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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最后當(dāng)然是我?guī)湍憬o的啦!”桃夭朝他挑眉,“我對你好吧,你欠我呢?!?。顧陌塵卻什么都想不起來,嗤嗤地看著桃夭。桃夭又跟他講在青峰縣,自己又一次遇上他,他同樣是饑腸轆轆。“我們偷摸到別人廚房,我給你做得面條?!碧邑残Φ玫靡?。顧陌塵低著頭去看地上枯成黃色的竹葉,不自覺的嘴角上揚(yáng),壓制都壓制不住。“我忽然想起來,那次落入巖漿……”桃夭住了口,他想起來那次落入巖漿,右手如同被人拉住,五指傳來一陣刺痛感,后來回了天宮,知道顧陌塵也是被尤厲上神從巖漿中救出。現(xiàn)在聯(lián)系在一起,竟然巧妙。他忽然想明白了些什么,可是他不能,也不想把這些什么說給面前這個一臉毫不知情憨憨地笑著的顧陌塵。有時候,不知道未嘗不好。怎會不知南康白起的那句:他不過是個不過的男子,我不過是個自私的男人。他不過這樣,這樣憨憨地。他又何嘗不自私,不過是想要份簡單的感情,當(dāng)歲月無聲馳過,水過無痕,他伴著他從白衣少年變成大腹便便的老者。看朝霞日出,徐輝落日。不過是想要份簡簡單單的情投意合,朝夕相對。但故事好就好在,回環(huán)曲折,愛而不得,從跌宕起伏里抓住人心,所要依附的,想證明的,不過是從主人翁的身上投射自己的影子。向來情深,奈何緣淺。怕是這個意思。顧陌塵見他盯著自己突然??冢皇嵌⒅约喊l(fā)呆,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。桃夭回過魂,笑著搖搖頭,然后抓住他的手,起身要走:“走吧?!?。顧陌塵跟著起身,把想要問出口的那句“去哪兒”重新吞回了肚子。他們走到竹林深處。顧陌塵遠(yuǎn)遠(yuǎn)就看見擺在地上的兩個碎竹筒和竹筒旁邊放著的好幾根地瓜。“我做竹筒悶地瓜給你吃,”桃夭蹲在竹筒和地瓜面前,又從懷里掏出一包黃色油紙包著的東西,“可好吃了?!薄?/br>顧陌塵好奇的走到他身邊,看著他打開油紙,里頭一包豬油和一把匕首。他看著桃夭認(rèn)真地給地瓜削皮,然后把削了皮的地瓜裹上豬油和鹽巴,再一個個地塞進(jìn)兩個竹筒里。桃夭一邊坐著一邊看著顧陌塵,見他在自己面前發(fā)呆,就說“去拾點柴禾來。”。等顧陌塵抱著一堆樹椏回來時,桃夭已經(jīng)在地上挖了個坑,把兩個竹筒放在坑里,又在上面鋪了層層竹葉,坐在地上等顧陌塵拿回柴禾來。火焰燒得烈烈的,畢剝作響。桃夭盯著火光發(fā)呆,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冷了下去。然后是顧陌塵破冰。他再次把那個玉墜子拿出來,遞給桃夭。“你就收下,”顧陌塵低著頭,“就當(dāng)做是給我的安慰?!?。“好,”桃夭笑笑,“那你先幫我保管,等我生辰再送給我?!薄?/br>顧陌塵想了想,收回手:“好”。竹筒悶地瓜的味道是香嫩中帶著股油汁,但是油而不膩,竹筒的清香在口中躥動,像只找不到北的小兔子,一直在嘴里亂跳。“桃夭,以后還給我做吧?!?/br>“以后,”桃夭抿著手指,笑起來,“以后再說吧?!薄?/br>十重天的蔓草開始枯萎,天幕上的白云從四面八方匯到了天宮的正上方,烏云密布,黑云壓城。桃夭心里忽然恍惚,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,只是覺得心慌意亂,把身子朝顧陌塵挪了挪。算算日子,今日便是第四十八天。第84章相愛恨早灼華看見桃夭房內(nèi)的幾案上用硯臺壓著的紙張。“天河河畔,青竹竹旁,落云深處,我等你。”桃夭第一次覺得孤單。他坐在地上,抱緊了環(huán)著雙膝的雙臂,把頭深深地埋在雙臂間。遠(yuǎn)處的彩色光云,變幻著形狀,寬闊的天河波濤翻滾,浪聲濤濤。桃夭的身后是偌大的一片竹林,竹林中間分出一條窄窄的小徑。灼華從曲徑幽處走開,遠(yuǎn)遠(yuǎn)就看到桃夭坐在青草地上的身影。他每一步都踏得很輕,直到走到桃夭身旁都沒被桃夭發(fā)現(xiàn)。“小徒弟,”他喚桃夭,“別坐地上,小心著涼?!?。桃夭等了一會兒才抬起頭,灼華看到他臉上兩行清淚。單膝蹲下,靠在他身旁,伸手去抹掉他臉上的水花。“一步一步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可是又靠近了你,每一步都是腳底生花,步步生蓮?!?/br>那一段心里話,在灼華心里久久盤桓,像是山頭的裊裊晨霧,沁人心脾,絲絲涼意叩擊心扉。桃夭緩緩地轉(zhuǎn)過頭看著灼華,兩個人就那么四目相對。光與影,云與風(fēng)。恰到好處的溫和。桃夭突然抓住灼華的袖子。“你是不是有苦衷?你是不是還沒有同她圓房?你是不是,還愛我?”,可是這些都沒問出,話到嘴邊只是輕輕地說了句:“師傅,徒兒錯了,徒兒讓師傅費(fèi)心了。”。灼華粲然微笑,好似三月煦陽。他抬手揉揉桃夭的額頭,然后手掌巧妙地?fù)Q成了托著桃夭側(cè)臉的狀態(tài)。他輕巧而靈快地吻上桃夭的嘴唇,輕得很,舌頭柔軟的游弋。桃夭睜著眼,專注地看著灼華微微閉上的眼睛,睫毛還在微微發(fā)顫,刀鋒濃眉褪去了少年的青澀,長得越發(fā)開了,越發(fā)像個男人。他身后是竹林的虛影,耳旁的竹葉沙沙聲,波濤嘩嘩聲,辨得清楚。——我的二殿下,我的二神子,我們,我們是不是相愛恨早。若是晚一點遇上,思緒清明,理智對待,我和你可能都會好很多。桃夭也發(fā)著顫閉上了眼睛,伸出雙手摟住了灼華的脖頸。灼華后頸的兩根發(fā)絲落在了桃夭的手臂上,在風(fēng)中搖晃,弄得桃夭很癢。他們一起坐在天河河畔,桃夭躺在灼華的大腿上。“師傅,你選我做徒兒,是不是因為你喜歡我?”“是?!?/br>桃夭笑了,笑得很開心,他側(cè)過頭去看滾滾得波濤,像是想起什么,抬眼去看灼華。“師傅,你能給我講一講里那句‘眼看他起朱樓,眼看他宴賓客,眼看他樓塌了?!降资鞘裁匆馑紗??是什么案子呢?”。“其實是里的句子,原文是‘俺曾見金陵玉殿鶯啼曉,秦淮水榭花開早,誰知道容易冰消!眼看他起朱樓,眼看他宴賓客,眼看他樓塌了!這青苔碧瓦堆,俺曾睡風(fēng)流覺,將五十年興亡看飽。那烏衣巷不姓王,莫愁湖鬼夜哭,鳳凰臺棲梟鳥。殘山夢最真,舊境丟難掉,不信這輿圖換稿!謅一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