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見他走過來，小可憐低聲道：“謝謝學(xué)長，你沒事吧？”

江放曉盡量輕松地對他笑笑：“你怎么知道我是學(xué)長？”

問完又覺得自己挺傻，雖然他沒穿校服，但剛剛宋培鈺這個傻大個在一旁大喊“我們學(xué)校baba”，人家自然知道。

“我認識學(xué)長?！?/br>
對方倚著墻看他，明明是狼狽的模樣，眼神卻亮得驚人。

江放曉沒接話，以為對方是聽過他的“惡名”，什么“社會我亮哥”之類的……他有些尷尬，便想扯開話題，正想試探著問：“一起去醫(yī)院？”的時候，就聽宋培鈺這個搞事精走過來大大咧咧道：“兄弟啊，不用謝，這是咱們亮哥應(yīng)該做的！大難不死必有后福，走，哥幾個擼串去？”

江放曉瞪他。還大難不死，說的什么喪氣話？你認識人家嗎？人家誰跟你哥幾個了？

卻沒想到看似內(nèi)向的學(xué)弟竟然點點頭：“那就謝謝學(xué)長了?！?/br>
最后三個人在江放曉的堅持下還是先去了醫(yī)院，清理了學(xué)弟慘烈的傷口，確定只是看上去嚇人，實際并不重后，才坐在了夜市里。

“再過半個小時就鎖門了，”宋培鈺看了看手表，滿不在乎道，“不過陸小弟你別怕，一會兒回去老師問了就說跟著亮哥出來補夜課了，保證沒事！來，叫聲亮哥，以后讓他罩你！”

江放曉恨不得把宋培鈺的腦袋按到地上，剛想對陸燁說不用在意，卻見陸燁點了點頭，乖乖叫道：“亮哥。”

一時間羞恥幾乎爬滿江放曉的心臟。他狠狠錘了宋培鈺一拳，對陸燁道：“別聽他的，凈瞎說?！?/br>
但陸燁卻揪住這個話題不放，問：“那我怎么叫學(xué)長呢？”

江放曉還沒來得及回答，就聽陸燁又道：“放曉哥，可以嗎？”

那三個字仿佛被他含在舌尖一般，帶著些繾綣的意味，像是把自己珍藏已久的寶物小心又得意地拿出來展示。江放曉聽著只感覺心里一顫，立刻擺手道：“別了，叫我名字就行了。”

陸燁卻搖搖頭：“那我還是叫學(xué)長好了?！?/br>
期間江放曉和宋培鈺侃天侃地，他有心把剛認識的陸燁拉進來，然而對方只在自己問話時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答上幾句，從來不主動接話，更不理會大嘴巴宋培鈺。

江放曉知道自己酒量不好，只一門心思地吃東西。宋培鈺倒是很快便醉了，倒在桌上人事不省。江放曉只好一邊拖著他回學(xué)校，一邊想著遇到宿管的借口。

“學(xué)長是本地人嗎？”

身旁的陸燁突然開口，江放曉愣了一下，搖頭：“我是T市人，不過小時候就來B市了，算半個本地人吧?！?/br>
“好巧，”陸燁緩緩道，“我也是T市人。”

“真的？緣分啊?！苯艜愿袊@。不知道為什么，雖然和這個小學(xué)弟才認識半天，他卻覺得和他挺投緣。大概是物以希為貴，陸燁不怎么說話，每當(dāng)他一開口江放曉就感覺很高興，總?cè)滩蛔《核嗾f兩句。

“我十歲的時候就搬來B市了，”他接著道，“現(xiàn)在反而對這里很熟，對T市倒沒什么印象了。”

“是嗎?！?/br>
陸燁看了他一會兒，垂下了眼。

“T市還是很不錯的！”江放曉想起了著名的小吃一條街，有些懷念道，“這么遠，你怎么想到來B市上高中了？”

陸燁剛剛說過，自己一個人在這邊住。

“我……從小就很想來B市?！?/br>
陸燁簡單地答。江放曉看出對方似乎不愿意多說，于是便東拉西扯地換了話題。

走讀的陸燁一直把他倆送到寢室樓下，江放曉回到宿舍時下意識朝窗外看了一眼，發(fā)現(xiàn)陸燁還在原地站著，直到他朝他揮了揮手，才默默地離開。

第三章

三天后，江放曉終于等來了浪回國的杜颯。

滿打滿算他和杜颯也認識了有小兩年了。這人是是陸燁介紹給他的唯一一個和陸家有牽扯的人，與其說他是陸燁雇的私人醫(yī)生，倒不如說他是陸燁在陸家為數(shù)不多值得信賴的朋友。也因此江放曉對這人印象很不錯，雖然他至今仍記得陸燁第一次把這人介紹給他認識時，他看到對方那一頭奪目的熒光綠頭毛時難以言說的心情。

那時的杜颯是個自來熟，沒說兩句便拋開自家老板跟江放曉行興致勃勃地侃了起來，指著頭毛問他：“知道我為什么這么染嗎？”

江放曉道：“是為了原諒誰？”

“對！原諒！包容！”杜颯一臉激動，“這是綠色！生命的象征！自由！Tolerait？我要通過這種顏色呼吁大家在快節(jié)奏的社會里學(xué)會包容！實話跟你講，我是一個搞藝術(shù)的，最喜歡的就是后現(xiàn)代風(fēng)格，只不過被醫(yī)生這個職業(yè)給耽誤了……”

是被陸燁開的高薪給耽誤了吧。江放曉腹誹。

所以此時門鈴剛響江放曉就已經(jīng)做好了心理準(zhǔn)備。一開門，果然就見到一個染著金紅雜毛，掛著破洞蝙蝠衫的人在門口凹著造型，脖子上掛的金屬鏈子熠熠生輝。

雜毛沖他斜了斜眼：“Hey，我親愛的召喚者！試問你就是我的master嗎？”

江放曉打斷他：“三分鐘，不然這月獎金沒了?！比缓笏ど狭碎T。

他的手機立刻響了，是門外人發(fā)的微信。

Dr.D：[搞藝術(shù)的男人，絕不認輸.jpg]

江放曉沒理，過了兩分鐘，手機又響了。

Dr.D：[慫成一團.jpg]

Dr.D:大佬！求放過！

他打開門的瞬間一抹白影拖著包袱迅速閃入，慫慫地站在沙發(fā)前看他。

“兩分半，”歪歪扭扭套著白大褂的杜颯指指手表，“江哥，大佬！我這套裝備不便宜，你再扣我錢我這月吃不上飯了！”

江放曉沒理他，拿出在醫(yī)院拍的片子和診斷結(jié)果遞給他。

“具體情況都跟你說清楚了，你參謀一下，這怎么回事兒？”

這時候陸燁剛好端著一疊餅干從廚房出來，江放曉為他們倆做了簡單的介紹。陸燁的目光在杜颯金紅色的頭毛停了一瞬，就立刻轉(zhuǎn)向江放曉，并把手中的盤子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幾上。

“學(xué)長你嘗一下，這次應(yīng)該沒有那么甜了。”

杜颯瞇著眼看了陸燁一會兒，自覺地拿了一塊餅干塞進嘴里，一邊翻看CT結(jié)果一邊坐到沙發(fā)上。

“看書面結(jié)果一切正常啊？”他剛想再捏一塊餅干，卻發(fā)現(xiàn)盤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拉得離自己遠了一些。他抬眼，只見坐在盤子旁的陸燁正滿心等著江放曉評價他的餅干，仿佛什么也沒做過。

杜颯：……我還偏就吃了！

他站起身強行夠到了盤子，又拿起一塊示威一般使勁咬了一口，口齒不清道：“我又不是搞這個的，這種病例怎么不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