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的是北面的大山。夏季的深山老林，需要提防的是各種毒物?！案o我?！?/br>
方洲自然搭上譚赟伸出的右手。一前一后，行走在樹木繁茂的山林。

“城堡離后山很近?！眱扇苏驹谳^高處，俯視風(fēng)景。那座城堡在村落顯得格外突兀。

“你覺得一個丟了孩子的母親會對其他孩子產(chǎn)生仇視心理嗎?！狈街藓芎闷孀T赟的想法。

“不排除這一可能，”譚赟平靜答道，“但不是所有母親心中孩子都排在首位?，F(xiàn)在更多的女性追求工作上的成功?！?/br>
“這應(yīng)該是極少數(shù)的例外，”方洲語氣平淡，心情卻很復(fù)雜，“我mama原本是一位醫(yī)生，生下韓汀和我后，她就辭去了工作，安心在家陪我們。孩子有父母陪才會得到真正的快樂?！?/br>
“我有一個一歲的兒子。”譚赟說這話時關(guān)注方洲的反應(yīng)，不出所料，方洲十分震驚?！昂⒆映錾鷽]多久，我就離婚了。我的前妻是一位工作狂。比起兒子，她更在意她的工作。她在各方面都很強勢。我們興趣，性格不合，最后選擇了和平離婚。她從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，但她確實在事業(yè)上很成功?！?/br>
“由你撫養(yǎng)孩子？”方洲真的很意外。

“嗯。”

“你來中國很久了，”方洲好奇，“孩子怎么辦。”

“暫時住在我父母家?！?/br>
“你的父母工作也很忙，”方洲注視著譚赟的眼睛，神情嚴肅，“這樣對一個一歲的孩子是否太殘忍了?！?/br>
“我知道，”譚赟沒有回避他的視線，“我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?！?/br>
“我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，”方洲語氣充滿了疑惑，“你從美國跑到遙遠的Q市來做什么。”

“抱歉，暫時不能告訴你?！?/br>
涉及國家機密。這是方洲的第一反應(yīng)。Q市能有什么秘密值得美國政府關(guān)注？莫非是亞當(dāng)威廉斯？“如果你和你的父母不介意，不如將孩子讓我mama照顧一段時間。我mama很喜歡孩子，況且她平時在家也挺無聊?！?/br>
方洲出于對孩子善意的一番話在譚赟心中激起萬丈巨浪?！澳悴辉谝馕业膬鹤?？”

方洲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。自己既然提出讓mama幫忙照顧孩子，自然不介意。但譚赟的語氣太奇怪。

奇怪的氣氛縈繞兩人，腳步聲打破了這局面。

“沈大哥怎么了?！狈街摅@訝看著出現(xiàn)在眼前的兩人，十分擔(dān)心。嵇暄抱著沈佾，沈佾臉色慘白，皺起的眉顯示痛苦兩字。

“沒事。”從聲音都能聽出沈佾的虛弱。

“什么沒事！”嵇暄聽著他的話不由來氣，“你該照照鏡子，你的臉比鬼更可怕！你要是沒事我就把你從山上扔下去！”

“放我下來?！鄙蛸谒麘牙飹暝藥紫?，卻因無力而失敗。

“別動！以你半死不活的樣子怎么走路！”嵇暄冷冷瞪了一眼懷中不安分的人，“如果你想死，我馬上把你扔在這。山里的動物餓了一個冬天，你是它們的盛宴?！?/br>
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！狈街蘅粗鴥扇司o張的關(guān)系，試圖轉(zhuǎn)移他們的注意力。

“他胃疼。”嵇暄的聲音很冷。

“趕緊回去吧?！狈街蘅粗蛸臓顟B(tài)就知道胃疼帶給他的痛苦。

沈佾休息一番后臉色終于有了改變?！拔覀冊诤笊桨l(fā)現(xiàn)了四具孩子的尸體。他們被裝在麻袋里，”沈佾的語氣很沉重。“并且都被砍去了雙腿?！?/br>
意料之中的事，真正聽到事實卻是另一番心情。

“根據(jù)尸斑估測，他們是最近失蹤的四個孩子，”嵇暄平靜地開始他專業(yè)的陳述，“除了失去雙腿，沒有其他傷口。傷口處存在生活跡象。初步推測，他們被安眠藥或者麻醉劑控制，死因是失血過度。傷口極不平整，肢解工具是帶齒的刀刃。其他詳細信息，我需要把他們帶回解剖室解剖才能得出?！?/br>
“那里不是第一現(xiàn)場?！鄙蛸a充。如果無視他和嵇暄間古怪的氣氛，他們合作得一直很成功。“附近沒有大量血跡。四個孩子都被砍去雙腿對兇手而言必然有特殊意義?！?/br>
“如果我們暗中搜查繆斯的房間，算不算違法行為。”方洲知道這是不正當(dāng)?shù)男袨?，但他依舊要說。

“我不會讓你出事?！弊T赟淡淡說道，語氣堅定得令人感到安心。他很自信，因為他有強大的專業(yè)實力支撐。

“譚先生，我不允許……”沈佾還沒說完就被嵇暄打斷?！斑@件事交給你們，我負責(zé)攔住沈佾?！?/br>
方洲覺得這兩人的關(guān)系很微妙。他們同事多年，相處得并不融洽。但是從前怎么沒看出他們關(guān)系很糟糕。方洲仍沉浸于思考，已被譚赟拉走?！澳阖撠?zé)繆斯的房間，我去劉嫂那找找線索?！?/br>
“小心?！弊T赟不擅長用中文對話，贊同了方洲的建議。

分頭行動。方洲找到了廚房，劉嫂正在制作糕點。“劉嫂，我?guī)湍??！?/br>
“不用，不用，”劉嫂笑得慈祥，“別把你的衣服弄臟了?！?/br>
“沒關(guān)系，我在家經(jīng)常和我mama做蛋糕，”方洲淺笑，他的笑容令人不自覺放松，“劉嫂別小瞧我?！?/br>
“你是個孝順的孩子。”

兩人共同制作糕點的畫面很溫馨?！皠⑸?，你做的糕點比那些糕點師做得都好?！?/br>
“我以前在一家酒店的廚房工作，多看那些人做也就會了。”聽到夸獎，任何人都會高興。

“劉嫂有工作怎么成了繆夫人的保姆?！狈街薜恼Z氣頗為隨意，似乎只是隨便一提。

劉嫂揉捏面粉的手一頓?！坝形挥H戚出了事，我辭了工作去找他。”

“這位親戚很重要吧?！?/br>
“當(dāng)初我和父母鬧掰嫁給了我丈夫，但他去得早，我也沒孩子，”劉嫂憶起往事，不知不覺語氣變得沉重，“父母讓我回家，但我心高氣傲，孤身一人留在城里生活。他是一個老實男人，是我的房客。”

“那位親戚呢?！?/br>
“他死了，”劉嫂十分難過，隱隱透著憤怒，“被他的不孝女害死了?！?/br>
“節(jié)哀順變?！?/br>
劉嫂沒有接話。

“劉嫂在繆夫人家待了多久了?！卑察o了一會，方洲再次換了話題。

“三四年吧?！?/br>
“繆夫人的兒子失蹤后，”方洲試探，語氣依舊漫不經(jīng)心，“她有沒有異常的行為?！?/br>
“前些年她每晚都會唱著一首童謠走出去，”劉嫂回答得也很隨意，那已經(jīng)是過去式了，“我被嚇過很多次。后來多虧薛醫(yī)生，夫人才恢復(fù)正常。”

“現(xiàn)在她還會犯病嗎。”

“我最近都睡得很熟，不知道。”

方洲不再多問，安靜和她做糕點。各種式樣的糕點是孩子們的最愛?？娝拐诮毯⒆觽冏R字，劉嫂端上糕點，孩子們便沒了學(xué)習(xí)的心思，紛紛湊上前去搶糕點。

“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