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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夜店接他時穿的衣服,坐在他的床尾看著他。他眼睛里布著血絲,慘白的臉上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,可再多看一眼,卻能感到隱隱的痛苦和難過在他面龐的紋路里流動著。“你有事嗎?”寧遠宸拉了拉被子,“沒什么事請出去,我還要睡覺?!?/br>穆景風的嘴唇緊緊抿著,漸漸的,有一絲水汽在他的眼底聚集。寧遠宸挑起眉毛,他還是頭一次見穆景風露出這么脆弱的表情。正當他奇怪的時候,一股淡淡的酒味飄了過來。寧遠宸了然道:“喝多了?”穆景風好像沒聽到他說什么一樣,他就像一尊雕塑一樣坐著,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寧遠宸。房間里的氣壓好像一瞬間驟增,寧遠宸不耐的轉開頭,只覺得胸口有些發(fā)悶,冷聲道:“請你出去?!?/br>穆景風依然一動不動。寧遠宸系好睡袍,拉開被子翻身下床,準備再去開一間房間,如果叫保安也可以,只是他不想搞得人盡皆知,元帥大半夜出現(xiàn)在他的房間里,這可不是什么小新聞。然而他剛剛站起來,穆景風便以更快的速度站起身,一步邁過來緊緊抱住他,把頭埋在他的脖子里。然而他似乎喝的有點多,步伐不穩(wěn),帶著寧遠宸摔倒在床上,他順勢一個翻身,把寧遠宸壓在身下。“你干什么?”寧遠宸惱羞成怒,他掙扎著把手從兩人壓得緊緊的身體中間抽出來,高高舉起,正要擊打他的后頸,忽然聽到一陣壓抑的啜泣從耳邊傳來。“對不起……”他聽到男人這樣說,同時感到有濕潤的液體沾在了他的皮膚上,熱乎乎的帶著酒精味道的氣流吹進了他的衣領,“對不起……”寧遠宸心里膩歪到了極點。他用力推開穆景風,然而剛剛坐起來,后者再一次從身后抱住他的腰,緊緊的將他扣在懷中,不斷的親吻著他的耳朵和頭發(fā),口中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道著歉,含含糊糊的說:“對不起,寧兒,對不起……是我害了你……我該早些為你除賤籍……我不該讓他住進咱們家……我不該留你一個人……我明明知道的……我該時時刻刻把你帶在身邊……”寧遠宸不由得想到那一世的事情,心里也堵得難受。穆景風對他來說,是五個男人里最特別的一個。第一世自己是因為無知愚蠢才對韓遜全心全意的依賴,所以回憶當初,更多的是覺得丟人和懊悔,和對韓遜薄涼品性的反感。而自第三世起,對于沈洛鈞、雷歐和顧昭庭,自己更多是單方面的付出,從未收到等價的回報,沈洛鈞和雷歐只把自己當成是多了床伴這項功能的屬下,而顧昭庭再怎么給予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,寧遠宸很清楚,在他心里,自己也不過是個低人一等的太監(jiān)和奴才。即使系統(tǒng)讓他對他們愛的死去活來,然而內心深處,他明白,自己總有一天會被他們背叛,會被他們害死。只有穆景風,是他試探了多年,又考量了多年,才放下心防,真正交付了真心的人。他信任他的人品,相信他的cao守,感激他給予的尊重,感動他的關愛,他是真的覺得他們是一雙戀人,一對夫妻,他相信就算沒有系統(tǒng),他也會愛上這個男人。直到打擊忽然從天而降,摔碎了他的白日夢。寧遠宸努力的眨了眨眼睛,把冒出來的水汽憋了回去。現(xiàn)在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,把時間浪費在已經不可更改的過去毫無意義。穆景風清醒的時候像鋸了嘴的葫蘆,寡言少語,估計問他什么都不會回答,看他平日里自律到嚴苛的地步,看來多少年都不會像今天晚上這樣醉酒,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多問點什么,恐怕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。寧遠宸仔細思考過之前顧昭庭告訴他的事情,撇開顧昭庭自身的問題,寧遠宸懷疑系統(tǒng)也在里面做了手腳,或許顧昭庭只是有一個想法而已,然而系統(tǒng)卻會把這個想法無限放大,讓他的情感壓到理智,最后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情來。現(xiàn)在他需要從剩下的幾個人那里去驗證自己的想法,雖然不知道系統(tǒng)為什么這樣做,不過先搞清楚事實,再來思考系統(tǒng)的目的也不遲。寧遠宸用力去掰穆景風環(huán)在他腰上的雙臂,然而這兩條胳膊好像焊死的鋼筋一樣,紋絲不動。寧遠宸只能忍受著被穆景風抱在懷里的姿勢,強忍著從頭頂上噴到臉上和脖子上的呼吸,放緩了聲音,問道:“將軍,你為什么要把我賣回南館?”穆景風沉默著,他的手臂更加用力的收緊,好像是想把寧遠宸揉進他的身體里一樣。“我沒有,寧兒?!彼p聲道,“我沒有把你賣回去。我沒有。”寧遠宸猛的回頭,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了一起。如此近的距離,穆景風臉上的痛苦、自責、愧疚和羞恥一覽無余。只見他緩緩的搖了搖頭,一只手攀上寧遠宸的面頰,像撫摸易碎的奇珍異寶似的,小心翼翼的觸碰著:“我怎么會做那種事呢?你是我的妻子,我怎么可能會把自己的妻子送走,賣到那種地方呢?”寧遠宸呼吸一滯,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,突然就推開了穆景風,揪著他的衣領,惡狠狠的問道:“妻子?誰家的妻子十幾年了一直都是賤籍?”穆景風任由他揪著自己的領子,痛苦的皺起眉頭:“我一直都想要給你除籍的,可我總是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寧遠宸松開手,后退了半步,手掌用力的揉了揉臉。難道這是系統(tǒng)的問題,難道穆景風想過要給他移除賤籍,可是系統(tǒng)干預其中,讓他總是想不起來?他轉身給自己倒了杯涼水冷靜了一下。而穆景風緩緩翻身在床邊坐好,俯著身子,臉埋在掌心里。寧遠宸拖了把椅子在他對面坐下,用腳踹了踹他的小腿,等穆景風抬起頭來,才問道;“既然你說不是你把我賣回去的,那到底是誰做的?!?/br>穆景風沉默了很久,才用低沉嘶啞的聲音向寧遠宸講述起那些他并不知道的事情。原來,那位武林第一劍客不僅僅是一位名震天下的江湖俠客,更是當今圣上的私生子?;实郛斈赀€是皇子時,曾奉先帝詔令去江南調查科考舞弊案,辦案途中巧遇一位女俠,兩人一見傾心,私定了終身。然而女俠明白,對于宮中貴人們來說,自己身份卑微,而入宮無非是進了黃金牢籠,早晚不過一個色衰愛弛的結局,便不肯跟皇帝回去?;实垡泊_實愛她,不愿勉強,就為她在江南和京城置辦了不少房產方便她往來。后來這位女俠為皇帝生了個兒子,就是白逸群。白逸群的母親并非出身名門,身手也十分普通,因此皇帝最后把白逸群送到了武林第一大派天陽派,下令讓天陽派掌門收其為關門弟子。而他的師兄,正好就是穆景風。穆景風為人木訥羞澀,是穆將軍衛(wèi)平侯獨子,出身高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