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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眼神卻飄忽不定,每次公交車轉(zhuǎn)彎的時候,身體都格外夸張地隨著公交車的晃動而左□□斜,像是站不穩(wěn)似的。 哪里人多,他就往那里鉆,兩只手都不抓著頭頂?shù)臋跅U,反而藏在大衣口袋中。 趙大爺當了四年多保安,已經(jīng)很有些經(jīng)驗,此時目光如炬,緊緊地盯著那個男人。 果不其然! 人民醫(yī)院站一向擁擠,急于上車的乘客不待車上的人下完便往上擠,引起了一片混亂。 而就在這混亂之中,那個男人終于——將手伸進他前面站著的,中年阿姨的挎包里! “你干什么呢你!”趙大爺猛地站了起來,一聲怒吼,“有小偷,抓小偷啊!” 車上的乘客尚在愣怔當中,小偷卻是第一個反應(yīng)過來的。 他長手長腳,迅捷地擠到了趙大爺?shù)拿媲啊?/br> 眼前突然寒光一閃,趙大爺那句“抓住他,他是小偷”還沒來得及說出口,脖子上就先感受到了一陣冰涼。 血涌了出來,趙大爺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軟軟地倒在了座位上。 兇手從打開的車門逃了出去,公交車上也有幾個年輕人跟著追了出去。 有很多雙手扶住趙大爺,也有很多人對他說著些什么。 但是他什么也聽不見了,只能緩緩閉上雙眼,咽下了最后一口氣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趙大爺清晨起床的時候,莫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喉嚨很痛。 他撈過床頭的茶杯,接連喝了好幾口前晚的涼茶,這才覺得好一些。 牙膏用了大半年,到底空管了。趙大爺心疼地把空牙膏丟進垃圾桶,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刻骨銘心的夢,卻把夢里發(fā)生了什么忘了干凈。 趙大爺無奈地看著客廳冰箱下的積水,輕車熟路地抓過抹布擦了起來。 “奇怪,怎么感覺這幾天一直都在吃壞掉的饅頭?”他嘟囔,“下次再不敢買這么多了?!?/br> 隔壁的兩夫妻又在吵架,趙大爺在罵罵咧咧的摔打聲中出了門,卻發(fā)現(xiàn)門前站了一個人。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,梳著整齊的蘑菇頭,像個乖巧的高中生。 “您還記得我嗎?我叫茉莉?!彼蠲伎嗄?,“是不是又把我忘記了?” 趙大爺茫然地看著她。 茉莉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(fā),氣得在他面前踱起步來。 “第一次,您踩在漏水的冰箱上,觸電啦。好,我趕緊提醒您,把抹布放在冰箱旁邊。哪想到好不容易救下您,您第二次一出門就摔在冰上磕到腦袋,又沒命了。第三次,我在您滑倒的地方扶住您,還以為這就沒事了,結(jié)果您上公交車前,被撞飛了。” “這次,我連公交車都送您上去,誰能想到您又在公交車上見義勇為,英勇犧牲了呢…” “好人不能有好報,這可真是讓我心累…” 她到底在說什么呢? 趙大爺聽得云里霧里,卻又覺得她說的那些情節(jié)有些熟悉。 茉莉突然在他面前站定,幽黑的雙眸像深不見底的漩渦。 “這是最后一個夢了,如果您再不記住我,恐怕我就救不了您了?!?/br> 趙大爺聽得云里霧里,卻老實地對著茉莉點頭,答應(yīng)道:“我保證,一定記得你。茉莉,對吧?” 就像枝頭的茉莉花兒,趙大爺牢牢的把眼前的小姑娘記在心里。 她說的話,他雖然不是完全明白,但也本能意識到了危險。 是不是如果像以往的每一天那樣去坐公交車上班,就會發(fā)生各種各樣的意外?無論怎么避也避不開? 那…他還是干脆回家吧,跟公司請個假把這倒霉的一天躲過去,不就行了? 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,擦著他的肩膀走過。 趙大爺想了想,往人行道靠墻那邊挪了挪位置,掏出手機。 半地下室信號不好,他要回家,得先在路上把假請好才行。 “喂?”趙大爺撥出了保安隊長的電話,“領(lǐng)導,我今天不太舒服…” 話才剛剛說出口,耳邊卻聽到一聲突兀的驚呼。 “?。 ?/br> 那聲音像從頭上傳來,嚇了他一跳。 趙大爺下意識地抬起頭,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棕紅色的花盆朝著他的額頭砸過來。 “砰!” 聲音是這樣響,響得他在那一瞬間仿佛什么都聽不見了。 周圍行人涌上來,有人在焦急地打電話,有人在高聲責罵樓上開窗時砸落花盆的住戶,也有人跪在他身邊,伸手摸上了他的脈搏。 普通人趙大爺又有些委屈,又有些傷感。 “這一次,我記得你呀。茉莉嘛…也沒能逃過意外死掉的結(jié)局啊?!?/br>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,咽下了最后一口氣。 小燕子(三) 趙大爺睡醒的時候,心情有些奇怪。 已經(jīng)快三十年沒有賴過床的趙大爺,竟然怎么也不想起床。 “我沒醒,也不想醒,就這樣躺床上挺好的?!?/br> 趙大爺鼻頭酸澀,莫名有些委屈和想哭,在床上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(shè),才緩緩睜開眼睛。 窗外霧蒙蒙的,趙大爺不情愿地坐起身。 廁所里的牙膏還剩一點點,他卻懶得再拿指甲去擠,徑直把牙膏管扔進了垃圾桶。 “都六十的人了,就算不刷牙又怎樣,還能活幾年?” 趙大爺產(chǎn)生了叛逆心,偏要和平時勤儉節(jié)約的自己劃清界限??蛷d里因為冰箱解凍而積了滿地水漬,趙大爺一面拿著抹布擦地板,一面努力地回憶。 “奇怪,我怎么感覺自己擦過好多次地板了呢?” 夢境,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一種東西。 無論夢中曾經(jīng)多么深刻的記憶,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都仿佛如同指尖流沙,飛一般地消失不見。 趙大爺覺得自己昨天晚上像是做了一個了不起的夢,夢里有個必須要記得的人。 可他無論怎么回憶,也記不清楚。 “我到底是忘記了什么呢?” 發(fā)霉的饅頭被趙大爺啪地一下扔出窗外。他餓著肚子走出了門,心口卻莫名堵著股怒氣,就是不愿意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。 “攢錢有什么用?要是還沒來得及花我就被車撞死了,那不是虧大了?”趙大爺賭氣似的,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。 趙大爺活了快六十歲,難得奢侈了這么一回,坐在套了雪白座椅墊的后座上,總有些不適應(yī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