日的吵嘴不過是氣話,那是做不得真的。他們死熬過了幾個月,顧淵總算在修行之道上摸出了些門道,也逐漸覺得這修行有些意思起來,可時間過得越久,他先是思念家人,擔憂母親年歲已高,又得知這個消息,一定會覺得十分難過,這讓他難受了好些日子。母親并非修道之人,待到他出去之時,只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。賀潺不知該如何安慰他,他的父母親人早就已經(jīng)過了世,初時悲痛欲絕,過了些時日,想起來時仍會覺得有些難過,可現(xiàn)在過去數(shù)百年,漸漸便覺得淡了。再過了些日子,顧淵心中越發(fā)思念黎穆。他想自己那一日曾和黎穆說過,等黎穆回來時便告訴他自己思考的答案?,F(xiàn)今可是思考得久了,他開始覺得自己當初實在是有些傻,思考什么,這事情有什么好思考的,柳長青再三告訴他,一切從心便是,他卻偏偏要拘泥于俗世規(guī)矩,死活也不肯踏出那一步。顧淵想得透徹了,卻也覺得自己患了相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