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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又非遠嫁,”皇后握住兩人的手,拍了拍,“等公主府建成了,你便能時時出宮去看女兒了?!?/br> “是啊,娘親?!?/br> 陳茗兒鼻尖一酸,險些也掉下金豆子來。 蘇貴妃一聽她這聲音不對,急忙擦了眼淚:“你別哭,當心花了妝?!?/br> 一左一右兩位送嫁嬤嬤扶著陳茗兒上了檐子。這檐子高五尺,深八尺,寬四尺,若是坐滿了可坐六人,眼下只坐著陳茗兒一個。檐子四面懸著刺繡的橫額和珍珠簾子,珍珠簾子上又點綴著宮女晨起才摘的鮮花。檐子匡箱之外,皆鏤金花。兩隊十二人抬檐子,皆佩掛綠綢宮絳。 檐子前后皆以紅羅銷金掌扇遮簇,青色華蓋于最前頭做引導,又有六十六名宮嬪簇擁于后,所以擦肩之間,沈則根本沒能看得清陳茗兒,只打眼敲了個背影,這腰的確是細。 公主的嫁妝裝了不多不少三百三十三個檐子,由禁軍上四軍的的天武官抬著。 出降儀仗是太子親自護送,儀仗最前頭由街道司管轄的禁軍出動,提著鍍金鑲銀的水桶,在公主出降儀仗要經過的主街上清掃灑水,這便是叫“走水路”出嫁。 從宮城到大將軍府,沿街設有路障,百姓都在路障之外觀禮。 絲竹樂聲一路未歇。 送親的隊伍到了大將軍府門前,先是撒谷豆,谷子、黃豆、銅錢以及果物落在鋪在地上的紅綢緞上,陳茗兒這才下檐子,腳不沾地,只踩著紅綢緩緩而入。 喜娘手捧銅鏡倒退著牽引陳茗兒邁過馬鞍,草墊以及秤桿,再經過正廳,坐虛帳,此時沈則在外敬太子三杯酒,送親的儀仗才算散了,賓客往宴席就座,陪嫁宮嬪便入府隨侍。 直到送完了女客,沈則才有機會近身見到陳茗兒。 他將同心結的另一端遞給陳茗兒,牽著她往家廟參拜,拜了家廟,沈則這才終于能牽著陳茗兒入了新房。 兩人于榻上相向而坐,喜婦們用金錢彩果往新人身上拋撒,這些原本是該兜起衣襟接的,意在多子多福,可沈則覺得傻氣,任由她們拋,紋絲不動,眼神卻是牢牢地盯在陳茗兒身上。只是有鳳冠的珠簾擋著,看不真切她的眉眼,沈則心里微微燃起不耐煩的小火苗來,只是這些禮數一樣都少不了。 撒帳之后,男坐在左,女坐在右,再行合髻禮,合髻禮之后,喜娘端來交杯酒,兩人飲過,將金制的酒杯扔在榻下,這是大吉禮。 大吉禮之后,沈則才伸手將鳳冠前的珠簾拿下。 他不是沒見過新婦的模樣,卻在拿下珠簾的瞬間,仍是不爭氣地眼紅心跳。 喜娘和儐相們都眼巴巴留著想看一眼公主的模樣,這時候都暗自倒抽氣,這眉眼,這神情,還有這妖嬈的身段,真是少一分寡淡,多一分媚艷,不多不好的剛剛好。 怪不得素來冷情冷性的大將軍連眼角都紅了。 見了公主的真容,鬧房的人也都散了,再不散,可能就得被沈大將軍趕出去了。 喧鬧了一天,這時間總得留給小兩口說幾句悄悄話,喘口氣。 念夏在陳茗兒的示意下將包好的桃花酥留在桌上,關上門,退了出去。 耳邊安靜下來,沈則覺得自己都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了。 怎的見了陳茗兒就這般沒出息。 沈則還沒開口,就見陳茗兒吊著眼尾往桌上瞟,嬌滴滴道:“我餓了。” 沈則握住她的細腰,眼神上下一掃,慢悠悠道:“叫誰呢?” 陳茗兒飛眸看他,心里明明知道他要聽什么,偏偏不上鉤,“我叫你呀?!?/br> 沈則手下慢慢用力,一點點靠近,低聲耐心誘著她,“那我是誰?” “你是,”陳茗兒咬住嘴唇,俏生生看他一眼:“你是小五哥哥呀?!?/br> 這一刻叫出的小五哥哥,心中滋味幾何,只有陳茗兒自己清楚。 “重新叫?!?/br> 沈則輕柔著陳茗兒殷紅的嘴唇,看著指尖沾染的淡淡的口脂紅,眸色越發(fā)幽邃。 陳茗兒磨夠了,這才又嬌又軟地在他耳邊輕輕地喊了一聲:“郎君?!?/br> 沈則渾身一凜,呼吸都停了一瞬,“再叫一聲,成不成?” 陳茗兒那自己那點磨人的本事都使了出來,溫軟的嘴唇似有若無地在他的耳垂碾過,幽蘭般令人迷醉的氣息鉆進他的脖頸里。 “郎君,我餓了?!?/br> 若不是外頭還有上百位賓客等著沈則去招待,陳茗兒那一身喜服早就不在她身上了。 看得著吃不到,偏偏這姑娘還勾著人,沈則煩亂極了。泄憤似地在她的柔軟上捏了一把,起身去給她拿吃的。 新房里備了不少點心,沈則各樣拿了兩塊,陳茗兒看都不看一眼,“不要這些,要那個。” 她朝著案幾上輕輕一點,“紙包里包著的?!?/br> 沈則不動,心有成竹:“左右你愛吃的我都給你備下了,你還能藏出花來?” “郎君,”陳茗兒豁出去了,又叫了一聲,“你幫我拿來?!?/br> 沈則只覺得耳朵都酥了,立馬乖乖地起身。 就有那么一個轉念,他大概有些理解周幽王為何能烽火戲諸侯,陳茗兒就這么多叫他兩聲,他就什么都愿意做了。 “什么寶貝,還叫你從宮里帶出來,”沈則拆開紙包,眼神凝住,“桃花酥。” 紅燭輕搖,陳茗兒面若桃花,輕輕叫他:“小五哥哥,小時候可去過杭州?” 沈則垂下眉眼,笑意莫測:“想起來了?” “你一直都記得?”陳茗兒撲進沈則懷里,委屈巴巴地看著他,“你既然一直都記得,為什么不告訴我,還跟我說什么,說什么第一回見我是在城門口?!?/br> 沈則掰了一塊桃花酥喂進陳茗兒嘴里,低聲道:“在城門口初見你的時候我的確不知道你就是姑蘇寺外那個小哭包。城門那一眼的確惹我心動,只是我沒想到,我這年似乎只能為一個人心動。少時是她,長大成人也是她?!?/br> 沈則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,“可是小哭包把我給忘了?!?/br> 陳茗兒嘴里嚼弄著桃花酥,哭得嗚嗚咽咽,“我分明是記了你很久的,可后來,后來我過得極不順,我就不愿意記得從前的事兒了?!?/br> “但你還是想起來了,”沈則把陳茗兒抱起來,勾住她的腿盤在自己腰上,“兜兜轉轉這么多年,你還是我的?!?/br> 陳茗兒看著他,看著他眼中的自己。 于沈則而言,這是將近十年的守護,對陳茗兒來說,卻是兩世的深情,和一世的辜負與錯過。 “小沒良心的,”沈則像抱孩子一樣掂了掂陳茗兒,“你終于想起哥哥了,也終于嫁給哥哥。” 陳茗兒吸了吸鼻子,“我八歲的時候就想嫁給小五哥哥了?!?/br> 沈則笑笑,“那是哥哥不對了,叫你等了這么多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