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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時間想到的是利用她。這對母女根本就是白眼兒狼,如何的真心假意都換不來一份善待。 只是,今時不同往日,局勢已不由她們掌握。 楊夫人打定主意之后,親自趕去外院。 外院的花廳里,趙子安一身大紅,大喇喇地坐在三圍羅漢床上,左右站著十來個狐朋狗友。 楊閣老瞧著他那個穿戴,那個喧賓奪主的架勢,再想到他提及的事,喉間便泛起一股腥甜。 趙子安無視楊閣老的怒容,笑問道:“怎么樣啊楊閣老?我說的那事兒,就這么定了吧。你當下應(yīng)了,我立馬帶人走,改口喚你一聲岳父。你要是不答應(yīng),也成,讓我接你娘回去,我爹說了,他不嫌晦氣,人接回去之后,轉(zhuǎn)送到別院發(fā)喪?!?/br> 楊閣老已經(jīng)不知道什么叫生氣了,早就氣懵了。 趙子安那邊有人湊趣道:“聽說楊素衣有才有貌,那樣的女子,最是乖順。” “娶回家之后,定會對世子百依百順?!庇腥藥颓?。 滿堂哄笑聲。 楊閣老盤算著,誰能為自己主持公道。思來想去也沒有。到眼下才知,皇帝的寵信大過天,以前對他百般阿諛逢迎的,歸根結(jié)底,看的是皇帝的情面,而今家中是這情形,那些人全都沒了蹤影。 官府?更別想了。母親出事當日,到底是被何人劫持,他們嘴里說正在查,其實根本就是敷衍之辭,一個個的,也等著看楊家笑話呢。 快要煩躁憤懣得發(fā)瘋時,有管事走進來,附耳道:“王御史來了,找您有要事?!?/br> 王御史,也就是一直求著他給些便利的人,其女王舒婷與素衣、素雪交情很好。他拋下花廳里一幫無賴,去了外書房。 落座后,王御史神色古怪地道:“下官次子傾慕閣老膝下次女,無論如何,也要我上門來提親。閣老若是同意,那么,就讓兩個孩子在熱孝期間成親,也免得他們再等三年;閣老若是不同意,也罷了,權(quán)當下官什么也沒說?!?/br> 他私心里并不同意,次子王偁是庶出,可就算庶子,也沒必要娶前景不明的楊家女。但是,那小畜生擺出一副拼命的架勢,他就算不登門,王偁也會請別人來說項。 沒轍,只好認了。權(quán)當下注賭一局吧,萬一楊家還有翻身之日呢。便是不能夠,也沒事,罪不及出嫁女,王家拿捏著分寸行事,不會被牽連。 楊閣老初一聽,第一反應(yīng)是將人攆出去,可剛要說話,便改了主意,斂目沉思。 返鄉(xiāng)丁憂勢在必行,兩個女兒都已及笄,三年后再議婚事,怕會因年紀被人挑剔。素衣的事情,他是如何都不會應(yīng)的,但跟前與王家這門親事,倒是可以結(jié)。 熱孝期間辦喜事,是情理之中,兩家商量出個對外一致的說辭就成。 這樣想著,他面色便緩和下來,喚小廝給王御史換一盞頂級毛尖。 王御史心里就有數(shù)了。雖然還是很別扭,但少不得說些場面話,不是都說,抬頭嫁女兒,低頭娶媳婦么,結(jié)親終究不是結(jié)仇。 你來我往地敘談一陣,事情定下來,兩人當即交換了各自孩子的庚帖。 王御史離開楊家的時候,面無表情。 楊閣老想到還要應(yīng)付趙子安,撞墻的心都有了,索性留在書房躲清靜。 就是這時候,楊夫人趕過來,直言道:“老爺,素衣的事有轉(zhuǎn)圜的法子,你和那邊商量一下,讓素雪嫁過去?!?/br> 楊閣老聽了,不陰不陽地看了她好一會兒,居然笑了笑,賞了她一個字:“滾?!?/br> 楊素雪打聽到外面的消息,長長地透了一口氣,后怕不已:幸好王御史來的及時,要不然,真就要讓那對母女得逞,葬送她一輩子的前程。 應(yīng)聲蟲的日子,誰耐煩長久地過?她又如何不知,楊素衣對自己,半分姐妹情分也無。那個沒腦子的,凡事不都是讓她想主意?還想算計她? 萬幸,那般的日子里,她與王舒婷成了手帕交,得了王偁的青睞。 趙家那邊一來鬧事,她就預感不妙,趕緊給王偁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,倒是沒想到,他動作這樣快。 而楊素衣、楊夫人得知原委之后,則是恨得咬牙切齒,末了,抱在一起哭了一場。 . 午間,藏書閣前,李一行來來回回踱步,琢磨著近來楊家一系列是非。 聽到楊老夫人的事,他第一反應(yīng)是蔣云初的手筆,狠是忒狠了些,但能還賀顏一份清靜,無可厚非。 可他沒想到,那只是開頭,事態(tài)越來越嚴重,到今日,楊家、趙家已經(jīng)成為全天下的笑柄。 這樣一來,他便不再確信與蔣云初有關(guān):這一出手,幾乎已經(jīng)斷了楊閣老的仕途,不該是這年紀的人該有的城府。 或許,只是誤打誤撞? 也不對,打一開始,趙禥出現(xiàn)在馬車上的時候,已經(jīng)入局。 不管是誰吧,得仔細琢磨整件事的手法,記在心里,不定何時就能派上用場。 . 同一時間,陸休正在打量蔣云初。 蔣云初閑閑地坐著,由著他打量。 陸休出聲道:“今兒我瞧著你,怎么后背直冒涼氣?” 蔣云初失笑,“頸椎的毛病嚴重了吧?” 陸休瞪了他一眼,又意味深長地道:“差不多就得了?!?/br> 蔣云初嗯了一聲。 賀顏拎著食盒走進來,隱約聽了一耳朵,邊擺飯邊問:“什么差不多就得了?” 陸休道:“說你呢,讓他別太慣著你。” 賀顏訝然,“最慣著我的,不是您么?” “一邊兒涼快著去?!?/br> 賀顏無辜地道:“吃完就走?!?/br> 倒把陸休逗笑了,“書窈呢?” 賀顏敷衍道:“她有事,沒空搭理我?!?/br> 陸休皺眉,“扯謊的時候,能不能用心點兒?平時少不了這種時候,這也要我提點?” 賀顏的小腮幫鼓起來。 陸休笑出聲來,“這小氣包子。” 蔣云初慢悠悠來一句:“真沒品。”說誰小氣包子呢?明明是小開心果。 陸休哈哈地笑。他就知道,這小子忍不了多久。 蔣云初:“要瘋?!?/br> “個兔崽子,我看你是要造我的反?!标懶輰⑹诌叺恼凵仍蚁蛩?,笑得更歡。 蔣云初、賀顏瞧了他一會兒,也隨著笑起來。 三個人一起用過飯,賀顏有些犯困,回住處午睡。蔣云初親自給陸休沏了一盞茶,便也回了住處。 房間里,羅十七在等。 蔣云初剛要沏茶,羅十七跳起來,“我去沏茶?!?/br> 蔣云初一笑,在桌前落座。在書院,算得上朋友的,只有羅十七、馮湛。 羅十七沏茶回來,落座后道:“我五嫂下個月就生了,她懷的是雙生兒,你能不能給我算算,我要添兩個侄子、兩個侄女還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