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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“寧”字隨風飄揚。在碧空之下,灼了人眼。艷艷春光之中,一個謝律并不陌生的聲音,娓娓吟唱道。“烈烈寒風結,茫茫白霧晞。循循見君意,霜風飄我衣?!?/br>……馬車珠簾玉墜,幔帳輕移氤氳出一陣熏香。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掀起了織金暗紋的簾子,珠玉叮咚。“這兒真的好冷?!?/br>點點寒櫻,飄過湛藍天際。那人將手深出窗外,接下一兩朵碎花。“明明已是盛春,卻比京城的冬夜還要冷上許多。昭明你一向畏寒,卻不顧身子跑到這兒住著,如何能夠教人放心???”車內(nèi)男子黑瞳若星光華萬丈,朱唇微翹不盡風流。一卷簾間,便是數(shù)不完的驚艷,道不盡的絕倫。一身明亮的春桃之色,卻毫無輕浮之艷脂粉之俗。抱著一只暗金雕花的大暖爐,折扇玉墜雍容華貴,而一看便是風雅高貴的名門公子。只微微一笑而已,便讓人再移不開眼。謝律駐足,卻只將慕容紙不著痕跡擋在身后,雙目定定看著那人,并無半點欣賞之意,只含著些點點戒備。那人見狀卻毫不在意,仍是伸出手淺淺笑道:“昭明,你久不回信,本王今日專程來接你了,莫再鬧脾氣了,快跟我回家去吧。”慕容紙人在遮陽油傘的陰影下,呆呆看著那春光下明艷照人的王爺,只覺自愧不如。不知怎的,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去楓葉山莊的馬車上,夜璞曾問過謝律,在他見過的美人中,那位皇貴妃所生的安慮公主能排第幾。當時謝律毫不猶豫便說了是“第二”。再問誰是第一,謝律戲言說是慕容紙。慕容紙自知與“美人”之稱相差甚遠,但由他脫口而出的“第二”,便可見謝律心中,一直是有那個“第一”的。如今那第一美人是誰,已是一目了然。傳說中的寧王殿下,竟比想象中的還要風姿綽約。也怨不得……他會迷戀于他。***“阿紙,拜托你開開門嘛~你再不開門,我這次可真要踹門進去啦?”話是這么說,那么大一扇宮門,謝律卻又覺得修起來麻煩。暗戳戳繞道平日里翻墻而入的地方,那高墻之上竟然被打上了個帶刺的巨大的鐵籬笆!哎呀呀,阿紙他吃起醋來,簡直要人親命啦!慕容紙此刻恰巧正在院子里,站在鐵刺籬笆下面,冷笑著往上看。“難得有貴客遠道而來,謝將軍怎么不好生招待,這么快就回來了?”“你還說!”謝律大大嘆道:“你倒好了,當著寧王的面,一言不發(fā)就拂袖而去!還好我騙他說你久居深山性情古怪不懂人情世故,好說歹說才送他回山下云錦行宮住下了。阿紙啊,我也不是有意要送他回去,只是咱們還是不要隨便開罪了他才好,畢竟那人……將來可是有可能成為天子的人吶!”“他做不做天子,干我何事?”“可是,他萬一真做了天子,想要我們永無寧日,是很容易的啊!”“我們?誰跟你是‘我們’?”“……”“既然人家王爺都屈尊紆貴親自來接你了,那你不如順水推舟跟他回去?我想了下,你跟他回去做他男寵,日日哄他開心快活,他自然不會再來這窮山惡水之地找我麻煩。我便不會永無寧日了?!?/br>“呵,說不定,將來還會看在我收留你這些日子的份上,給點皇恩浩蕩,但憑封賞也夠我吃幾輩子的了?”“阿紙。”謝律欲哭無淚:“都是我的錯!我回去好好賠罪!你就別挖苦我了,嗯?”“我的提議不好么?他既不遠萬里親自趕來,看起來是真心喜歡你,而你適才站在他身邊的模樣,無論怎么看……也很是相襯的呢?!?/br>“我跟他哪里相襯了啊?我、我分明和阿紙你最相襯啊!”睜眼說瞎話!慕容紙賭氣看著上面人著急的樣子。可便是著急萬分,謝律看起來仍舊容姿英美,而那寧王華麗雍容,剛才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佳偶天成,就像畫中的一樣,中間簡直插不進任何其他人或物。誰叫自己……生得那么寡淡。“……我比不過他?!?/br>低低嘟囔了這么一句,慕容紙卻見謝律居然伸手兩下攀上了那鐵刺籬笆,一個翻身就落在了自己面前。“你干什么???!瘋了嗎你!手——手給我看看!”確實拉出了幾道大大的血口子,可謝律卻仿佛沒有痛感一樣,一把就將慕容紙給抱了起來——就是那種普通的雙腳離了些地面,也沒有抱得多高。謝律仰著頭,一雙漆黑的眼睛溫和地看著他。“你干什么?快放我下來!手!你的手!”“你親我一下就放你下來。”“你、你想什么呢?!放手!”“不放?!?/br>就這么無賴地抱著那人橫穿入堂、從堂入室,幾步移到床邊終于放了手——謝律把慕容紙整個人扔在了床上,自己則接著就撲了上去。“手!你把被子都弄臟了!”“嗚,阿紙如今都不在乎我了,只在乎被子!”“你自己都不在乎,我何必——”“阿紙,在我眼中你是最好的,誰都比不了。”突然被他這么捧著臉告白,慕容紙一臉倔強地偏過頭去。“真的。我沒有騙你。我是絕不會跟寧王回京城的,適才也都跟寧王說清楚了!雖然他一時半會還不會放棄,但假以時日,我定會讓他死心的!”“假以時日?”“不!不假以時日了!阿紙!我以后再也不會見他了!咱們鎖了門不理他們!或者干脆、干脆找個地方躲起來讓他再也找不到!”“那個寧王……既已知道我們的事,卻還是不肯放手么?”如此看來……倒也是個癡人了。“……”“謝律,你那樣神情是什么意思?難不成……”謝律汗顏:“阿紙,咳,我們倆的事寧王殿下他應該……還不知道吧?!?/br>“胡說,他怎么可能不知道?阿瀝知道,那影閣閣主知道,我看你那日在街上遇上的小王爺應該也多少看出了幾分,他怎么可能不知道?”“呃……”“呵,原來如此!旁人都知,偏偏你的舊情人不知道。謝律,你只瞞著他一個,安的是什么心?!”“不是我安的什么心啊阿紙!你從阿瀝不敢說的、英王不敢說,荀長也不敢說,就該看出寧王殿下是什么樣的乖張性子了吧!這種事情,誰敢告訴他啊!告訴他不是找死嗎!我也不想死啊,更不想害你死,所以不要告訴他,咱們趕快跑了就好了!”“不告訴他,那你去了一下午,到底是怎么跟他‘說清楚’的?”“就、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