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~ 感謝灌溉營養(yǎng)液的小天使:木蓮子. 10瓶;略略略、星星是你爸、弓長張 5瓶;26864636 1瓶;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,我會繼續(xù)努力的! ☆、第三十一章 回想初見之事,賀蘭慎手持金刀于月下翩然而至, 如高山之雪般自帶佛門仙氣, 一雙眼是看透塵世的清冷漠然。如今時過半年,當(dāng)初無欲無求的少年僧人竟為一人甘墜凡塵, 怎么說都有些難以置信。 裴敏震驚于此事,心中情緒復(fù)雜。見賀蘭慎久久未曾回答, 她又挪近了些,幾乎抵著賀蘭慎的肩, 忍不住好奇道:“你平日早出晚歸的, 宮里宮外, 凈蓮司、羽林衛(wèi)兩處跑,何時勾搭上的小娘子?圣旨賜婚, 還是一見鐘情?” 賀蘭慎張了張嘴,然而未等他回答, 裴敏又自顧自否決道:“……若圣旨賜婚, 我不可能不知情。一見鐘情的話, 你平日所見最多的也就是宮女太監(jiān), 想來是看不上的。奇怪,莫非是司中同僚?” 篝火跳躍, 空氣中滿是醉人的酒香和rou香。賀蘭慎眸色微閃,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腕上的佛珠,垂下眼算是默認(rèn)。 他禮佛禮得虔誠,愛也愛得坦蕩,裴敏面上的震驚之色更甚, 杯盞中的葡萄酒險些倒出,壓低嗓音道:“不是罷,你真的看中了窩邊草……是誰?” 心中的澎湃難以抑制,裴敏茫然環(huán)顧了院中圍著篝火群魔亂舞的下屬們,而后想起什么,醍醐灌頂般望向賀蘭慎:“你該不會是……” 賀蘭慎也回望著她,橙黃的篝火暖光映在他眸中,深沉而又通透。 答案呼之欲出,裴敏似乎有些無措,顫巍巍端著酒盞抿了一口壓驚。此時仿佛所有的喧囂熱鬧都已遠(yuǎn)去,星空暗淡,唯有彼此的容顏是清晰可見的。 賀蘭慎也是在并州時才隱約察覺出來自己的不對勁,不是沒有過掙扎,不是沒想過將這份情愫深埋心底……可越是打壓它,它越瘋狂恣意,拼了命地想跳出胸腔追隨她而去。 在并州見到她指尖的鮮血,強(qiáng)撐的笑顏,他便知道自己不能回頭了。 裴敏心中的波瀾并不比賀蘭慎少。 “你不會是……”她憋了許久,方看了角落里獨自飲酒的師大美人一眼,試探道,“不會是喜歡師姐罷?” 賀蘭慎身形一僵,眼中的希冀明顯黯淡下去,漸漸的,化作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。 裴敏的猜想不是沒有道理的。放眼望去凈蓮司陽盛陰衰,算上膳房里的廚娘一共也就四個女人。若論風(fēng)情相貌,師忘情自稱第二,長安何人敢居第一?便是她脾氣火爆一點就炸,這些年來也不乏有貴族子弟誠心仰慕,求娶者能從凈蓮司門檻一直排出長安城外…… 裴敏瞇著眼望著如清水芙蓉般遺世獨立的師忘情,許久才道:“單論樣貌才華,你與師姐的確般配,只是年齡差距大些。何況師姐心中有個求而不得的朱砂痣,為此拒絕了不少人的求親,你若看上她,怕是情路坎坷?!?/br> 賀蘭慎垂眸靜坐,身上氣質(zhì)恢復(fù)了往日的冷冽,眼睫投下一圈陰影,平淡道:“并非裴司使所想的那樣?!?/br> 他語氣不大對。 雖然依舊是古井無波的語調(diào),但不知怎的,裴敏就是聽出了些許異常。 她一愣,張嘴欲問,彈琴彈累了的沙迦大步走來,拿起裴敏案幾上的酒水一飲而盡,抹了把嘴道:“兩位大人在說什么悄悄話呢?月色這么好,別虛度了,快來和大家一起跳舞!” 這么一岔神,裴敏也顧不得說什么了,只將沙迦湊過來的狗頭推開,擺手道:“別煩我。要跳你們跳,我才不和你們一起瘋?!?/br> 沙迦不依,吹了聲口哨喚來烏至,兩人一個架著裴敏,一個推著賀蘭慎,將他們倆往篝火邊圍攏起舞的人群中請去,熱情道:“別害羞嘛二位大人,獨樂樂不如眾樂樂!來來來,諸位撫個掌,讓咱們裴司使與賀蘭大人跳個胡旋舞!” 沙迦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,很會活絡(luò)氣氛,一時間喝得半醉的吏員們都紛紛鼓起掌來,口中起哄道:“來一個,來一個!” 連靳余都塞了滿嘴的羊rou與馕餅,含糊不清地助興道:“裴司使來一段!我還從未見裴司使跳舞呢!” 起風(fēng)了,樹葉在頭頂嘩嘩作響,將月影割成明暗不同的碎片。篝火呼呼跳躍,火星揚(yáng)起,仿若萬千螢蟲飛起,又恍如星子搖落人間。 鼓掌聲和起哄聲還在繼續(xù),裴敏與賀蘭慎相對而立,騎虎難下,各自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泛起的波光。 “我不會跳舞?!迸崦粞鍪卓此杏芯霊袨⒚摰男σ?,“你呢?” 一個僧人,哪里懂得跳舞? 賀蘭慎按著腰間的金刀回望著她,搖了搖頭。 “嗐,又不是跳給皇帝看,弄得這般拘謹(jǐn)隆重作甚?跟著琴聲鼓聲擺動手腳就行,我教你們!”說罷,沙迦一手牽住靳余,一手牽住裴敏,讓眾人圍城一個圈,隨著烏至的手鼓聲來來回回地蹦跶起來。 沒有人去牽賀蘭慎的手,一是敬他怕他,而是他自帶清冷氣質(zhì),仿佛碰一下都是對佛祖的褻瀆…… 但裴敏才不怕什么褻不褻瀆,一把牽住賀蘭慎的手腕,將他強(qiáng)行拽入人群中來。 “說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(dāng),這種場面可不能只有我一個人丟臉!”裴敏拉著他一起跳舞。說是‘跳’,其實也只是順著人潮的牽引瞎擺動幾下。 她適應(yīng)能力極強(qiáng),很快就得心應(yīng)手起來,頗有幾分異族風(fēng)情,橫眼瞥著一旁挺直站立的賀蘭慎道:“站著不動更傻,跳起來呀!” 離火堆那般近,將她的眉眼容顏照得絲毫畢現(xiàn),連鬢角細(xì)密晶瑩的汗珠都顆顆分明,像是閃著光似的。她的指尖依舊溫涼,觸之如軟玉,賀蘭慎緊繃的身形稍稍放松了些,跟著她的步伐挪動起來。 他步履有些生澀,卻并不難看,反而自帶矜貴的氣場,眾人見兩大上司皆融入進(jìn)來了,氣氛較之前更為火熱。 他們笑著,跳著,影子被篝火拉得老長老長,琴鼓聲歡快悅耳,極具異域風(fēng)情。此情此景,便是再冷的冰也能化作一灘春水。 所有人都在笑,賀蘭慎也在笑,嘴角的弧度極淡,透著內(nèi)斂的、不為人知的滿足。 他牽著了裴敏的手,卻不會有人起疑。 包括,她自己。 熱鬧不知持續(xù)了多久,直到有人推開凈蓮司的大門,叩了叩門環(huán),打斷他們道:“看來,陳某來得不是時候?” 波斯琴和回紇鼓聲戛然而止,裴敏臉上的笑意還來不及收斂,回首一看,石階上立著的那人一襲朱紅圓領(lǐng)袍子,身形熟悉,正是大理寺少卿陳若鴻。 “呀,陳少卿?”裴敏下意識松開了賀蘭慎的手,鼻尖帶汗,以手扇風(fēng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