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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所打動會怎么樣呢? 結(jié)局都是會不同的。 但是,都是會比現(xiàn)在要快活的吧。比這樣兩難的割舍來的更加舒暢。 這樣也好,不要再讓她想這些事情了,這是比碧色簪子漂亮還是梨花白的耳墜美麗更加折磨人的問題。到頭來,其實反不如抱著一塊長滿霉菌饅頭的日子來的快樂。 她就要死了,而阿笙還活著。 這就好。 作者有話要說: 明天應該可以結(jié)局,開心! ☆、齒畔以痛吻你 悠遠的雪花從模糊的夢境中飄出來, 順著淡紅色的梅飄乎乎打著轉(zhuǎn)飛了進來, 邊緣都是亮晶晶的透明質(zhì)感。 在阿笙還怔怔望著腳邊一朵半盛開半融化的雪花之時, 她聽到了靴子踩在廊廡的輕響。 來不及抬起頭,她就已經(jīng)微笑起來:“公子你來啦?!?/br> 真好,所有的人都到齊了。 不怪公主會對她神秘一笑, 說是舊人歸來。 哪里談得上是什么舊人呢?不過就是欺她瞞她還裝作無事發(fā)生的狠心人而已。 也是美人。 慢慢地抬起眸子望過去的時候,阿笙心里已經(jīng)是在嘆氣, 眼睫低微轉(zhuǎn)過雪色。 雪色下是他秀頎的脖頸, 隨意披著的墨色大氅有微濕的痕跡, 像是因為趕路過急,被水露所浸潤。 公子也會著急嗎? 好像從來不曾見過他面有急色, 永遠都是不急不躁的和緩樣子。 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。 是怎般有涵養(yǎng)的謙謙君子,她就有何等憎恨這般的不疾不徐。 名貴的玉是他的膚色,細小的青色脈絡(luò)顯在他腕骨之上,在雪水徹底地融化前。 公子璜黑密的睫毛顫動, 黑亮的瞳仁照出她唇角上揚的面容, 在眉毛挑起前薄唇已經(jīng)微抿, 很干燥。 此刻的他是急躁的, 甚至可以說是憤怒的,卻硬是要將怒火藏在眉梢間等她發(fā)現(xiàn)。 阿笙實在是太了解他這副神態(tài)了, 在崔珩晏還只是一個別扭的小公子時, 就總是這個樣子的。 不過是隨著長大,公子漸漸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,便是心里再怎么樣也不會在她面前顯露出來, 而是無論做什么,都像是罩著一層山高水遠的面具,好像再大的事情也不會讓他慌亂。 原來公子還是會驚慌失措的。 這還是破天荒難得一次露出心中所想,卻是在這般的情景之下。 不過,公子怕是已經(jīng)很久沒飲過水了吧。 可是,就算公子是這般的狼狽疲倦,也依舊是驚人的漂亮,萬千雪色堆疊都敵不過他微凹鎖骨流轉(zhuǎn)出的流暢完美的曲線。 阿笙后知后覺地想,原來自己是笑著的。 這般的秀色實在是太過分,讓她每次的怒火都輕而易舉地消散在將要口出惡言的齒畔,最后只能把惱火都憋藏在心里。 太好看,其實也是一種罪孽啊。 阿笙摩挲著手邊的琉璃杯盞,好似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,于是她也真的輕聲地笑起來。 不等她再把酒滿上,崔珩晏已經(jīng)伸手將琉璃盞接過去,手指短促的相接時是分外冰涼,好像是從十里外的枯井打撈出的古玉一般的冷。 “這就是你飲下的那杯酒?”公子的眼尾都是鮮亮的朱色,然而不等阿笙回答就已經(jīng)盡數(shù)含在了唇里。 他指尖帶著的是迷蒙冬夜雪地里開出的杜蘅,拂過阿笙的發(fā)梢,捧過她臉頰的時候是涼沁沁的,就連此刻低垂的視線,也因為燈火的搖曳而顯得格外冷淡。 然后,阿笙從他的唇中,嘗到了梨花釀的星點余液。 與冷漠神情相對的,是公子舌頭和牙齒的熱度,這姿態(tài)近乎可以說是莽撞而野蠻的。 似乎是摧枯拉朽的,要把所有的熱情與絕望都在這一刻盡數(shù)點燃,連津液都帶著苦澀的甜味,潺潺打濕過舊年一起搭好的風箏。 晦暗的燭火是漫長黑夜里生出來的一星太陽,因為太過細碎縹緲,就連圓滿的形狀都不在,只拼湊成朱紅色唇印的形狀。 混亂的大霧將他們裹藏,于是不管是雪地、廂房、長劍、夢魘、毒酒甚至是公子和阿笙字符所代表的象征本身,都漸漸在這場迷霧里銷聲匿跡。 只有牙齒磕碰出的痕跡是痛而癢,滋生的欲念和愛意淅瀝瀝澆濕在干涸汁液上,那分明是雪白梨樹開出的異端淡紅花瓣榨出來的朱色天光,生長出帶著荊棘的長刀將他們撕裂,最后統(tǒng)統(tǒng)都幻化成恨意。 我過于思慕你了,這般的思慕已經(jīng)不能僅僅用寬仁的愛意來表達,這不夠貼切,也不能言明我對上你霧色雙眼時脈搏里的聲聲鼓噪。 遠遠不夠,無論想要表達的是什么,都還遠遠不夠。 所以這是恨意。含混碾過痛恨與美好希冀的恨意,犬馬聲色與點滴天明薈萃的恨意,玫瑰色的黎明與黃昏暮色交接的恨意。 所有的感情都終究會褪色,只有恨才足夠深情綿長,才足以讓我在你欲言又止的唇瓣上雕琢出星光。 咬的太狠了。 阿笙其實沒飲太多酒,但是粉白的臉上是醉了一樣的淡淡酡紅色,她想推開公子,過于緊促的節(jié)奏是壓迫性的急躁,幾乎要讓她喘不上來氣。 這與其說是攻城略池的野蠻進攻,毋寧說是想要奔赴深淵的共同沉淪,好像第二日清早升出來的不是太陽,而是蜜糖漬過的青梅將整個世界都黏合成一片,而公子要在那之前先把她撕成碎片。 錯了。 再又一次將杜蘅味的水液咽進喉嚨里,阿笙混沌的腦中莫名地飄過一個想法。 不是他想把她撕成殘缺的色塊涂抹在身,而是公子在將自己拆卸成棱角突兀的橫枝與血淋淋的碎片,融化成黏糊而又guntang的酒,一口口渡進她口中。他在把崔珩晏捏碎然后粘附上阿笙的血rou,從此就是丑陋而完美的共生。 公子在把他自己喂給她。 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? 可哪怕阿笙要咬破他的唇,公子蒼白的手指也像是橫亙于此的堅硬泥藻,無知無覺,所有的攻擊都不痛不癢,不管不顧就是要拉上她一起埋葬于血色晨光的前夕。 再也受不住,阿笙猛地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。 溽熱的血液流淌出來,公子璜嘗到這不屬于自己血液的腥甜味道,才蹙起了眉,像是共生的唇瓣分開一些,不過修長的手指依舊像磐石一樣緊貼,而這小段自由的空間是夜鶯歌唱出的血色杜蘅。 崔珩晏聲音很輕,又隱隱帶著些奇妙的滿足,“阿笙,我們就要死了?!?/br> 熱氣從流出唇角的酒液蔓延到阿笙的臉頰,再延伸到公子修長的指尖。 崔珩晏眼神也跟著灼熱起來,是沉沉烏木的黑:“阿笙,我做過很多夢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