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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朝陳茗兒笑笑:“我這里的點心還是蠻精致的,挑到對胃口的了嗎?” 陳茗兒抿唇:“拿了不少呢,的確是樣樣看著都好吃?!?/br> “那就好,”老夫人捏了捏陳茗兒細(xì)細(xì)的手腕子,柔聲囑咐道:“你得多吃些,太瘦了。”又對沈則道:“帶她回去吧,我這已經(jīng)大好了,這兩日就別叫這丫頭再過來了,好生歇歇,等著元宵節(jié)看燈?!?/br> 說罷,頗有深意地看了沈則一眼。 跟著沈則從老太太院里出來,陳茗兒欲言又止地看了沈則好幾次,沈則原本不想接她這茬,只當(dāng)沒看見,只是小姑娘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期期艾艾地看著他,他就怎么也忍不住了。 沈則抿笑看她:“想問祖母為什么把你支出去?” 陳茗兒點點頭,“我多少能猜出些來,只是不知道祖母到底是什么想的。” 沈則隔著衣袖摸了摸陳茗兒腕子上的手鐲,問她:“祖母跟你說過這鐲子的來歷嗎?” “沒有細(xì)說,”陳茗兒道,“只說是她年輕時的老物件,叫我別嫌棄。” 沈則的手順著陳茗兒的腕子往下滑,捏住她的手指,“那是祖母的祖母給她的,確實是個老物件。祖母為人大方,什么東西都舍得給旁人,唯獨那只鐲子,看得極寶貝。我母親過門的時候她沒給,大嫂進(jìn)門的時候也沒給,這不是沈娉在議親了嘛,她有心跟祖母討要過兩回,都被祖母給敷衍過去了。隨意啊,祖母心疼你,支開你,也不過是叮囑我要謹(jǐn)慎行事,生怕傷了你?!?/br> 陳茗兒提起越發(fā)沉甸甸的手腕,凝著通透瑩亮宛若冰晶的玉鐲,輕聲道:“老夫人心思細(xì)膩,這些天她從不同我說起這些,怕我吃心?!?/br> “茗兒啊,”沈則突然停下腳步,神色凝重:“我原本想晚些再跟你說,可既然提起了,就不妨此刻告訴你。元宵那日我會當(dāng)眾求皇后娘娘為你我賜婚,你懂我的意思嗎?” 陳茗兒深吸一口氣,旋即點點頭:“這樣,長寧才會著急。如果長寧真的是薛怡芳的女兒,薛怡芳必然會視我為眼中釘,除之而后快。 ” “沒錯,”沈則又道:“明日傅婉儀會進(jìn)宮,不著意地告訴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,你是如何救了我性命,救了江陵和襄城。有這件事情在前,我驟然提出賜婚,也至于太突兀。” 不知怎么,陳茗兒心口突突撞了兩下,聲音也跟著發(fā)緊:“那然后呢?” 沈則抬手摸了摸她的額發(fā),輕聲道:“然后你就得頻頻拋頭露面,要給薛怡芳留下可乘之機(jī)。但你放心,我的人始終都跟著你。” “好啊。” 陳茗兒燦然笑笑,應(yīng)他。 盡管閔之言之鑿鑿,但整件事在陳茗兒心里輕飄飄像霧也像夢,總之是落不到實處。她在意的不是所謂的公主尊榮,她在意的是她終究可以反擊一次,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樣,毫無還擊之力,只能任人宰割。 - 傅婉儀在豫章逗留了近一個月,臘月二十八才回到京城,所以年前并沒有往太醫(yī)院當(dāng)值。她同司空乾的那些過往,皇后和貴妃也多少知道些,也理解傅婉儀夾在其中的艱難。所以大家都極默契地對荊州的種種絕口不提,也并不催她,只當(dāng)沒有去歲冬天這回事。 新鮮的傷口和更久遠(yuǎn)的傷疤就像雪花一樣,融化在了剛剛過去的那個冬天。 傅婉儀受了沈則的托付,原本以為要跑兩趟,誰知貴妃碰巧就在皇后宮中,反倒是方便。 先問起陳茗兒的是貴妃娘娘,傅婉儀便照著沈則教他的,將荊州時疫的事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,最后才說陳茗兒人現(xiàn)在就在沈府。這樣一來,就是傻子也聽明白了。 皇后和貴妃相視一眼,都有些說不出話來。 傅婉儀覷著兩人的神色,續(xù)道:“要說茗兒跟沈家還真是有緣分。除夕那日沈老夫人中了風(fēng)邪,得虧茗兒行針放血才緩了急癥,才不至于邪入骨髓,所以老夫人恢復(fù)得極好,內(nèi)里未受任何損傷?!?/br> “原來是陳茗兒?”皇后恍然,“我只聽說是個住在府上的醫(yī)女救了老太太,卻不知這醫(yī)女就是茗兒。 ” 貴妃雖是驚訝,卻也未見不悅,只是有些遺憾地笑了笑:“那往后就不能時常見到茗兒了。” 見貴妃如此淡然,皇后索性直接問了:“長寧的婚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,我怎么又聽陛下說年后要親自替公主擇婿?” 該說的話已經(jīng)說了,不該聽的也不能再聽,傅婉儀便悄然行禮退了出來。 皇后起身走到蘇貴妃身邊,輕聲道:“你前些日子拜托我的事到底也沒查出個結(jié)果,既然如此,那長寧就還是你的女兒,她的婚事最終還是得你做主。這駙馬的人選可馬虎不得。” 蘇貴妃垂下眼皮,郁郁道:“元嘉的心里擺明是沒有長寧的,長寧做事沒個輕重,只怕這些年府上也為她頭疼。這一回我不想遂著她的心意了,沒得為了她損了咱們兩家?guī)资甑慕磺椤5仍魏蛙鴥撼捎H的時候,我也要送份大禮,至于長寧,我當(dāng)真是不知道怎么辦了,這個難題就交給陛下去頭疼吧?!?/br> “難為你了,”皇后輕輕嘆了口氣,“長寧若能學(xué)你一半,便夠了。” 蘇貴妃看著皇后,笑著搖了搖頭,“我這不是什么大氣,只是……唉……說不上來,娘娘,您知道我心里總有個結(jié),這結(jié)是解不開了,但我總是隱隱地覺得我虧欠了誰。我對茗兒好,打心底里是想把那份不知該放在哪里的虧欠,從她身上彌補(bǔ)一二?!?/br> 作者有話要說: 其實今天還有2000字,但是為了情節(jié)的連貫性只能放到明天了,所以明天也會更,字?jǐn)?shù)也不會少~~~ ☆、第 54 章 元宵節(jié)這日, 從申時起就有賓客就陸陸續(xù)續(xù)進(jìn)了沈府, 園中各個地方眼見著熱鬧起來。女眷們多先往梅園賞花,出了梅院便是清音閣,大夫人安排了幾折子戲給眾人解悶, 以等天黑后再觀燈。 絲竹聲影影綽綽響了一個時辰, 陳茗兒抬頭看了看愈見昏暗的天色, 手里的書是無論如何也看不進(jìn)去了。 昨夜她又夢到從前,夢到那個四面漏風(fēng)的廡房,夢到閔之冷漠的背影, 夢到她枯槁的病容, 以及沈則救她的那個雪天。縱是在夢中,那切膚的憤怒和絕望依然折磨著陳茗兒, 讓她拼了命地想逃離。但她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, 像是被吃人的沼地抓住,一點點吞噬。 她想呼喊, 想抓住什么,拼了命地想要睜開眼睛, 卻仍是渾渾噩噩溺在其中。 不知過了多久,陳茗兒終于掙扎著醒過來,滿臉的淚水已是冰涼。 天色破曉,霞光隱現(xiàn)。 不管多可怕,只要是夢,總有醒來的那一刻。 “茗兒,茗兒——” 院中突然傳來沈則的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