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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道:“他受傷了?還昏著嗎?” “睡了一天一夜,還躺著呢!不過他年輕,底子強,死不了?!闭f到這,師忘情忍不住瞥了神情莫辨的裴敏一眼,低聲問,“你知道他昏厥前的最后一句話,是什么嗎?” 裴敏沒有明白心中的悶疼從何而來,心緒疊涌,怔怔問:“是什么?” 那夜賀蘭慎下馬時,渾身戰(zhàn)袍沒有一處干凈完整的,雙目因奔波勞頓而布滿血絲,目光渙散,全然靠磐石般堅不可摧的意念,一步步強撐著走到師忘情面前。 他聲音嘶啞得不像話,一字一頓問:“裴司使……可還活著?” 作者有話要說: 我的小可愛們都是在養(yǎng)肥嗎? 我要哭了…… 感謝在2020-04-20 13:17:29~2020-04-21 21:26: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(yǎng)液的小天使哦~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:一漁磯、蘇白啊、逢生、過期的薯條 1個; 感謝灌溉營養(yǎng)液的小天使:TooyamaKazuha 28瓶;阿思朵 2瓶;26864636 1瓶;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,我會繼續(xù)努力的! ☆、第二十九章 病好出營那日,天氣難得陰涼, 裴敏隔著面巾呼吸了一番沁涼清新的空氣, 只覺渾身舒暢無比。 并州街道上已恢復些許生機,裴敏回到驛館沐浴一番, 洗去滿身晦氣,披散著半濕的長發(fā)出門, 便見王止和沙迦端著粥水面點上來,朝她笑著招呼:“裴司使辛苦了, 先吃點東西果腹?!?/br> 在病營里灌了十來日湯藥, 以至于現(xiàn)在看什么都是佳肴美饌。裴敏慢吞吞攪著粥水, 對沙迦道:“你這波斯人半個月都沒有消息,我還以為你殉國了, 正想著把狄彪扶正,順帶向天后上表求些撫恤呢?!?/br> 沙迦爽朗大笑, 一雙深邃的桃花眼彎著, 說:“我可是裴司使您最忠誠的下屬, 您尚且健在, 我怎敢先死一步呢?” 裴敏佯裝冷笑,咂摸道:“這話我怎么聽著刺耳呢?” “沙迦同突厥人交手了好幾次, 一直找不到機會突破防線運送物資,直到賀蘭大人前去汾州引路,這才順利將備好的物資送來并州?!蓖踔菇忉尩?。 裴敏在病營的這些時日,凈蓮司的情報往來、大小事務處理,皆是王止在代勞, 整個人都黑瘦了一圈,方知裴敏平日里勞心費神是多么不容易。他重新舀了碗粥并兩個饅頭過來,“并州形勢大好,過兩日我們便能啟程回長安了?!?/br> “但愿事情順利,不要再出什么岔子才好。”沙迦咕噥道。 “少烏鴉嘴?!迸崦粲每曜忧昧松冲仁直骋幌?,而后抬眼問王止,“那些東西給誰送去?” 王止回答:“給賀蘭大人的。他傷勢重不方便出門,這幾日的吃食都是給他送去房中?!?/br> 裴敏想起那串擱在房中的佛珠,三兩口將粥水飲盡,擦了擦嘴道:“放著罷,等會我給他送去。” 王止“啊”了聲,而后很快改口:“好?!?/br> 說罷,將盛著早膳的托盤小心交到裴敏手里。 待裴敏出了門去,沙迦眼冒狼光,湊到王止面前賊兮兮道:“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好戲?是錯覺么,怎的感覺裴司使對賀蘭小和尚的態(tài)度變啦?這些年裴司使活得像個男人似的,還從未見過她對誰這般耐性呢?!?/br> 接著他又自顧自點頭,摸著下巴道:“莫不是你們唐人所說的,美人救英雄,患難見‘真心’?” 這波斯人的漢話顛三倒四的,王止收拾碗筷,臉上撐著一貫的假笑,好脾氣道:“左執(zhí)事還是少看些愛情話本方好。如今兩位上司暫時停戰(zhàn),凈蓮司不必日日處于水深火熱之中,于我們而言是好事,就是……天后那兒不好交代?!?/br> 沙迦深以為然。 另一邊,裴敏去自己房中取下那串熏香去穢過的佛珠,將帶著淡淡草藥香的佛珠串子置于鼻端嗅了嗅,方揣入懷中,端著還熱乎的米粥面食朝賀蘭慎房中走去。 她沒有做聲,屈指叩了叩門,里頭立即傳來清朗熟悉的嗓音:“進來?!?/br> 裴敏推開了門扉,光線照在木質地板上,投下三尺薄光。 只見賀蘭慎在案幾后正坐,赤著上身,臂上和左胸處纏繞著層層疊疊的繃帶,肌rou勻稱有力而不夸張,完美得如同精雕細琢而成。他本在擦拭案幾上擱放的金刀斷刃,聞聲抬眼,見到裴敏時明顯怔了怔,連擦拭的動作都不自覺停了下來。 “不用看了,你不是在做夢。本司使病愈出山,決意重新為禍人間?!迸崦粜χM屋,在賀蘭慎對面坐下。她雖已病愈,卻依舊蒙著面巾,只露出一雙落拓不羈的眼眸來,將吃食往案幾上一方,“吃飯。” 賀蘭慎收斂眼底的波瀾,起身抓起木架上晾著的衣裳披上,背對裴敏穿戴齊整了,方再次坐下。屈腿時大概牽動了傷處,他皺了皺眉,取了粥碗慢條斯理地小口抿著,蒼白的唇上沾著水光,頗為潤澤。 見他沒有什么血色,裴敏問道:“傷了哪兒?” 賀蘭慎恪守‘食不言寢不語’的戒律,將粥水飲盡后才淡然道:“一點小傷?!?/br> “一點小傷能把你折騰成這樣?我告訴你,該叫苦時就要叫苦,別什么事都自己一個人扛著,‘能者多勞’從來都是騙傻子的?!迸崦粢砸环N過來人的態(tài)度喋喋不休,賀蘭慎只是安靜聽著,并不反駁,卻也不會附和。 對他而言,功名利祿皆是過眼浮云,力求問心無愧而已。 “不過,也要謝謝你?!迸崦粼掍h一轉,曲肘撐著案幾的一角道,“若沒有你這股傻勁兒,過五關斬六將,單槍匹馬帶來援軍和藥材,我這會兒還不知是個什么情形呢。” 聽她提起這事,賀蘭慎心中那些刻意被壓下的情緒再次翻涌起來。 三天四夜百里奔襲,戰(zhàn)馬累死亦不敢稍作停歇,他無法想象若自己遲來一步,裴敏死在病營里會是何情境。 佛心已亂,味同嚼蠟,他將胡餅努力咽下,倒了茶湯慢慢飲著,說:“知道后怕,以后就莫要意氣用事。” “你教訓我?”裴敏緩緩瞇起眼,涼涼哼道,“當初我入并州送藥,是為了誰?你這沒良心的小和尚非但不承情,反倒教訓起我來啦?” 見賀蘭慎垂眼不語,頗有幾分病態(tài)之感,裴敏心一軟,嘆聲大度道:“罷了罷了,看在你是傷員的份上,我不同你計較?!?/br> 說著,她拉起賀蘭慎的一條臂膀,將懷中的佛珠拿出來,欲重新繞回他腕上。 賀蘭慎微微睜眼,迅速抽回手,五指蜷了蜷。半晌,方低聲道:“佛珠已贈與裴司使,為何退回?” 裴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