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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會更順利。至于皇帝那邊,他自有應(yīng)對之辭。 蔣云初沒什么不樂意的,閑著也是閑著。 鎮(zhèn)撫司的牢房,血腥味是最重的,其余的,只比別處更逼仄,看起來,就是一個個囚/禁人的木籠。莫坤徑自與蔣云初去了錦瑟所在的那一間。 有特指的侍衛(wèi)站在牢房門外。莫坤留意到,侍衛(wèi)在看到他之前,姿態(tài)閑散,且是背對牢房。 昏暗的光線之中,女子蜷縮在房間一角的稻草上,凌亂的長發(fā)遮住面容,一身衣服盡染血跡,猛一看去,會以為她穿的是一襲鐵銹紅。 鎮(zhèn)撫司的刑罰真不是鬧著玩兒的,就算手下留情,也把她折騰得不是一個慘字了得。 與她相鄰、對面、斜對面的牢房,是聶家人、梁王別院下人,這些人在招供之后,鎮(zhèn)撫司的人再用了一兩次刑,見他們不改口,便不再理會,只等著皇帝發(fā)話,清理出去。至于聶家人,因為得了莫坤的關(guān)照,已經(jīng)換了衣服,雖然也有一些地方浸出血跡,在這種地方,已經(jīng)是非常干凈了。 莫坤看一眼侍衛(wèi),用眼神詢問蔣云初,能不能問些問題。 蔣云初頷首。 莫坤凝著錦瑟問侍衛(wèi):“你這樣個看守的法子,她若是自盡,你怎么辦?” 侍衛(wèi)一愣,隨后忙賠笑道:“她早就老實了,也就剛進(jìn)來那兩日,會尋機(jī)自盡。” 莫坤又問:“說來聽聽,她幾次試圖自盡,都是什么情形?” 侍衛(wèi)不敢怠慢,認(rèn)真回想之后才回話:“第一次,是進(jìn)來當(dāng)晚,借故打碎了一個碗,她藏起了一塊碎片,割了頸子,當(dāng)時,看守的人和別的案犯都及時發(fā)現(xiàn)了,而且,她割的地方也不對,血是流了不少,但不致命。 “之后三次,都是用刑的時候。您也知道,有些刑罰,很讓女子下不來臺,一點兒顏面也無,她就找機(jī)會碰壁、往利器上撞、咬舌。那個小身板兒,還真是想死都沒可用的力氣?!?/br> 莫坤聽完,回想著蔣云初對她的分析,更加認(rèn)可。死什么死,她根本就是在混淆視聽。 蔣云初在聆聽期間,也一直凝眸看著錦瑟。 錦瑟全身上下都一動不動,完全陷入昏睡的樣子。 蔣云初示意侍衛(wèi)打開牢門。 侍衛(wèi)照辦。 蔣云初閑閑步入,卻是悄無聲息,走到錦瑟近前,略一審視,和聲道:“我來了?!?/br> 錦瑟身形一僵,頭微不可見地上揚(yáng),雙眼透過發(fā)絲,打量著他。 蔣云初淡聲道:“等會兒再說?!闭Z畢,走出去。 莫坤已經(jīng)看出些端倪,對蔣云初偏一偏頭,往外走的時候安排下去:提審錦瑟,但不過名錄。 侍衛(wèi)講述錦瑟幾次自盡的情形的時候,她犯了錯:傷痕累累而沒變成活死人的情形下,重度昏迷之中,也會對近前一些人的話做出本能的反應(yīng)——她的反應(yīng),該是類似掙扎的舉動,以示反對,但她沒有;受傷而又昏迷的人,基本上沒有整個人完全靜止的時候,總會因為這里那里的傷,有最本能的一些反應(yīng)。 ——就算這些推測不成立,在錦瑟來說都是巧合,那么,蔣云初進(jìn)到牢房,一句話便讓她有所反應(yīng),就完全將這些推測驗證了。 昏睡不醒的人,聽到三個字的一句話而已,便有了反應(yīng),這是不可能的。 她一直沒說話,可她一直在撒謊。 當(dāng)然,莫坤并不怪下屬辦事不力。打一開始就處于弱勢、承受刑罰的人,一般人忽略矛盾之處是必然的,只說他,今日要不是刻意觀察,錦瑟的蹊蹺之處,也會被忽略。 觀其心且看其行,說來容易,做到的終究是鳳毛麟角。 著意安排的刑訊之處,空氣中的潮濕、血腥氣減少很多,但因只有一扇日夜打開的窗戶,室內(nèi)光線便十分昏暗,要大白天里也掌燈。 長條桌案后方,坐著的是莫坤、蔣云初。 意態(tài)顫巍巍卻又顯得倔強(qiáng)的錦瑟跪在近前。 鎮(zhèn)撫司的人已然遠(yuǎn)遠(yuǎn)退避。 莫坤看一眼蔣云初,示意他只管詢問。 蔣云初一點兒也不著急,靜靜地,用鋒利又直接的視線審視著錦瑟,直到她耐不住,抬眼看了他一眼。 蔣云初語氣平靜:“一名宮女與年老的太監(jiān)對食,幾年后,太監(jiān)死了,宮女與太監(jiān)的養(yǎng)子茍合,生下一女。要說低賤,比得起你的不多。” 錦瑟的頭垂得更低,雙手明顯竭力控制了,還是微微地抖起來。 莫坤見狀,瞠目結(jié)舌,轉(zhuǎn)頭瞧著蔣云初,心里有些發(fā)毛:這可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,根本是沒用多久,就把人犯最不堪的過往算了出來——這樣算不算泄露天機(jī)? 蔣云初若無其事,繼續(xù)給錦瑟送刀子:“十四委身一男子,有喜,服藥小產(chǎn)。要說賤,你也是賤到了骨子里。” 錦瑟發(fā)抖的手緩緩握成拳,再一點點松開。隨后,很奇怪的,她恢復(fù)了平靜。 莫坤大惑不解。 蔣云初從容起身。 莫坤稀里糊涂地跟著他起身,向外走的時候,聽到他淡聲說道: “濃霧將散,長夜將明?!?/br> 莫坤瞥一眼錦瑟,見她變得安然、從容。他思前想后,只覺詭異,強(qiáng)忍著走出去一段,微聲問蔣云初:“到底唱的哪出?這就完了?” 蔣云初只是道:“你吩咐下去,得到圣命之前,不要再動她。過兩日傳個假消息,說梁王已經(jīng)回京。” 莫坤無條件照辦,離開北鎮(zhèn)撫司,追著蔣云初要解釋:“你說話那么歹毒,她后來怎么倒不生氣了?最后那一句話又是什么意思?” 蔣云初一笑,“我說的那兩件事,知情人極少。被戳中痛處,第一次,她沒法子不生氣,第二次,可以說她是想通了,也可以說她誤會了。” “這又怎么說?” “誤會我們要幫梁王?!?/br> 莫坤琢磨了一陣,才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:錦衣衛(wèi)都沒查出來的秘辛,知情的只有自己人與敵人,而在錦瑟的立場,她不能相信梁王的敵人會對她下那么大工夫,就算有心,時間上也來不及,所以,最不堪的過往被揭露,其實是在告訴她,說話的人已為梁王所用。 這種手段,也只有用在錦瑟這種人身上才會奏效。 總而言之,蔣云初是在為商量好的行事章程做鋪墊。 莫坤大為佩服之余,纏著蔣云初教他算卦的本事。 蔣云初有點兒啼笑皆非,讓他先去看書,入門了再說。 . 陸休和許家夫婦應(yīng)賀家所托,到周家提親,到第二次,周家便應(yīng)下來。 之后,陸休就不管了,余下的事,由許家夫婦為兩家張羅。 這種少年人彼此有意、兩方長輩又贊同的親事,所謂媒人便省心得很。許夫人還是很熱心,有事沒事就去賀家、周家內(nèi)宅坐坐。 許家的事,賀夫人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