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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視線無處安放,只好盯著她脖頸,今日她綰婦人髻,選了高些的領(lǐng)子,雪白的頸如同柔弱的花莖,上面的痕跡已經(jīng)淡了。 他在她耳邊輕輕問: “一會孤陪父皇狩獵,聽說后山有火狐出沒,給你獵了做小襖如何?” “不要,這才什么時節(jié)。”白妗毫不猶豫地拒絕。 想了想,還是提出要求:“妾想要一對護膝,還有護腰?!?/br> 他悶笑。 “你笑什么?”白妗蹙眉。 “妗妗…總讓孤如此開懷?!?/br> 白妗肘子往后一懟,他硬生生受了,卻笑得更歡。 …什么毛病。 二人共騎。 阡陌小道上,只有青年溫潤的嗓音回蕩在春風之中,潛藏著數(shù)不清的溫柔。 時不時跟她說些未移的習性與御馬的要領(lǐng),少女靜靜聆聽,聽到有意思的地方,會微微偏頭,每當此時,白皙的臉頰距離他的唇瓣只有分寸。 他卻生不出一點狎昵之情。 歲月靜好,大抵便是如此。 郎情妾意的氣氛卻被人打斷,從山坡的斜拉里,忽然沖出個紅衣小姑娘,牽著一匹小紅馬,好不張牙舞爪。 看見姜與倦,便奔了過來: “三哥,一會你要去同父皇狩獵是不是?給槐序獵一只兔子嘛,要活的!活的!” 正是槐序公主,她嘰里呱啦說了一堆,大意就是國公府的小孫女得了一只野兔,人家哥哥捉給她的,帶到一干貴女跟前炫耀,雪白雪白一只,眼睛紅得像寶石,可好看了。 她說的眉飛色舞,姜與倦抱白妗下馬來,卻是冷淡地暼她一眼: “你的侍女呢?便讓你一個公主這樣亂跑?” “不怪她們,是我自己要一個人待著,”槐序忙道,“三哥可不要岔開話去,說獵兔子的事兒呢!三哥三哥,你行行好,就給槐序獵一只嘛,就一只!” “獵給你做甚?”姜與倦十分無情,“孤還不知道你,得了什么,從來都不好生喂養(yǎng),沒幾天便要一命嗚呼。還不如叫它早早了斷,少得再受磋磨。” “我保證,會好好養(yǎng)的我會的,”槐序可憐巴巴地看著他,“三哥求求你了?!?/br> 姜與倦不為所動。 槐序靈機一動,想起每次求父皇什么事,父皇板著臉不肯應,她就去磨母后,然后母后就會幫著她勸父皇,往往就能大功告成了! 正充當空氣的白妗忽然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。 她一愣,看向槐序。只覺這個小公主的眼睛亮閃閃的,像看到了一塊肥rou。 果然,她沖自己來了。 “jiejie幫我勸勸三哥嘛~” “昭媛娘娘昭媛jiejie~”她亂喊一氣。 姜與倦輕咳一聲,制止她,“叫嫂嫂。” 白妗嚇得后退一步。上次被個小屁孩喊了一聲便罷了,反正也不認識。 這槐序只比她小了兩三歲,想她白妗好好一個未婚的、妙齡少女,被這么個半大孩子鄭重其事地叫嫂嫂,怎么想都有點難以接受。 跟槐序大眼瞪大眼,白妗滿臉都寫著拒絕,你別喊我別喊我別喊我… 槐序鼓起嘴巴,特別不情愿地叫了一聲: “…嫂嫂?!?/br> “?!卑祖∶嫒缢阑摇?/br> “嫂嫂,能不能幫槐序勸勸三哥嘛?” 槐序眨巴眨巴眼。 白妗也眨巴眨巴眼。 包子臉加上狗狗眼,太可愛。她敗下陣來…不過,太子是個極有原則的人,她勸也不一定管用。 用眼神準確地傳達了這個意思,白妗悄悄伸出食指,戳了戳姜與倦的手臂: “殿下…不然…你就給公主…獵一只?” 青年轉(zhuǎn)過頭。 目光冰消雪融,頓時柔和了下來,低聲應“嗯?!?/br> 握了握白妗的手,又給她理好鬢邊的碎發(fā)。這才叮囑槐序: “先跟嫂嫂待著。等孤給你獵兔子回來?!?/br> “…謝謝三哥?!被毙蛴袣鉄o力。 姜與倦意氣風發(fā),最后摸了摸白妗的腦袋,這便翻身上馬,雪白的袖袍在春風中獵獵飛動,駕馬離去的身姿格外矯健。 白妗與槐序目送。 “你給我哥灌什么迷.魂湯了?”許久,槐序很不滿地看著她。 “三哥自我七歲起,便不跟我一起騎馬了,我央了多少次都不管用,摔哭了他也不理我!你又不是小孩子,他干嘛要帶著你騎馬,還那么寶貝地護著。他還摸你的頭!” 最后一句,幾乎是咬牙切齒。 白?。骸啊?/br> “你莫不真的是妖精變的?” 小姑娘忽然湊近前來,撲閃的大眼里滿是狐疑。她大概才吃過糕點,渾身帶著奶香氣味兒。 白妗忍不住,伸爪摸上她的包子臉,捏了捏,果然很軟。 槐序瞪大雙眼,一蹦三尺高,猛地紅透了臉:“大大膽!誰準你碰本公主的!我父皇都不能碰的!你居然!還敢捏本公主的臉!本公主要要誅你九族!” 白妗微微一笑,道:“妾身不是妖精變的,卻會變兩個戲法。” 她眨了眨眼:“公主你要看么?” 槐序愣了愣,“啊?!?/br> “看…看看就看看?!?/br> “不過你要是變得不好,本公主還是要誅你九族!” “第一個戲法,”白妗伸出手,手心里攤放著一片柳葉。她將手握住,翻轉(zhuǎn)一下,再度打開來,竟然是一朵顫巍巍的小桃花兒。 槐序伸手摸了摸,哇,是真的。她在皇宮長大,當然見過類似的戲法,但這么近距離看還是第一次,憑空改變也太神奇了! “第二個呢?”槐序有點迫不及待了。 “第二個…”白妗忽然抬袖,將公主的眼睛蒙住?;毙蛑荒芨杏X到衣領(lǐng)被人一提,身體一輕,低頭,被帶到了小紅馬的馬背上。 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新奇體驗…騰空的某個空隙,一閃而過的碧藍色天空,散落一兩只雀鳥,云彩很薄,飄散成各種形狀。 槐序暈乎乎的。 只在話本子里看過的飛檐走壁,也發(fā)生在自己身上么? 槐序覺得這個戲法十分玄妙,她叫著笑著問白?。?/br> “好棒!好厲害啊你從哪里學的!” 白妗笑而不語。 哪里學的…從五歲起每日的錘煉。 通過種種堪稱可怕的特訓,測骨、拉筋、洗髓、通脈…… 是啊…她的世界,從來就不包括這金玉滿堂。 她神色淡了下來。 槐序還在暈乎乎的,她好像…有點喜歡這個嫂嫂。對于心底接納了的人,她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親昵。 于是乖巧地叫了一聲“嫂嫂?!?/br> 這一聲情真意切。 白妗一抖,韁繩也沒握穩(wěn)。索性放到槐序的手里,讓她自己控制,誰知就在交接的瞬間,變故突生。 小紅馬忽然尥了蹶子,長嘶一聲,沖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