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體不好,不能習(xí)武,那刀是誰送您的呢?” 裴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只望著靳余臉上隱現(xiàn)的梨渦,問道:“你今年十六歲了?” 靳余心想,莫不是裴大人終于要收我當(dāng)差啦!遂點頭如啄米:“嗯嗯!” 憶及往事,裴敏感嘆道:“我有個兄長和你一般,也是十六歲?!?/br> 靳余愣了愣,語氣有些許失望:“裴大人又誆我啦!您年紀(jì)比我大,您的兄長自然比您年紀(jì)還大,怎會和我同歲呢?” 這次,裴敏垂下眼,撐著下巴許久才說:“他永遠停在了十六歲?!?/br> 靳余的腦子轉(zhuǎn)了一圈,才反應(yīng)過來,頓時難過得不行。他張了張嘴,想安慰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,只訥訥道:“裴大人,我……” 裴敏抬手示意他噤聲,而后抬眼,散漫如常的目光投向門口,涼涼笑道:“原來,賀蘭大人有聽人墻角的習(xí)慣?!?/br> 靳余回頭,門口佇立的清朗少年不是賀蘭慎是誰? 左右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賀蘭慎索性邁入議事廳,朝案幾后的裴敏走去,語氣帶著些許歉意:“非是有意?!?/br> 他本來是想避開些的,但聽到“金刀”二字,便忍不住駐足入了神。 裴敏哼了聲:“聽到了多少?” 賀蘭慎少見地猶疑了一會兒,才低聲說了真話:“從臥房里的金刀開始……” “小和尚,你過來?!迸崦舭氩[著眼,笑意有些冷,看得出是極其介意此事,“看我不把你那不懂事的耳朵咬下來!” 作者有話要說: 靳余:裴大人,賀蘭大人也有金刀哎!你們是不是…… 裴敏冷笑:沒有!不可能!別胡說! 賀蘭慎:哦?那昨夜“咬”我耳朵之人是誰? 感謝在2020-03-31 11:34:52~2020-04-01 12:38: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(yǎng)液的小天使哦~ 感謝灌溉營養(yǎng)液的小天使:裴懨 3瓶;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,我會繼續(xù)努力的! ☆、第十一章 靳余纏著嚴(yán)明,讓他履行賭約叫自己“哥哥”。 嚴(yán)明被鬧得煩了,才極其含糊快速地咕噥了聲:“靳兄!” 靳余那小傻子也不介意,心滿意足地走了。 嚴(yán)明替賀蘭慎搬了張空余的案幾上來。大概為了彰顯上下有別,他特意將案幾朝前挪了半尺,居裴敏案幾的左前方。 賀蘭慎在案幾后正坐,取了凈蓮司近幾年處理的卷宗文書一條條審讀。 裴敏還在芥蒂剛才的事,心中莫名翻涌難平。 她將自己的案幾推上前,與賀蘭慎的書案齊平,案幾木腿摩擦地面發(fā)出“刺啦”的聲響,在安靜的廳堂內(nèi)顯得有些刺耳。 賀蘭慎翻頁的手一頓,喉結(jié)上下動了動,卻沒有出言指責(zé),依舊認真專注自己的事。 氣氛正古怪,便見烏至和王止勾肩搭背,并排笑著進門來。見到賀蘭慎也在廳中,兩人俱是愣了愣,有些猶豫該不該進來。 “何事?進來說?!迸崦袈氏乳_口,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案幾。 王止看了賀蘭慎一眼,見裴敏沒有反對,方呈上一紙沾了血跡的罪狀道:“裴司使,疑犯常遠已盡數(shù)招供。據(jù)他所述,自上元元年至開耀元年七年間,汪侍郎私見高家約六七次,收金銀珠寶數(shù)萬,私建別院宅邸三處,大多掛在他的妻妾舅子名下掩人耳目。房契賬簿等證據(jù)皆藏在汪府書房的暗格內(nèi),您看接下來……” “人證先看好,物證交予我上報大理寺?!辟R蘭慎眼也不抬,翻著卷宗道。 王止又看了裴敏一眼。 “賀蘭大人好不講理。”裴敏的視線落在手中的罪狀上,卻一字也沒看進去,只短促一哼道,“人是凈蓮司抓的,供詞是凈蓮司審出來的,到頭來卻要你去大理寺邀功。如此搶功,怕不妥罷?” “裴司使這話才叫不妥。凈蓮司上下一體,皆為天子分憂,當(dāng)不分你我?!辟R蘭慎道,“屬于裴司使的,賀蘭絕不居功。但緝拿朝廷命官絕非小事,當(dāng)上報大理寺備案,不可僭越?!?/br> 裴敏哂笑:“什么事都讓大理寺和刑部做了,那凈蓮司的存在又有何意義?若凈蓮司不復(fù)存在,于你而言并無損失,但對于司中百余口人而言卻是滅頂之災(zāi)。賀蘭大人入凈蓮司才兩日,吃相未免太心急了些!” 賀蘭慎終于將視線從卷宗上調(diào)離,忘了裴敏好一會兒,才說:“你就是這般看我的?” 裴敏道:“不然呢?”天子派心腹監(jiān)管凈蓮司打得什么主意,用腳趾頭想都知道,偏生這小和尚還做出這副表情,像是受了委屈似的。 賀蘭慎并未多言解釋,轉(zhuǎn)過頭,垂著眼的模樣更冷清了些。 “按賀蘭大人說的做罷?!迸崦舾闹饕饬?,合上罪狀,想借機試試賀蘭慎的秉性。 王止領(lǐng)命退下,烏至還站在一旁,一會兒看看裴敏,一會兒又看看賀蘭慎,隨即捏著卷翹的胡髭道:“二位大人吵架啦?” “沒有?!眱扇水惪谕?,一怔,又不約而同住了嘴。 “……”裴敏緩過神來,自顧自沏了杯已經(jīng)涼透的茶,問烏至,“你有什么事,一并說了罷。” “裴司使,司中沒錢用啦!去年年底修繕翻新花去了不少銀兩,加上在執(zhí)行任務(wù)中死去的吏員撫恤金,近來長安城外蝗蟲猛增,糧米越發(fā)昂貴,已經(jīng)是入不敷出。戶部那邊卡著春季的俸祿不曾發(fā)放,司中儲備已堅持不了七日?!?/br> 說到這,烏至想起了以往慣例,賊兮兮問裴敏:“要么,還是像以前那般放幾條情報出去,換些贖金?” “噗?!迸崦綦U些一口茶噴出,瞥了烏至一眼:這是能隨便說出口的么? 然而賀蘭慎何等聰明,思緒稍稍一轉(zhuǎn)便明白了。 凈蓮司有著全長安最完善的情報網(wǎng),大的不說,便是城中飛進來一只蒼蠅也逃不過凈蓮司暗探的眼睛。大概以前司里周轉(zhuǎn)不過來的時候,裴敏會縱容吏員會將手里揪著的把柄放出去幾條,自有人以重金乞求凈蓮司銷毀罪證,以此牟利。 “以前凈蓮司剛在長安落腳,諸多規(guī)矩還不甚完善,有這樣那樣的紕漏也是正常的。不過,如今既有賀蘭在大人坐鎮(zhèn)凈蓮司,我們哪還會愁錢花?” 裴敏打了個馬虎眼,隨即轉(zhuǎn)移話題,望向賀蘭慎年輕完美的側(cè)顏笑道,“裴某聽聞,當(dāng)初圣上賜金百兩召你回朝??少R蘭大人一心向佛,淡泊名利,想來這百兩重金也只是放在家中蒙塵,倒不如散了它積些功德,救司中上下于凍餒苦難之中。這百兩黃金,我們也不好意思全要,總得留些給賀蘭大人將來娶妻成家……這樣罷,你賞給我等九十九兩,留一兩給將來的賀蘭夫人做聘禮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