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環(huán)由兩塊完整的漢白玉雕刻而成。府內(nèi)遍植艷麗花草、楓林成片,牡丹、山茶等品種齊全,每到春天姹紫嫣紅,每到秋天紅楓似火,一年四季,楓華宮均有各種不同顏色,煞是絢麗奪目。雖然闊別多日,宣逸卻無暇欣賞這仲夏絢麗的景致,一路疾行至府中唯一一處風(fēng)格寂寥清幽的小院,上書秀麗行書——忘塵居,正是其母南宮瑛所居住之處。本應(yīng)進(jìn)了家門后先拜見家父,奈何母親病情詭異,宣逸便管不了這么多了,喚了財(cái)叔先去拜見家父,自己直奔忘塵居而去。甫一進(jìn)門,宣逸見房中已立了一人,不由一愣。聽到開門聲,那個高大的背影向門口的人轉(zhuǎn)過身來,面容剛毅、不怒自威。他頭系象征宣氏宗主的紅菱金冠,一身黑色繡著金麒麟暗紋的宣氏袍服,腰系八寶和田玉墜,如往昔一般周身透著威嚴(yán)與高貴。“孩兒拜見父親?!毙蓦p手交握、單膝跪地向宣氏家主——宣伯熙見禮。“逸兒不必多禮,快起來吧?!毙跆质疽庑萜鹕?,目露慈愛。宣伯熙平素極少來忘塵居,以往夫妻團(tuán)聚,都是南宮瑛去宣伯熙的榮辰居用個晚膳就回來,即便要來忘塵居,也是她主動邀請,同意他來,他才來。宣逸以往總覺得自己父母和其他人的父母不太一樣,父親似乎一直都十分尊敬母親,而那尊敬的背后又隱隱潛藏了幾分忌憚。“父親,母親她……”宣逸一改往日輕佻模樣,滿臉急色,說起話來也不如往日利索,甚至嘴唇都有點(diǎn)微微發(fā)抖。現(xiàn)下宣伯熙出現(xiàn)在忘塵居,可見母親此病不一般。“我已看過,瑛兒此病來得蹊蹺。脈象并無不妥,然而終日神思不屬、頭暈乏力,淺汗不止,實(shí)為怪哉?!毙醯拿碱^也是緊緊蹙著,瞧上去頗為心事重重。宣逸幾步邁到南宮瑛榻前,見她臉色蒼白,額頭上滿是細(xì)汗、原本紅潤的菱唇正在微微顫動,似在夢囈。他趕忙將手摸上南宮瑛的額頭,觸手冰涼,心下更急。他離家之前還好好的,怎么會突然生了這怪病?母親的身體一向都很好。宣逸擔(dān)心不已,一邊皺著眉頭思索一邊拿出隨身的巾帕,溫柔地替南宮瑛拭去額頭上的細(xì)汗。既然父親都說了此病怪異,看來不是普通的病了。那就是中了蠱?或者被……下了咒?中蠱到是不怕,宣氏素來不乏施蠱與解蠱的高人客卿。“父親,母親病了幾日?”宣逸將南宮瑛略顯蒼白細(xì)痩的手輕輕握在手中,心疼的摩挲片刻又將她的手輕輕放入錦被里,眼眶微紅。“算上今日,已有九日了。”宣伯熙低沉渾厚的聲音里也透著擔(dān)憂。九日,足夠宣氏的客卿們斷癥解蠱了。宣逸眉頭一直絞著,思來想去。忽然腦中靈光一閃,心想:這……不會和自己踏青節(jié)遇襲有關(guān)吧?為什么這么想呢。宣逸平日看著吊兒郎當(dāng),其實(shí)心思縝密、城府不淺。他想到那日在血幻咒的逼迫下擲出了摘星后,那咒里有女人狂放的笑聲,似乎探得了什么秘密。宣逸的母親是流云門最后的弟子。摘星是流云門的獨(dú)門武器。早在她出嫁之前,在仙門道家內(nèi)雖然并不為多少人知曉,但仍有寥寥數(shù)人知道流云門的存在,并且知道的大部分人都有幾分竊取之心。想要竊取的并不是這獨(dú)門武器,而是流云門掌握著一項(xiàng)所有仙門都向往的秘技。然而二十年前,作為流云門最后一位傳人,隨著南宮瑛出嫁,故意隱姓埋名的手段,流云門的蹤跡就此在世間消失無蹤了。但是只要看到摘星扇的招式,能認(rèn)出是流云門的人,那自然會追查摘星扇主人的蹤跡,進(jìn)而用盡各種手段來獲得這個秘技。南宮瑛在云英未嫁之前,也是女中豪杰,深知秘密該如何守護(hù)。秘密之所以稱之為秘密,就是除了秘密的持有者,沒有人能知道。瞞得了自己人,才能瞞得了天下人。因此除了南宮瑛本人,無論是她的夫婿、還是她的兒子,朝夕相處十余載,仍然沒有人能得知這個秘密。如此想來,定是自己那次遇險(xiǎn),被有心人探了底,順藤摸瓜的找了過來。想明白各中原由,宣逸雙手不自覺地攥了起來,他目若冷譚,咬緊下唇,心里憤怒不已。呵!真是好的很!母親和他苦瞞多年,仍然是有人賊心不死啊。正暗自憤恨著,門外傳來輕巧的腳步聲,黎秋手里捧著剛剛煎好的藥,提裙邁過門檻走了進(jìn)來。“少爺?”黎秋看到宣逸在此,很是詫異??纯葱菅鄣渍谝舱诓蛔〉那嗪?,知道他肯定是披星戴月地往回趕。“秋姨。”宣逸朝黎秋微微施禮,便走到她身旁小心地接過藥碗,打算親自伺候南宮瑛用藥。“秋姨,尚未斷癥,此為何藥?”“無他,大夫說夫人終日臥床,陽虧陰損,進(jìn)食不便,需靠藥湯進(jìn)補(bǔ)方能保住身體元?dú)?。因而開了些補(bǔ)氣養(yǎng)血醒神的補(bǔ)藥?!崩枨镎f完,抬袖輕輕擦了擦眼角,眼里微微泛出淚意。這病的莫名其妙的,眼看著夫人終日昏睡,人消瘦了一圈,卻毫無辦法可施,黎秋內(nèi)心不免煎熬。“父親、秋姨,母親這恐怕不是病。”宣逸說著,臉色陰沉下來。宣伯熙和黎秋并不知曉宣逸踏青節(jié)遇襲的事,因此無法猜出南宮瑛的病癥。可宣逸不同,他細(xì)細(xì)回憶,將當(dāng)天的事毫無遺漏地講了一遍,等到說完,整個臉上都被陰云籠罩。“啪!”宣伯熙聽完,臉上顯出急忿之色,猛地一拍桌子低吼道:“混賬宵小,這么多年了,還是死不了這份賊心?。《计鄣轿倚项^上來了!”吼完這句,宣伯熙的眼神陰郁,看向黎秋像是在查探什么。那件事,這么多年了,瑛兒始終沒有告訴他。宣伯熙悄悄將手握成拳,深吸了幾口氣平復(fù)心情。無妨,等了這么多年,在等等又有何不可。黎秋有些心虛地將眼睛看向他處,回避著宣伯熙多年來探看的眼神。她咬緊嘴唇,也是氣得直抖。當(dāng)年知曉此事的人并不多。然而到現(xiàn)在才有行動,說明心心念念惦記了多年,也是汲汲營營謀劃了多年啊。宣伯熙想了想,干脆站了起來,整理了一下衣擺,說道:“既然知道了大概的原由,我這便找客卿去商議。逸兒好好侍奉你母親?!?/br>“父親慢行?!毙蓦p手抱拳、彎腰施禮。宣伯熙朝宣逸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瞧了黎秋一眼,眼里的陰郁終于散去。皺著眉頭快步離去了。約莫過了三、四個時辰,宣伯熙又行色匆匆地回來。英朗的眉目間,帶了一絲倦意。想來方才一定是和客卿們一直商量到現(xiàn)在。沒顧得上休息便趕了過來。黎秋見狀,趕忙倒了一杯茶遞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