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。

    “娘娘，聽說季家，進(jìn)京了？”陸老太太卻是突然開口問道。

    太后神色一冷，昨兒便進(jìn)京了。那季家老爺子當(dāng)初一頭撞死，沒兩年季家便流放了。

    昨兒回京時(shí)，季家老夫人竟是還活著，這讓她頗為驚訝。

    雖說老的不像話，但到底活著回來了。

    季老爺如今傷了些身子，但都不致命，養(yǎng)養(yǎng)便回來了。

    季夫人卻是受不了磋磨死了。她留下那女兒，如今卻是生死不知。

    太后雖未出京過，但也明白。女人遠(yuǎn)比男人要遭罪，要受煎熬許多，季夫人熬不過也正常。

    當(dāng)初季夫人還待字閨中時(shí)她便見過一回，是個(gè)身子骨弱的人。

    “回來了又如何，流放多年，哀家還能信他心里沒怨氣？”太后不好明說，皇帝此事未曾思索周全啊。

    那季家流放多年，季夫人更是死在流放路上。就算回來了又如何呢？

    更何況，皇后心里還置著氣。如今兩個(gè)皇兒一個(gè)都未曾保住，只怕皇后心里越發(fā)過不去。

    陸老太太身份不同，卻是不好說這話的。

    “陛下英明神武，知人善用，想來比咱們明白些的?！比缃癯姓涤萌酥H，也急需要人與十王抗衡，陛下只怕比誰都清楚。

    他那身子能撐多久，他也比誰都清楚。

    他都走到這一步了，只怕身子也不知能熬多久了。便是想想，陸老太太便忍不住打了個(gè)深深的寒顫。

    這京城啊，要變天了。

    只希望，這把火不要殃及陸家。

    有些事，老侯爺不曾告訴她，但她在這后宅生活了幾十年，許多東西并不需要眼睛看便能猜到了。

    比如，養(yǎng)在跟前日日叫她祖母的，是不是陸家骨血，她都能感覺出來。

    那心底的感覺，是騙不了人的。

    第285章 鸝妃產(chǎn)子

    陸老太太在后宮略坐了會(huì)兒，沒坐多久，便聽到前朝傳來消息。

    說是季大人進(jìn)宮了。

    太子因著是病逝不算喜喪，這事兒便越發(fā)悲戚。

    皇后這幾日在宮中哭聲哀戚，幾乎是撕心裂肺，讓人聞?wù)邆囊娬吡鳒I。

    太子出殯那日，不過幾日功夫，皇后整個(gè)人瘦的不成人形。臉上更是深深的疲態(tài)。

    眼見著太子落葬皇陵，皇后哀痛過度，直接哭暈了過去。

    直到今兒個(gè)，聽說季家進(jìn)宮，才又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去見了皇帝。

    皇帝大概也知道她什么心思。

    如今太子已死，雙生胎大兒子也早早溺斃。她這一生的指望全都化成了一腔流水，一切都消失殆盡。

    如今季家反倒回到宮中重新得到重用，她如何甘愿。

    “皇后在陛下殿前跪了一個(gè)時(shí)辰，后來又暈過去，才被抬回了寢殿?！睂m女來稟報(bào)時(shí)，皇后已經(jīng)暈過去了。

    太子下葬那日，皇后一夜白了頭。

    太后深深的嘆了口氣：“罷了，隨哀家走一遭吧?；屎竽锛胰艘瞾砹藘苫兀皇沁B殿門都不曾進(jìn)去。”太后帶著陸老太太過去了。

    皇后娘家勢弱，這些年皇后有心想要拉扯娘家一把，不過娘家后代子孫在朝中都沒有個(gè)頂梁柱。

    頂多也就是養(yǎng)出了幾個(gè)紈绔子弟，爛泥扶不上墻，如今倒也算是清靜。至少添不了大亂。

    宋太太這會(huì)也站在門口，這是宋太傅遣了兒媳婦來勸一勸。

    宋太傅是帝師，也是太子啟蒙老師，平日里皇后都是給盡了尊重。

    可如今宋太太都在前殿坐著見不了人。

    哀莫大于心死，只怕皇后當(dāng)真是傷到了極點(diǎn)。

    宋太太無奈的對(duì)著太后行了禮：“讓太后見笑了，娘娘如此這般傷身，這對(duì)身子可是大無益處啊?！被屎筮B喪兩個(gè)兒子，宋太太也不忍心責(zé)怪。

    任何一個(gè)為人母親的，都過不了這一關(guān)。

    太后讓宋太太起身。

    轉(zhuǎn)頭對(duì)宮女道。

    “便說哀家和陸家媳婦來看她了?！碧笮睦镆矝]底，誰知話一傳進(jìn)去，皇后竟是出來了。

    太后微微松了口氣。

    如今朝中沒了太子，若是皇后想不開，只怕越是艱難。

    “臣妾參見母后。”皇后行了禮，眼神卻直直的落在池錦齡身后。

    池錦齡微微一怔，但依然對(duì)著皇后的方向行了禮，淺淺的勾了勾唇。

    讓眾人詫異的是，皇后竟然極其牽強(qiáng)的勾起唇角，這笑比哭還難看。

    太后心里微微詫異。

    陸老太太捏了捏衣角，暗自打住精神，不經(jīng)意將媳婦拉在身后。

    池錦齡瞧見皇后那滿頭白發(fā)，忍不住輕嘆了口氣。

    這才多久，皇后便老了十歲一般。這宮中本就孤苦，好在還有個(gè)太子做盼頭，如今太子也沒了，皇后眼中的光芒都消失了。

    那護(hù)理的極好的青絲，不過一夜，便全白了。

    宋太太一見那頭白發(fā)，比她這個(gè)老輩還白的厲害，眼淚便止不住的掉。

    這喪子之痛連著經(jīng)歷兩回，誰也承受不住啊。

    陸老太太都忍不住低頭垂淚。

    “你啊，母后知道你委屈。是這宮里，虧欠你了?！碧笕滩蛔?，誰能知道，成了這天下之主后，反而比起以前更艱難。更由不得人呢。

    皇后眼淚仿佛流干了似的，整個(gè)人都消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母后，是臣妾命不好?！比缃袂俺敬笕耍故侵鲝垞砹Χ首訛樘?，她便忍不住冷笑了。

    也虧得陛下依然信任他。

    “你也莫要悶在這殿中了，若是壞了身子，可不是讓……讓他在地下都不得安寧。”太后不由開了口。

    “那一位，可怎么樣了？”

    眾人都知，那一位指的是被囚禁起來的鸝妃娘娘。

    此事雖說并未傳出去，但幾個(gè)老臣卻是心知肚明的。

    更何況其中還涉及到了太子的死，雖說太子的藥被人動(dòng)了手腳，但兩人有染傷了太子的身子，卻也是不爭的事實(shí)。

    池家，說是冤枉，但也不冤枉。

    皇后說起鸝妃便冷笑一聲，眉梢都是寒意。

    “這幾日動(dòng)了胎氣，只怕要生下來了。等孩子一出生，本宮便讓人送去鄉(xiāng)下養(yǎng)著，至于那一位，我兒既然念著她，自然不能讓他們陰陽相隔?！?/br>
    宋太太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到底沒說別的了。

    她們宋家說起來，和皇后娘家還有幾分關(guān)系。

    太后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沒說話，見皇后愿意見人也松了口氣。

    太后沒坐多久便回去了，這段時(shí)日她這身子骨也熬不住了。

    池錦齡跟著陸老太太和宋太太一塊出了宮，站在宮門口，池錦齡往后看了一眼。皇后跟前送行的嬤嬤立馬笑著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，比起往日親近了許多。

    出宮沒多久，便聽說宮中鸝妃娘娘突然發(fā)作。

    半夜，鸝妃娘娘產(chǎn)下兩個(gè)雙生女嬰。但女嬰生來便斷了氣，如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