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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糊涂地接過筷子,吃了這頓飯。菜色還挺豐盛,打從離開家以后,他幾乎就沒吃過這么豐盛這么滿足的飯菜了,更是壓根沒想到會在一個陌生人家里吃到。他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離開家的,自然知道失敗的可能與高開低走、日后寂寂無名的風險。所以一切風餐露宿的苦頭、一切必經的過程,他自認為心里有數,不清楚的只有這個陌生人是怎么回事。蕭憑隱約覺得吃完這頓飯自己就該離開了,但沒敢直言詢問究竟是不是這樣,萬一對方本來暫時沒想什么期限呢?他想問不敢問,滿腹糾結,只得換了一個問題。“雷哥,”蕭憑輕聲說,“我只知道你的姓,還不知道你的名字?!?/br>連這個姓氏、這個稱呼也是到家以前,他聽對方的朋友叫的。對方好像絲毫沒記起要向他自我介紹。“噢,”雷浮潮這才停下筷子向他補上自我介紹,“雷浮潮。驚雷的雷,浮沉的浮,海上明月共潮生的潮。”不知怎地,蕭憑不免微微一笑。這種介紹名字的方式,聽上去十分自信十分喜愛自己。名字本身也不錯,蕭憑很喜歡。這一笑程度很淡,不過雷浮潮捕捉到了,心知蕭憑在這當口上露笑,為的必然只能是他的那句話。于是他也笑了笑,帶著點壞心眼,朝蕭憑碗里夾了一大筷子菜。果然,下一秒鐘,蕭憑的眼睛就陡然一直,重新不知所措了起來,不存在的尾巴胡亂甩了兩下,耷拉在地,樣子顯得特別可憐。雷浮潮徹底忍不住了,放平筷子一陣哈哈大笑。“我是強搶了個民女回家嗎?”他問蕭憑。蕭憑肯定聽懂了他的意思,接下來的時間里,不再不停道謝了,也不再只吃菜不吃rou了,變得大方了一點,坦誠而饑餓地埋頭狂扒了好半天飯菜,吃到雷浮潮早已吃完、喝了好幾杯餐后酒,還在專注地討伐碗里的每一顆飯粒。雷浮潮看了一會,起身接了通電話。電話是他的一個熟人錢春風打來的,似乎演出剛剛結束,錢春風作為觀眾去看了,沒等到他,特別可惜地來電詢問他:“雷哥,你怎么不在???這場上座率很高,我看到有‘人物’來了?!?/br>“我家里出了點事。”聽他這么一講,雷浮潮頓時知道自己錯過好機會了,木已成舟,倒也沒什么好可惜的。錢春風短促地“啊”了一聲,回:“我聽那誰說了,晚上你們在火車站撿人了?你認識?”“不認識,”雷浮潮低低嘆了口氣,“但他這么大了,送到警察局去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管,再不管就快生病了?!?/br>講到這里雷浮潮下意識回頭一看,蕭憑似乎聽清他在講什么了,翹首猛望這邊,表情惶惶不安,飯都不吃了。他匆匆交代兩句,掛了電話,返身回到餐桌邊,尚未坐下,蕭憑就開口問道: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還挺敏銳。但雷浮潮只搖了搖頭,回答:“沒什么大事。民以食為天,繼續(xù)吃飯吧。”蕭憑半信半疑地凝視了他好半晌,半晌過后,沒從他臉色中找出任何答案來,才只好訕訕重復:“謝謝。”又是謝謝。·盡管經歷了熱水澡和熱姜湯的洗禮,最后蕭憑還是重感冒了,因此雷浮潮勸他暫時安心住下來。最初的幾天,每天剛回家時,雷浮潮都習慣性地誤以為自己還在獨居,直到蕭憑聽到他開門的動靜,披著大衣或裹著被子嗒嗒地從沙發(fā)上或臥室里沖出來迎接他。今年冬天很冷很冷,這場感冒來勢洶洶,蕭憑臉色難看,頭重腳輕,走路歪歪斜斜,可是無論雷浮潮怎么告訴他:“犯不著來迎我?!彼€是一定要迎。漸漸地,雷浮潮把這理解成蕭憑宣泄感激之情的方式,就也不阻止了。畢竟即使是善意的情緒,長期得不到宣泄,人也會很不自在。第四天傍晚雷浮潮運氣不好,沒隨身帶傘,天氣預報失靈,導致他淋了一場小雨。好在排除搭乘公交車的時間不論,也只淋了十來分鐘。但這次蕭憑照例眼睛發(fā)亮地沖到門墊前迎接他時,表情一下子就陰沉了。雷浮潮倒是渾不在意,洗澡、喝熱水、預防性地吃感冒藥,一套流程走下來,就漫不經心地去做別的事情了。結果整個晚上蕭憑一直像一條小尾巴一樣黏在他身后,無論他干什么都要不放心地看看。他在沙發(fā)上翻書,蕭憑就蜷坐在他旁邊挨著他的肩膀觀察他的臉色;他在廚房煮速凍羊rou水餃,蕭憑就搬一張小凳子坐在他身后觀察他的動作;他在洗手間刷牙,蕭憑就擠過來并排和他一起刷牙。因為彼此并不熟悉,平日里除了蕭憑堅持迎門一類的小舉動,兩人的交流與對話都比較客客氣氣,有時一整天過去,也只有睡前醒后的寥寥幾句“早安”、“晚安”,口吻正式,雷浮潮不知道蕭憑原來這么擅長黏人。又仔細尋思了片刻,雷浮潮覺得多半是蕭憑這次感冒難受得太厲害,產生了短期陰影,生怕周圍人也得重感冒。以至于晚飯后他打了區(qū)區(qū)一個噴嚏,蕭憑緊張得兩眼圓睜。想來想去,雷浮潮悄悄給錢春風打了通電話。畢竟他仍有日常的事務要做,不可能每天待在家里,最近不在家的時間,就拜托了錢春風幫忙過來照顧蕭憑。電話一通,閑聊了幾句,雷浮潮便問錢春風:“蕭憑病得特別嚴重嗎?我總覺得他有點病傻了。”錢春風笑了兩聲告訴他:“很嚴重,白天不用睡覺,可他也不愛下床,可能是發(fā)燒發(fā)得沒什么力氣吧?!?/br>雷浮潮相當意外。蕭憑今晚明明滿地亂跑。掛斷電話,雷浮潮沖著蕭憑陷入了沉思。此際蕭憑依然沒躺回床上去,只管繞在他身邊黏啊黏的,不曉得為什么,目光奇亮,可惜臉色有些潮紅,似乎的確在發(fā)燒。算了。雷浮潮決定順著他這一回,早點躺下休息,這樣蕭憑就也會躺下休息了。反正蕭憑是在關心他。·三月中旬,蕭憑的第一部電影上映了。片名叫,第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