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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的烏鴉,幾乎是可以忽略的一點—— 需要多好的眼力與臂力?! 百步穿楊,不過如此。 騎射之賽,各國代表使用不同顏色的羽箭,按靶子射中多少、射中哪里計分。 比的就是準(zhǔn)、狠、快。 可是就在方才,勝負(fù)已分。 還比什么? 那人箭術(shù),堪稱恐怖。 相里昀卻面色發(fā)沉。 心知肚明! 大昭毓明太子,世人贊他溫文儒雅,恐怕世人都被蒙蔽了。 韜光養(yǎng)晦,他有著全然與外表不符的野心,邊月的旗幟被他親手射落,是不是代表著,邊月的國門,也會被他親自踏破呢? 毓明太子,果然與多年前一般無二、半點都沒有改變。 他想起那年,他隨父王進(jìn)京,為大昭的太皇太后祝壽。 邊月獻(xiàn)禮,由使節(jié)牽來了一頭鹿。 他們故意命令勇士用一把金錯刀,剝?nèi)“茁怪ぁ?/br> 場上之人面露驚色,可邊月,確實有殺鹿獻(xiàn)皮的傳統(tǒng)。 這是他們最尊貴的禮節(jié),王族之中視作神圣。 然而在大昭的祝壽宴上,其實不合時宜。 邊月蒸蒸日上,草原騎兵強(qiáng)橫,并無繁文縟節(jié)。大昭是煊赫大國,理應(yīng)對此理解包容,若是指責(zé)發(fā)怒,便是失大國風(fēng)范、無德配位。 東昭重文輕武,場上文臣居多。 何曾見過這樣的場景? 他們都在忍受,一個個作勢欲嘔。 太皇太后亦扶著額頭,扯住侍婢的衣袖。 相里昀心中冷嗤: 中原小民,弱不禁風(fēng)! 遲早有一天,他們邊月的鐵蹄,將會踐踏遍盛京的每一寸土地。 就在他野心勃勃之時,一道稚嫩的嗓音傳來。 “中記載,邊月多奇景,有蜃妖,喜食人?!?/br> “蜃能化人,面容與邊月子民無異。” “閣下可曾見過,國中有人,生吃活人么?” 天真的口吻,反而顯得嘲諷。 蠻荒之地,詭怪叢生。 邊月,莫非舉國上下皆非人, 是無智的畜生,吃人的兇獸? 相里昀猛地抬頭。 御座右首,坐著一個與他年齡相近的孩子,服明珠冠。 他面容雪白,眉心點紅,貌若嬌童,就這么溫和,又冰冷地俯視他。 相里昀認(rèn)得他。 大昭的太子殿下。 剛從寺廟回宮掌太子印,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。 想著,就見孩子走下高臺,在他們面前停住。 “孤問你。見過么?” 他的父王彎下腰:“臣…” 孩子突然揮手打斷。 他拿過那把金錯刀,看向鹿,鮮血淋漓中,鹿還不肯死,眼中有淚。 他慈悲地?fù)徇^它的眼,然后揮袖。 鹿首轟然墜地。 相里昀反應(yīng)過來時,已與父王跪下。 額頭,鹿血滴落。 * 日頭漸漸起來,這一身也太悶了,白妗決定去把衣服換了。 她趁婢女目不轉(zhuǎn)睛看著場上,偷偷提著裙擺溜走,健步如飛,半點不帶遲疑。 反正這個棚偏,又離出口近,沒誰會注意到的。 姜與倦下馬,回頭一看,他的昭媛沒影兒了。 頓時就沉了臉色。 崔常侍:“殿下可是累著了?” 他道,“無事。”眼睛往旁邊一看,李郯也剛下場,他的新婚妻子來送擦汗的布巾,兩人不知說了什么,相視一笑。 崔常侍覺得殿下肯定累了,不然為什么額上青筋直跳。 “白昭媛呢?”他終于問。 崔常侍也不知:“咦,小人方才還見到她的,許是日頭大了有些曬,就先離席了吧?” 姜與倦臉沉了片刻,卻道: “罷了,孤去尋?!?/br> 說完便撂下擦手的巾帕,邁著長腿,從校場的側(cè)門離開了。 * 回東宮的路上,白妗撞到了一伙人。 是幾個外男,她心知該避嫌。正要往一旁的樹后走,被叫住。 “嫂嫂!” 嫂嫂叫誰?誰是你嫂嫂? 白妗充耳不聞,只顧走,那人一個箭步,沖了上來。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,穿一身軟紫錦袍。瞪著她,面有怒色。 他身后也款款走來兩位男子,其中一位是白妗見過的劉毅,另一個則一身玄色冠袍,正取笑道: “楚王爺,殿下尚未娶妻,你哪里來的嫂嫂?” 說著便看了過來,與白妗視線接觸。 白妗短暫地怔了一下。 不為此人的容貌,而是為那種氣質(zhì)。 就像一柄絕世的利劍,此刻,正靜靜地沉在鞘中。 怎么形容,像沸水里的鐵塊,既堅毅,又溫煦。 楚王指著她,跟那人介紹: “我三哥的昭媛?!?/br> 又責(zé)難白妗,“喂,本王叫你嫂嫂,是抬舉你。你竟敢避而不見?” 白妗扯起嘴角,笑了笑。 “見過王爺?!?/br> 后面的人不知怎么稱呼,索性: “見過二位大人?!?/br> “王爺、二位大人恕罪。并非有意躲避,實則,是因太子殿下不喜妾與男子接觸?!?/br> 抹黑姜與倦,她向來是不遺余力的。 白妗再次鄭重地福身,表示歉意。 劉毅一臉復(fù)雜。表妹是太子侍妾的這件事,還是楊恣被調(diào)往東宮的時候,主動告訴他的。 當(dāng)時劉毅差點跟他翻臉,竟然不早說! 他都打算托他做媒了! 心上佳人,原來早是他人婦。還是貴婦,可望不可及那種。 一顆少男心,就這么破碎了。 卻強(qiáng)撐著面子:“小人位卑,娘娘無需如此?!?/br> 玄衣青年也道:“多禮了?!?/br> 接著便問:“嫂嫂是從校場回來么??墒球T射之賽結(jié)束了?” 楚王忽然冷嗤一聲:“什么嫂嫂?不過是我三哥的妾。” 青年愣了下,看看白妗。 “…小嫂嫂?” 白妗被逗樂了。 姜與倦走過來,就看到這樣的場景。 她對著青年笑靨如花。 一個男子滿臉恭敬,目光卻隱含愛慕。 楚王被自動忽略。 白妗剛想說話,有人走到她身邊。 “昭媛,”突然被他牽住,攥緊在掌心,他低聲道,“孤四處尋你?!?/br> 尋她?白妗回頭,一臉困惑:“殿下,妾又不會迷路…” 馬上改口,“嗯,妾差點迷路了。” 能不能別一生氣就用力!手要斷了! 玄衣青年看看他們,朗聲笑道: “殿下竟真納了美眷在側(cè),還以為是楚王誆我。才子佳人,實令潛艷羨?!?/br> 姜與倦向他頜首,眼底卻有隱約笑意: “提前入京,為何不差人來信?伯父身體可還好?” “別拿老頭子做幌子,殿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