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(xiàn)在呢？”

“……帥多了！”

221.

“恭喜男男嘉賓牽手成功？”

放長假的第四天，我早早來到咖啡廳等穆景。

穆景倒好，不僅遲到了半小時還把穆勒牽來了——就是字面意思的牽來了。

穆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叫他哥松手，穆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，笑著舉起他倆相牽的手晃了晃。

他們兩個人并沒有在一起，但聽穆景在微信上說，穆勒大概已經(jīng)察覺到他的心思了。

[好像是安漾和你送我回家那天，我當(dāng)時喝的有點(diǎn)多說漏嘴了。]

真是神奇。

暗戀的時候那樣小心翼翼，卑微如塵，現(xiàn)在對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，他反倒開始放肆。

穆景說：[我已經(jīng)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好怕的了，最糟糕的情況不過如此。]

222.

我們聊了一會兒，穆景坐在沙發(fā)上，手始終緊扣住穆勒，“蔣翰林——安漾高中班主任，你知道吧？和安漾關(guān)系挺好的那個老師。”

“嗯，我上高中時他也教過我數(shù)學(xué)?！?/br>
穆景笑：“巧了?！?/br>
穆勒在一旁插嘴：“我也認(rèn)識蔣老師……”

穆景笑瞇瞇的跟穆勒比了個“噓”的手勢，轉(zhuǎn)回頭跟我說：“最近我知道一個事兒。”

“蔣翰林是同性戀。”

223.

“蔣翰林是同性戀，他有個交往了七八年的同性伴侶，好像就是安漾他們學(xué)校的，這事你去圈里一打聽基本都知道，兩個人感情貌似挺好的……安漾不排斥同性戀，那他干嘛那么抗拒你交男朋友？雙標(biāo)？還是……他喜歡你？”

回家的路上我想起高一那年暑假，安漾和我在游泳場碰見蔣翰林，蔣翰林當(dāng)時說來接“小朋友”回家。安漾后來也跟我說蔣翰林口中“小朋友”已經(jīng)上大二了，比他還高一個年級。

這些事情彎彎繞繞串聯(lián)在一起，我沒有絲毫頭緒。



“為什么跟我說這些？”在咖啡廳里我問穆景。

“怎么說呢，總覺得因為我的插手把這件事變復(fù)雜了。也許安漾喜歡你呢？”穆景慢慢松開握著穆勒的手，“你又不是我?！?/br>
224.

回到家發(fā)現(xiàn)客廳里坐著安漾，我轉(zhuǎn)身看了眼玄關(guān)——是我家沒錯。

“你怎么來了？”

“明天你就走了，我想著今天最后一晚了跟你溫存下感情。”

我心臟一跳，“你認(rèn)真的？”

安漾把杏仁扔進(jìn)嘴里：“開玩笑的，喬叔留我在這兒吃晚飯?！?/br>
我把他面前的一盤杏仁拿走。

安漾抬起頭。

我皮笑rou不笑：“留著肚子吃晚飯，干果吃多了對消化不好。”

“喬錫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?！?/br>
“我怎樣？”我面無表情地往嘴里塞杏仁。

安漾表情糾結(jié)，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說法。

225.

其實(shí)安漾說的沒錯，上了大學(xué)之后我確實(shí)變了很多。

以前面對安漾我總害怕他對我說教，現(xiàn)在面對安漾我非但不害怕還會頂回去一兩句。

“人是會長大的?！蔽矣挠膩G下一句話，拿著杏仁走進(jìn)廚房。

安漾在我身后比了個開槍的手勢，“背著我長大可不是乖寶寶?！?/br>
我隨口問：“那你還想怎樣？”

安漾分明是在笑，眼眸卻垂下去，“起碼在我看得到的地方長大吧，那樣我能安心一點(diǎn)?！?/br>
“安漾?！?/br>
“嗯？”

“我十九了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安漾輕輕點(diǎn)頭，“我知道。”

226.

結(jié)果吃晚飯時喬慶國喝高了，“安漾今兒就住這兒吧，我上夜班，你倆結(jié)伴我也放心?！?/br>
“爸，我十九了。”

喬慶國忽略過我，“安漾，叔跟你說話呢，行不行？”

“我十九……”

安漾：“行。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喬慶國拿起酒杯跟安漾說：“來，咱爺倆走一個。”

第二十二章

227.

喬慶國走后，我和安漾一起收拾碗筷。

“一會兒你先洗澡？”

安漾把洗干凈的碗放到廚子上，“嗯好?！?/br>
我深呼了一口氣，“不然我睡沙發(fā)……”

“喬錫?！卑惭皇窃谙赐霑r抽空瞥了我一眼，我就再也說不出別的話。

行啊，那就睡一起唄，破罐子破摔。

我手下一重，洗碗的水濺在臉上，安漾伸手幫我擦了擦，“你怎么這么笨？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安漾順著我的視線看去，看到他自己的手：“哦，我忘了自己沒擦手。”

228.

我搶先洗了澡，躲在被窩里強(qiáng)迫自己快點(diǎn)入睡。

可越想睡著就越是清醒。

安漾洗完澡吹完了頭發(fā)，我依舊沒有睡著。

“干嘛還拿兩個被子？”安漾把被子掀開上了床，“你睡著了？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嗯，剛還看你眼睛亮著。”

“亮著？我又不是燈泡?！?/br>
安漾頭枕著手臂轉(zhuǎn)向我這邊，“夸你眼睛好看呢。”

他眼里含笑看著我，我不自在地動了動，“你真是我親哥?！?/br>
229.

我們兩個人聊了一會兒，我說我困了先睡了，安漾說好。

我閉著眼聽他的呼吸聲，大概是病的不輕，我竟覺得他的呼吸平緩柔和，催我入眠。

我還是喜歡他，喜歡到不能自已。

就在我快睡著時安漾突然湊近，我在半睡半醒間猜想他這是在干嘛。困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拖進(jìn)夢境，我隱約聽見安漾說：“你可不可以……喜歡我啊。”

夜晚寧靜，安漾小心翼翼壓著嗓子說出的話被無限放大傳進(jìn)我耳朵里。我一下子就清醒了，難以置信到了極點(diǎn)，我反而變得平靜，睜開眼我問他：“你說什么？”

安漾沒想到我會突然醒來，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道：“什么啊，你醒著？”

“你剛剛說什么？”

“你沒聽到？”安漾的手伸過來揉了揉我的頭發(fā)，“那就算了，我什么也沒說。”

“你說了?！蔽业穆曇粲行╊澏?，甚至開始懷疑那句話是我夢見的景象而非現(xiàn)實(shí)。

空氣仿佛都靜止了，時間變得緩慢，一秒鐘被無限拉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