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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鄙夷的瞥了一眼姬七將軍,跟著臨妃一起走到姬七將軍的馬旁。 臨妃從未接觸過擊鞠,涼國皇宮中也不會像晉國一樣,舉辦這種擊鞠比賽,是以她還是第一次給馬尾巴綁繃帶。 原本繃帶只是有一點松了,她稍微緊一緊就可以,但姬七將軍的馬顯然并不聽話,臨妃一伸手,那馬就仰著腦袋,發(fā)出‘嘶嘶’的馬鳴聲。 姬七將軍也沒想到,他的馬一向乖巧溫馴,但臨妃只要一靠近,那馬就會變得躁動起來,幾次都抬起前馬蹄,差點將他掀翻在地。 他的腳沒崴,也不是非要讓臨妃綁馬尾巴,只是沈楚楚站的離姬鈺的那匹馬太遠了,他必須想個法子,讓沈楚楚靠近過來。 嘉答應不知道跑哪里去了,聽她說沈楚楚很在意這個和親過來的公主,他也只是用臨妃試探一番,想不到她說的竟然是真的。 他現(xiàn)在離姬鈺并不算遠,不過三五步的距離,只要他不動聲色的往姬鈺那里挪一挪,臨妃和沈楚楚就會跟著他一起移動。 也不知道嘉答應到底用了什么法子,能讓沈楚楚絲毫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香氣。 就算是換了永和宮正殿內(nèi)的安神香,那安神香只是個輔助的作用,僅可以讓她身上沾染上紫芳草的香氣,但卻沾染不了這么均勻。 雖然她身上紫芳草的香氣并不算太濃郁,可稍微靠近一點,也能清楚的聞到那個味道。 姬七將軍扯住韁繩,一邊用手輕輕拍著馬頭以示安撫,一邊不著痕跡的朝著姬鈺身邊靠近。 臨妃本來差一點,就將馬尾巴綁好了,但馬身子猛地一動,她手里扯著的繃帶一下就松了。 她有些不高興,對著姬七將軍道:“將軍讓馬不要動,馬上就綁好了。” 姬七將軍嘴上答應的爽快,但馬還是朝著前方緩緩移動著,絲毫沒有顧及臨妃的感受。 他眼觀八方,左眼瞄著前方姬鈺的馬,右眼時不時的還要側(cè)過去,用余光瞥一眼沈楚楚的位置。 就差一點,沈楚楚還差一步,便站到姬鈺身旁了…… 臨妃手上的繃帶,再一次因為馬的移動而散開,她瞪著一雙翦水清眸,火氣蹭蹭的竄了上來。 她都說了不要動,為什么它還動? 臨妃將繃帶甩在了地上,她一把扯住了馬尾巴,抬腳便對著馬屁股來了一腳。 姬七將軍哪里想到臨妃會這樣干,而且他光顧著瞥沈楚楚了,壓根就沒注意到臨妃的動作。 他的愛馬仰天發(fā)出一聲嘶鳴,前面兩只蹄子高高揚起,他下意識的抓緊了韁繩,雙腿夾緊馬身兩側(cè),想要將身子保持住平衡。 臨妃見馬抬腿,一副狂 躁暴怒的模樣,心中更是火上澆油,她又沒使勁,它叫喚什么? 沈楚楚甚至都來不及阻止臨妃的動作,只見臨妃對著馬屁股又來了一腳,也不知臨妃到底使出了多大的力氣,那馬被臨妃蹬的受了驚嚇,眨眼之間便竄出了老遠。 姬七將軍一開始還在馬背上死命掙扎著,手中用力的扯住韁繩,不時的用馬球棍擊打著馬的臀部,試圖逼停下它。 這一舉動顯然令馬陷入了更深層的恐慌之中,原本只是狂奔的馬兒,像是發(fā)了瘋似的左右搖擺著,拼了命的往下甩著姬七將軍。 姬七將軍也和這坐騎相處了兩三年,坐騎陪伴他征戰(zhàn)沙場,一人一馬出了名的默契,但此刻因為臨妃的舉動,他們之間的默契粉碎成齏。 不過短短一息之間,姬七將軍已經(jīng)被馬甩飛了出去,好在他反應很快,只是栽倒在了地上,并未受太嚴重的傷。 姬七將軍眸光不屑,冷笑一聲,他征戰(zhàn)沙場這么些年,武功可不是白練的…… 很快他便意識到,什么叫‘福不雙至,禍不單行’,本來那馬都跑遠了,臨妃卻將指尖含到嘴里,吹了一個響亮又悠長的口哨,又將那失控的馬引了回來。 后來沈楚楚問過臨妃,為什么要把馬再叫回來,臨妃眨了眨無辜的眼睛,認真道:“臣妾覺得自己太沖動了,不該踢馬屁股,所以想叫它回來,跟它道一聲歉?!?/br> 雖然沈楚楚認為這個理由很扯淡,但臨妃干過扯淡的事一只手都數(shù)不過來,這一件似乎還算平常。 沒有人知道,這匹馬為什么會聽從臨妃的口哨,但不管怎么說,馬兒的確是跑了回來。 只不過回來時,馬兒將倒在地上的姬七將軍忽略掉,一共四只馬蹄子,有三只都踩在了他的身上。 原本馬蹄子踩人就疼,這馬蹄子上還釘了馬掌,那半圈鐵片砸在他的手掌上,霎時間就被那釘馬掌的邊緣劃掉了一小塊rou。 五指連心,雖說是手掌被踩到了,可硬生生被剜掉一塊血rou,那疼痛也可想而知。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,其中一只馬蹄子踩中了姬七將軍的大腿根,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他引以為傲的子孫根。 空氣中響徹著姬七將軍撕心裂肺的低吼,沈楚楚目瞪口呆的望著蜷縮成一團的姬七將軍,以及朝著臨妃狂奔而來的馬。 她怕臨妃被這瘋馬傷到,連忙扯著臨妃朝著一旁躲去,哪料到原本不知所蹤的嘉答應,突然從她們背后竄了出來:“娘娘小心!” 嘉答應一邊叫喊著‘小心’,一邊暗中鉚足了勁往沈楚楚的身上撞去。 這一撞來的猝不及防,沈楚楚被嘉答應懟到了姬鈺的馬身上,那馬的肌rou結(jié)實的很,撞得她眼冒金星,半晌都緩不過來勁。 姬鈺的坐騎,是姬七將軍前幾日送的純血馬,這匹純血馬可要比姬七將軍的坐騎,殺傷力還要大上百倍。 許是因為純血馬聞到了熟悉的紫芳草香,它焦躁的打著響鼻,腿部的肌rou緊緊繃住,似乎十分的惶恐不安。 沈楚楚不了解馬的習性,更沒有注意到純血馬發(fā)出來警告的信號。 她被撞得眼前一片模糊,像是蹲久了的人突然站起來,腦袋里像是充了血似的,暈的厲害,絲毫沒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。 風兒一吹,紫芳草的味道鉆進純血馬的鼻孔中,它徹底狂躁起來,一雙前馬蹄高高躍起,發(fā)出低低的嘶鳴聲。 沈楚楚耳邊是風呼嘯的聲音,以及嘉答應裝模作樣的嘶吼:“貴妃娘娘!快來人啊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