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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新考。我都是六十歲的人了,在東夏混吃等死了三十多年啦!還怎么考呀!這里物價貴,房租都是勉強交上。我要是不來背尸體,還怎么養(yǎng)活自己、養(yǎng)活你嬸子呀……”連大榮說著說著,渾濁的淚水涌出,沿著坑坑洼洼的臉滾了下來。“劉姨?她現(xiàn)在呢?”宋亞澤想起那個熱情的中年婦女,她真是個好人,可惜嫁給了連大榮!“唉……甭提啦!她天天做鐘點工哪!從早忙到晚……唉,是我不爭氣,把她也給連累了哇……”連大榮唉聲嘆氣的,看上去真是可憐。宋亞澤有些悲哀,他想了想又問:“連叔,您來西頓多久了?您離開時,東夏怎么樣了?還有人死嗎?”連大榮搖搖頭:“我來了三個多月了。走的時候,安全區(qū)都解散了,里邊的人都回家了,其他地方怎么樣我也不太清楚。唉……我真是不該來西頓!在東夏,有房有錢,日子過得踏踏實實,不像在這兒!這西頓,太沒有人情味兒了!”看到他這副慘兮兮的樣子,宋亞澤不出意料,這是他的自作自受??蓜⒎?,那個善良熱心的好人,也生生被丈夫連累了,境遇令人遺憾。宋亞澤不喜歡連大榮,可他想了想劉芳,心里同情起來。他拿出錢包,數(shù)了數(shù)錢遞給連大榮:“連叔,我身上沒帶多少錢,只有一千塊,不多。你拿著吧!”連大榮顫巍巍地接過錢。人在極度困頓時,連十塊錢都是珍惜的,他每背一次尸體只能賺到五十塊,這一千塊算是解了燃眉之急。他萬分感激地道了謝,才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。看著連大榮灰溜溜的背影,宋亞澤唏噓不已,感嘆世事無常。他又點了一根煙,緩緩抽著。“你怎么跑樓下來了?”宋亞澤轉(zhuǎn)過頭,看見凱撒一臉焦急,眼里滿是責怪。“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長時間嗎?我找人調(diào)來監(jiān)控錄像,才看見你在這悠然自得!”凱撒語氣責備,還有隱隱的擔心。“抱歉,下次不會了。”宋亞澤將剛點起的煙再次捻滅。他知道凱撒不喜歡自己抽煙,在煙癮上來時,他總會躲避著他。凱撒看見他主動道歉,火氣消減不少,悶悶地開口:“剛才那個老頭是誰?監(jiān)控里看見他灰頭土臉的,是你們東夏人吧?”“嗯。”宋亞澤點點頭,“他是我鄰居。以前總是抱怨東夏不好,拼了命也要來西頓。結(jié)果來到這邊后,連個工作都沒有著落,生活也拮據(jù)?!?/br>凱撒冷哼一聲,不以為然:“這種人我見多了。不僅有東夏的,北穆南羅的也多得是!就算他們整天說西頓好話,我打從心里也瞧不起他們!這種人還不如那些固守本國的人呢!好歹那些人還有點膽識?!?/br>宋亞澤輕笑:“你不是說固執(zhí)己見的人就該死嘛?現(xiàn)在又夸他們有膽識了……”“那是當然!”凱撒的聲音高上不少,“最起碼他們忠誠,敢為了國家去死。剛才那個人,走到哪里都是蛀蟲,他可以厭惡東夏,也早晚會厭惡起西頓,只要生活不順他的意,他總有理由亂放炮!”宋亞澤表示贊同:“你的想法和我的一致,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個方面達成共識,真不容易。”“共識會慢慢增加的?!眲P撒走到宋亞澤身邊,低語道:“明天我?guī)銋⒓右粓鰴C密會議,只有政治高層才有資格參加。”宋亞澤驚訝道:“你怎么要帶我去?你明知道我的身份……”“那已經(jīng)是過去式了!”凱撒打斷了他,自信滿滿,“這半年來,你已經(jīng)和吳昊斷了聯(lián)系,而且對我百依百順,沒有異心。你之所以留在這兒,無非是想勸我撤兵而已,這些我都明白。我再說一遍,我相信你,也希望你不要懷疑我的信任!”宋亞澤心思復雜,他看著凱撒堅定的樣子,沉默半晌,才說:“我當然不會懷疑,謝謝你對我這么信任?!?/br>第58章會議這是一間小而簡單的會議室,位于軍部大樓最頂層,墻壁由特殊材料制成,與外界徹底隔音。里面的窗簾被死死關上,地上鋪著厚重的毯子,只有慘白的燈光照亮所有角落。它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孤島,離地面太遠,封鎖著鮮為人知的秘密。會議室里,只有七個人坐在會議桌旁,所有人都是嚴肅謹慎、舉止得體的,并沒有因為這房間的格局而行為隨意。相反,因為德高望重,他們永遠習慣性保持著風度翩翩,以及在落落大方的儀態(tài)中顯出異于常人的尊貴。宋亞澤在這場會議中,見到了上次在更衣室偶遇的紗袍男人。介紹后才知道原來他叫沃泰弗,是北穆人,作為外交大使住在西頓,是北穆的世界臉面,代表北穆的國家利益。他明明年輕,處在最好的年齡,面相帥氣,可眉毛永遠都是微微倒掛,看起來充滿悲情和憐憫。他的坐姿也是規(guī)規(guī)矩矩,眼神不曾超過足尖的三步遠,走路也是四平八穩(wěn),絕不走出斜線或是圓??;他甚至極其細心地觀察路面,絕不能容忍自己踩死螞蟻。在北穆高壓式的戒律下,他養(yǎng)成了清教徒的生活習慣,是個嚴格的素食主義者;對于所有人,都帶著同情的眼光,同情他們無法進入天界,而是在這人間受苦。他一心一意向往著虛無縹緲的神明,無時無刻不在祈禱。坐在他旁邊的,是南羅國的外交大使,他名字的筆畫只有寥寥幾筆,叫做令久。他的職位與沃泰弗相同,個子也不小,可也許是因為弱國無外交的緣故,在這會議桌上,他總覺得自己比圓水桶司諾還要矮。他膚色微黑,頭發(fā)短短的,兩條斜縫眼像受了委屈似的,相貌很不出眾,和凱撒有著天壤之別。在他的本土上,他絕對算是叱咤風云??勺詮淖鳛榇笫乖谖黝D生活后,他那顆頭就再也沒抬起來,那腰背就再也沒直起來,看人臉色為南羅爭取利益已經(jīng)成了他的習慣。或許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,即使膚色相同、文化相同、地域相同,人與人之間總是存在著分歧,落到家庭中就形成了家事糾紛,落到政治上就分了個左翼右翼,落到國家間就激起了戰(zhàn)爭。這不,僅僅是西頓內(nèi)閣,就有著三個陣營。宋亞澤自然是和凱撒一個陣營的。他們對面,就是圓水桶司諾和他的金主伯伊德。伯伊德已經(jīng)年近六十了,金發(fā)已經(jīng)成了白發(fā),臉上也皺皺巴巴的,眼睛在視物時,總得費點力瞇著眼睛,可從來沒有少過精明和睿智。他是個富有的商人,天生就是為了賺錢而生,堆積如山的財富擴張了他的野心,讓他把眼光投射到政界。在西頓,權(quán)與錢總是交織不清的。司諾是伯伊德的發(fā)言人,就像他養(yǎng)的一條狗,對主人了解甚深,似乎伯伊德任意放出一個眼神,司諾都能心領神會,立刻做出令主人稱心如意的行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