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婷忤逆不孝的由頭將之除籍。 王家與王舒婷再無瓜葛,若再相見,也是陌路人。 消息陸續(xù)傳到真正的王舒婷耳里,她受不住這打擊,險些瘋癲。甄十一費(fèi)了些功夫才她安靜清醒下來。 王舒婷不死不活地在暗室里躺了幾日,提出請求:要落發(fā),要佛龕木魚,余生只想吃齋念佛。 賀顏想了想,準(zhǔn)了。她其實很不喜歡處置王舒婷這種人:罪不至死,留著又絕對是禍根。幸好這種人也有專用的所在可安置,十二樓權(quán)當(dāng)捎帶著養(yǎng)的出家人,有一些了。 這些事告一段落,很多人輕松了不少。 賀夫人也終于舍得離開那些刁鉆的算術(shù)題,這日上午,過來看女兒。 其時賀顏正盤膝坐在臨窗的大炕上,給母親做夏衣。 成婚后,她動針線的時候不多,雪狼瞧著新鮮,喜滋滋地坐在她身邊,不時探頭探腦地伸爪搗亂。 賀顏笑著躲閃,將那只雪白的大爪子拍開,用帕子擦擦手,確定沒沾上小家伙的毛,繼續(xù)穿針引線。 賀夫人沒讓下人通稟,下人知道自家夫人手邊無事,照辦了。她笑吟吟進(jìn)門來,便看到了這樣溫馨有趣的一幕。 “顏顏,”她柔聲喚,“雪狼?!?/br> “娘?”因只顧著與雪狼嬉鬧,賀顏沒留意到母親的腳步聲,望過去,綻出璀璨的笑靨,“瞧您,怎么也不讓我去迎?” 雪狼跳下地,跑到賀夫人跟前,歡實地?fù)u著大尾巴,仰著頭,小表情仍是喜滋滋的。 賀夫人驚喜。以前在這小家伙跟前,從沒有這種待遇。她笑著彎身,捧住雪狼的大頭,親昵地揉著,“我們雪狼真乖?!?/br> 賀顏則有些驚訝,懷疑雪狼有靈性到了與自己、阿初心思相通的地步。眼下卻是顧不上多想這些,她放下手邊衣料針線,要下地行禮。 “老實待著,跟我還見外?”賀夫人喚上雪狼,走到女兒面前,眼含關(guān)切地打量。 “娘——”賀顏拖著長音兒喚出這一聲,跪坐著擁住母親,“娘親,想您了?!?/br> 賀夫人一愣,失笑,“瞧瞧,阿初這是把我閨女慣成了什么樣兒?這么大了還撒嬌?!彪m是這樣說,卻展開手臂,摟住女兒。 她的顏顏,打小就懂事到了讓她心痛的地步;大一些,就算是歸陸先生和阿初管了,在她面前更懂事乖順。 撒嬌,是五歲之前的事,不,確切地說,是三四歲之前的事。 她總懷疑是女兒出生后孱弱如幼貓的緣故,也問過太醫(yī)、名醫(yī),是否因病痛之故,影響了女兒的性情,雖然聰慧,卻少了些孩童心性。 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,可她的小棉襖不夠依賴她,偶爾會有點(diǎn)失落。 太醫(yī)、名醫(yī)都說那是自然,還給她舉例,有些名士高官大病一場之后,都會看破紅塵,孩童再小,經(jīng)歷病痛磨折,也會受到些影響。 她深以為然,從那之后再不疑心,告訴自己要知足,女兒好端端的最重要。 此刻女兒的親昵、撒嬌,在她,真是受用極了,卻少不得問一句:“沒遇到麻煩吧?怎么幾日不見,就跟小孩兒似的了?” “哪有,誰會讓我不好過啊?!辟R顏?zhàn)屪约赫Z調(diào)如常地扯謊,“嫁人了,才知道過日子有多麻煩。那么麻煩,您和爹爹還要撫養(yǎng)哥哥和我,太不容易了。前兩日事情多謝,就想到了這些。” 賀夫人釋然,心都要化了,“我的顏顏真的長大了,更貼心了?!?/br> 賀顏的下巴蹭著母親肩頭微涼的衣料,努力綻出笑容。 雪狼回到大炕上,坐到賀顏身邊,爪子腦袋并用,蹭來蹭去。 母女兩個俱是忍俊不禁。 . 同樣的幾日,廟堂之中,蔣云初借皇帝之口,行事更為果決。 梁王已身陷囹圄,但在明面上,還在天牢——有人喬裝而成。 這一點(diǎn),是王舒婷的事提醒了蔣云初。向自己的小妻子現(xiàn)學(xué)現(xiàn)賣的感覺,好的不得了。 甄十一給梁王做了一份口供:通敵叛國,意圖弒父篡位。梁王為了好受一些,簽字畫押。 皇帝看了,惱火不已,卻沒給發(fā)落。 這在蔣云初意料之中。他又讓甄十一做了第二份經(jīng)由梁王簽字畫押的口供:端妃與方志自年少時便情投意合,梁王親口求證過,是那兩個人的親骨rou。 皇帝看了,險些氣得背過氣去,當(dāng)即傳旨:褫奪梁王封號,賜三尺白綾,理由是通敵叛國,意圖弒父篡位。家丑不可外揚(yáng),總不能讓天下人都知道,九五之尊戴了很多年的綠帽子。 這結(jié)果,蔣云初很滿意?;⒍静皇匙印实垡逊噶舜蠹?,這是引發(fā)天下人對其質(zhì)疑的第一步。 而且,名義上的梁王不存在了,那具皮囊,聽?wèi){甄十一由著性子鈍刀子磨。 梁王之事了卻,張貼告示尋找醫(yī)術(shù)精湛的道士高僧一事也有了結(jié)果。 揭榜的是羅道長。不論誰都得承認(rèn),此人不論文、武、醫(yī)術(shù)、修為,在道教各門派中都算得上乘。 秦牧之直接喚親信把人帶去見蔣云初——那小子有時候就神神叨叨的,瘆人得緊,這事兒也必然神神叨叨的,且叮囑過他別摻和,他當(dāng)然樂得自一開始就做局外人。 蔣云初見了羅道長,看出此人有著不該有的野心。 若他有意禍國殃民,在這當(dāng)口,羅道長是不二人選,現(xiàn)在么,就讓這貪慕榮華意圖左右君王的人自食苦果好了。 接近皇帝,定要過索長友那一關(guān),索長友少不得做足功夫,讓羅道長堅信自己可以掌控皇帝,左右朝局。 只是,因著病情,皇帝已是絲毫耐心也無,隔著簾子見到羅道長,直接下了死令:若三日內(nèi)煉不出緩解病痛的丹藥,就滾出宮去。 羅道長冒出涔涔的汗,大著膽子請求為皇帝診脈。 本末倒置的皇帝自然允準(zhǔn)。 診脈之后,羅道長神色驚懼交加,片刻后,卻言之鑿鑿地稱皇帝病痛并不嚴(yán)重,兩日內(nèi)便可煉出緩解病情的丹藥?!实鄯媒棋羞b散的東西已是年日久。那他直接用逍遙散就好。那東西的確是禁\'藥,但對他來說,找到也非難事,一半日就可辦到。 皇帝大悅。 索長友也很愉快,轉(zhuǎn)頭命親信把這消息告知蔣云初。 蔣云初分別從暗衛(wèi)、錦衣衛(wèi)、十二樓調(diào)足人手,日夜監(jiān)視、徹查羅道長。 沒兩日,羅道長進(jìn)宮前左右皇帝心思、慫恿皇帝提拔幾名封疆大吏升官進(jìn)京的如意算盤,剛揮著手打起來,就成了泡影。 羅道長尋找逍遙散的同時,亦是蔣云初各方人手搜集他罪證的同時——給皇帝用禁~藥,那都不是活膩了可說的罪過。 蔣云初把罪證甩給羅道長的目的,是讓他在一段時間內(nèi)為己所用。 羅道長還是能看透一些事的,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