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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人,立刻端上酒杯,走到他的面前,向他敬酒,稱贊他的勇猛,歌頌他的事跡。段穹宇知道這些人,與路邊的女子不一樣,只是想要攀附段家而已,所以他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。“他們所有的贊美,都只是向上攀登的手段而已,并不是真正崇拜你這個人?!倍务酚钤谛睦锓磸吞嵝炎约?。段穹宇不動聲色地與他們寒暄著,不驕不傲,努力將白行坤交給他的,運用到實踐中。白行坤讓他在于人打交道,特別是心眼多的人打交道的時候,不能將自己的所思所想表現在臉上。“讓人看出你的想法,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?!卑仔欣み@樣跟他說。他的表現,讓所有人都又高看了一分。后來他聽到有人說,段大郎變了,變得有城府了,而不是他們以為的莽夫。段家的其他人,坐著牛車,在快要開宴時,才姍姍而來。當然,來了之后,眾人又將他瞪了一眼,在這么多人面前,也沒有發(fā)作。在圣人攜著德妃到來之后,太監(jiān)總管宣布正式開宴。圣人坐在龍椅上,德妃坐在他的下首,再往下,是其他的妃嬪,各個打扮得花枝招展。段穹宇在宴席上,一直沒有看到顧元緯,想到他是流外官,也釋然了。圣人大肆表揚了工部、戶部,還有為救災慷慨捐贈的家族。那些家族都坐在末座,但聽到他們的名字,都非常興奮。段穹宇想,他們應該是商人家族,有錢無權。這次捐贈后,他們也進入了權貴的視線之內,這對他們以后的發(fā)展,大有好處。段穹宇舉起酒杯,向他們遙遙致敬,那些人很激動也很謙卑地先干為敬。段穹宇露出了淡淡的微笑。不管他們是否有目的,他都感激他們的資助。中央的舞臺上,一個個權貴家的娘子上臺表演。雖然女子無才便是德,但權貴之家的娘子,都會學一兩門技藝,以便能夠和夫君琴瑟相和。段穹宇也見到了連華。她仍然像前世一般,豐盈的身材,憂郁的臉蛋,頭上僅用一直玉釵盤著,樸素得令人發(fā)指。因為其他的娘子,都打扮得貴氣滿滿,只有她打扮得連宮女都不如。她的臉上,仿佛有說不完的哀怨。她上臺吟了一首詩——。詩做得不錯,但那nongnong的愁緒,讓人高興不起來。段穹宇看到圣人臉上露出一絲不悅。本來嘛,這是慶功宴,大家都挑喜慶的曲子、畫作等,只有她上來念一首充滿哀愁的詩。中書令連忙上前告罪,尷尬地將女兒領下了臺。眾人也都熟悉了她那副樣子,但也沒有想到她如此不識時務。“阿耶,我想為您表演一曲,祝你長命百歲,祝愿大輝皇朝萬事隆昌?!崩钪ヌm抱著琵琶走到中間,向圣人行禮道。圣人非常開心地應允了。李芝蘭抱著琵琶上臺。臺上已經有了其他的舞姬,都抱著一把琵琶。每個舞姬都沒有穿鞋,腳腕上掛著鈴鐺。鈴鐺的聲音,伴著琵琶聲,形成了令人愉悅歡快的曲子。李芝蘭穿著華麗的霓裳,一抬手,就露出了雪白的晧腕。在最歡快、激越的曲段,她反彈琵琶,手指如翻飛的蝴蝶,美不勝收。此時大家注意力反而放在了她的手指上,都想要看清她的手指是不是有神力加持。李芝蘭從小練習琵琶,京城閨秀,無人能及。大家都忍不住沉醉在優(yōu)美的曲聲中。華麗的舞蹈也令人目不轉睛。仰著頭,李芝蘭的一只腿后抬,華麗輕盈的飄帶在風中輕揚,她彈完了最后一個音符。迎風而立的模樣,她仿佛下到凡塵的仙子。李芝蘭的視線,正好處于段穹宇的一方。不知是不是錯覺,李芝蘭向著段穹宇,輕輕眨了一下眼睛,仿佛是拋了一個媚眼,又仿佛她只是被風吹著了。段穹宇在那一眼中,感到了危險,盡管只有一剎那。在后面的宴會中,段穹宇努力地忽視這一感覺。李芝蘭盡管是公主,也只是一個女人,能有什么危險?在他出恭的時候,段穹宇見到了笑語盈盈的李芝蘭。這剛剛下去的危險感,又立刻襲上心頭。他硬著頭皮給蹲下身給她行禮。李芝蘭輕輕搖著團扇,“免禮。很高興見到我們的英雄??吹缴希悛毩⒒饬嗣缱迮褋y的危機,我就崇拜你了?!?/br>盡管李芝蘭笑容放得很大,段穹宇卻從中看到了隱藏的假。段穹宇也微笑著說道:“就像我在宴會上說的,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。還有很多府兵,跟著我出生入死。另外,白員外郎也出了大力,沒有他的調節(jié),不可能這么順利?!?/br>“我知道,可是我只崇拜你一個人。我的英雄,我要單獨為你彈奏一曲?!崩钪ヌm將手指向旁邊抱著琵琶的宮女。“公主,小臣何德何能,讓您為臣彈奏?萬不敢當?。 倍务酚罟蛟诘厣?,誠惶誠恐。他摸不清李芝蘭的用意,但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。李芝蘭彎腰,伸出她凝脂一般又細又滑的手,將段穹宇拉了起來。感到她那不容質疑的堅持,段穹宇只能順著她的手起來。李芝蘭在他的手上拍了兩拍,嘟著嘴,不滿地道:“你難道怕我嗎?我有這么可怕?”段穹宇打起精神來應付她。努力地露出微笑,他友好地道:“怎么會,小臣是受寵若驚了。公主千金之軀,竟愿意為他彈琴,我……我實在是……太激動了?!?/br>既然山已經來了,他就打起精神應付好了,沒有翻不過去的。李芝蘭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暈,“其實,你不用把我當做公主。大家都把我當公主,我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?,F在,把我當做芝蘭,好嗎?”“卻之不恭?!?/br>李芝蘭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。她帶著段穹宇來到御花園中的一個亭子里。亭子上掛著粉色的紗帳,紗帳旁垂著渾圓均勻的珍珠,外面是繁花盛開的美好景象。進了亭子,李芝蘭的宮女就將紗帳給拉了下來。段穹宇阻止了,“公主,我胸悶,還是把紗帳掛著吧?!?/br>李芝蘭不滿地瞥了他一眼,“不是說將我當芝蘭嗎?怎么又將我當公主了?”段穹宇出了亭子,摘了一朵粉色的山茶花,送給李芝蘭,“公主,禮不可廢啊。我心里把你當芝蘭,不就夠了?”收到段穹宇送的花,李芝蘭顯然很滿意,讓宮女小心翼翼地將花別在她的頭上。段穹宇看到她慢條斯理,顯然是打定主意把他留下了。不知道她有什么陰謀,段穹宇只能保持高度警惕。宮女上了上好的龍井茶,精美誘人得仿佛藝術品的糕點,他都沒有動。“段郎,這些都不合你的胃口嗎?”李芝蘭憋著嘴,哀怨地說道,“這些都是我讓御膳房特意為你做的,你不吃,不是浪費了我的心意了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