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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,重慶火鍋可是大家都知道的?!?/br>回宿舍的路上,就老孫和張一在車里說著話。孫功偉坐在后面,一言不發(fā),盯著車窗上倒水似的大雨,就算有著些許談話,也照樣消除不了他那股子傳出來的僵持感。張一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事兒,但直覺,猜測這一定跟前面坐著的那位叫“鐘蕾”的女孩子有關。對,那是個女孩子。年紀基本和孫功偉和張一不相上下,多兩歲都不太可能,張一心里想不明白,這個女孩子是怎么個身份,為什么會讓孫功偉這樣一身不友善的低氣壓。☆、鐘蕾孫功偉的媽早年間去世了。車禍。去廠里處理事情的時候,被一輛貨車給撞上,搶救無效身亡,人這么說走就走了。那時候,孫功偉把這件事全部怪罪在了老孫的頭上,因為本該是老孫去的,但是他在外面喝醉了還沒回來,只好孫功偉他媽當夜過去。即使這么多年又過去了,孫功偉依然覺得是老孫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媽,這種冷漠的態(tài)度也從沒有改變。老孫又怎么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想法,他心里也一直很內(nèi)疚,曾經(jīng)酗酒過很長一段時間,差點沒能走出來。所以,孫功偉那天,聽到老孫的電話里響起一個叫鐘蕾的女人的聲音,一下子想起了過世的媽,繼而便是冷到心底的沉默。……老孫把孫功偉在學校里的行李收拾到了車上,三個人回頭路上,他才對孫功偉介紹了旁邊坐著的鐘蕾。“小偉,這是鐘蕾,她……”孫功偉直接攤牌:“你要是多說一句,我立馬就下車。”老孫握著方向盤的手,微微地一動。副駕駛上的鐘蕾,至始至終都很冷靜,端著她自己的姿態(tài),不卑不亢,不撒潑,也不討好,根本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。呵。孫功偉真是突然被打得叫一個始料不及,難道這么可笑的事情也要發(fā)生在自己的身上了?親媽走了,當爸的又找來一小后媽。本來父子二人之間存在著難以修復的障礙,這下,于孫功偉,是徹底沒法了。接著,孫功偉回到家就待不下去了。空降的鐘蕾,讓孫功偉無法忍受,更無法忍受這樣的老孫,顯然,孫功偉已經(jīng)沒有了再相處的能力。不到一個月,孫功偉就決定了找工作搬出去住,投了簡歷,陸續(xù)過去面試,在月底的時候定了一家公司。隨后,就打包自己的行李,做離開的準備。快要收拾好的時候,才想到一件非?,F(xiàn)實的事,孫功偉他沒錢。是的,沒錢,住到哪兒去?……上一刻還熱著頭腦的身體,此時便一下子冷了下來,孫功偉向后走兩步,頹廢地癱坐在沙發(fā)上。孫功偉都22歲的人了,就沒想過存錢的事兒,到如今,身上卡里是一點多余的錢都沒有,現(xiàn)在想到出錢租房子了,簡直是給自己潑了盆涼水。不過,事情也能辦下來。孫功偉跟老孫面對面坐著,半天,好不容易才扯過一張紙,拿起一支筆,放在了桌子中央。立一張借條,借款人孫功偉,放款人,老孫。寫好了,推給老孫一看,老孫也靜靜看完了,沒說什么,只是把這張紙給當面撕了。“我借,就是借?!?/br>孫功偉悶聲說。老孫站了起來,也說:“給兒子的,就是給兒子的。”后來,孫功偉搬了出去,開始工作,這房租由老孫出了。每天回到住的地方,孫功偉都想著快點把錢還了,重新找一地方,只要住著一天,孫功偉面對的,都是自己的無用,和那不愿接受的事實。孫功偉走后,鐘蕾從老孫這兒聽說了這消息,說是他要出去工作賺錢,沒待家里。外人聽了,都說是老孫的兒子自力更生,趁年輕多多嘗試也是挺好的,但是,聽著的鐘蕾可不這么想。出去工作,怕是不想回這個家吧?老孫是從頭到尾都心知肚明的,面上笑笑,其實里子是苦的,自己知道。只不過,他也不跟鐘蕾多提這個事兒,以為不敞開來說,能讓鐘蕾輕松些。事實上呢,鐘蕾看得很明白,也不需要老孫開口。要說鐘蕾,今年和孫功偉一樣大,論起各自的出生日,鐘蕾還要小上幾個月,不過,她上學早一年,比孫功偉早一年畢業(yè)。孫功偉大四的時候,鐘蕾已經(jīng)畢業(yè)在家里的廠里幫忙了,鐘蕾家是做電器附件的,壁飾開關,插座等制造和研發(fā)。鐘蕾之所以認識老孫,是由于鐘蕾的爸媽與老孫相識,一次宴席上將鐘蕾介紹給老孫,希望勁頭正足的鐘蕾,能以后跟老孫多學習學習。老孫經(jīng)營的是制藥廠,規(guī)模不小,算是有著成功的經(jīng)驗,作為一個長輩,能給出些提點。而命運又是這么的不可捉摸,由此認識的鐘蕾和老孫,一個90后,一個70后,竟然是圈在了緣分下的愛情里。從師徒為名,到惺惺相惜,兩人放在心底,彼此相知,卻從未說出口,更沒有公開過。知道的第三人,也就是那次打電話給老孫,意外得知鐘蕾存在的孫功偉了。晚上九點多鐘。車,夜行。“冷不冷,要不要調一下?”老孫看見鐘蕾身上只穿著一條不過膝的修身紅裙,看上去沒什么設計的簡單布料,穿在鐘蕾身上,是真好看。也許,這就是年輕的,鐘蕾的魅力。“不冷?!?/br>盯著手機的鐘蕾,轉過去看了一下旁邊問話的老孫,翹了翹嘴角,說:“我又不是你這把老骨頭,哪兒冷了。”老孫笑了笑,還是把車里的膝蓋毯拿了出來,鐘蕾伸手接了過來,蓋在了雙膝上。“哎,你還真是跟我爸有點像?!?/br>鐘蕾望望開車的老孫,眼里閃著她對戀人的溫情。“那可不是嗎,都是一輩的人?!?/br>老孫笑的時候,眼角有著魚尾紋,這反而讓他更顯和善。兩人都懂得點到為止,對于一些不好繼續(xù)談下去的話題,適時地止住,這樣,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撇開一些事情,剩下單純的快樂。就像,再尋常不過的一對兒。車里放著晚間電臺,一首輕緩卻又悠沉的歌曲響著。老孫不太懂英文,便問旁邊側頭靠坐的鐘蕾:“小蕾,這歌唱的什么意思啊,感覺是首傷心的曲子……”車里播放著這首陌生的歌曲,與窗外的黑夜,像是完全隔開了。“Ibuiltahome”我建造了一個家“foryou”為了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