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閱讀69
書迷正在閱讀:推倒教父接班人、每次吵架他都在撒嬌、美味之旅、養(yǎng)反派后我回來了、那個無心無情的丁朗月(H)、陰陽里、不堪言、夏光、霸王寵姬、萬水千山
嗎! 這沒膽子的侍妾一口氣沒上來,咚地軟在了地上,尖聲求饒:“老爺老太太饒過我,我天天給你們燒香,求你們能投個好胎!” 沒曾想,在侍妾驟然放大的瞳孔中,映出來的是一只瑩瑩粉白的手,踏出來的繡履小小一雙,是個琪花瑤草般的女郎。 稚齡之年的小姑娘唬了一跳,趕忙上前來攙扶這侍妾。 手指溫軟,活的。 這侍妾沒好氣呸了兩聲,雙手并到一起合在胸前念:“南無阿彌陀佛。佛祖菩薩啊,忘了信女剛才說的話,那全都是胡吣吣的。就快讓這范家的兩頭老畜生都永墜進阿鼻地獄,下輩子都別爬出來?!?/br> 阿笙被關(guān)了好幾個時辰,腿腳都麻了,她雙手攥拳捶捶腰,好奇道:“jiejie,能給我講講發(fā)生了什么嗎?” 這侍妾本來懶得跟她講,可是一看到那清妍的女郎,從腰間取出兩顆金錁子遞過來,原來壓在嗓子里的“關(guān)你屁事”就咽了回去。 這侍妾拂過窗上覆著的霧氣往外察探雨勢,前院若有似無的嚎哭聲順著濕潤的泥土味傳進來,她三言兩語給阿笙解釋完:“總之就是這個樣子?!?/br> 說罷,轉(zhuǎn)過半個身子打量她,“你不是范府的人吧?” 阿笙環(huán)著自己的腿,坐在一旁的木椅上,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 這侍妾好笑地嘿一聲:“我就知道。全府的女郎,就沒有逃過我的這雙招子的,更何況是你這種……” 露水洗就,妍姿巧笑便是一樹庭風謝碧,像是春景里頭一簇細弱的刺槐。 嫰弱溋溋的秋水橫波瞥過來,最是能催起人心里的污邪惡念。 這樣纖姣的女郎,怎么可能被范邨給放過? 這侍妾鼻子里哼出一聲,也不再多說什么。 狂風驟雨已過,僅僅有細細的雨絲,輕敲著窗扉,哀痛的哭號之聲也淡了。 這侍妾抖抖腿,推開了門,臨回去前囑托道:“你繞著這院子的旁邊走,盡量別撞上人。一會兒范家的長老和旁支可能會過來主持局面,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碰上了你可討不到好?!?/br> 又是柔而清甜的一聲“好”。 這侍妾沒忍住,回頭瞅了一眼。 小姑娘細嫩的面頰上,是胳膊壓出來的兩條紅痕,空濛濛的眼睛里汪著絲絲惶惑與若有若無的愁緒,乖乖巧巧縮在那里,像是不小心走丟迷了路。 不期然的,侍妾想起了剛?cè)敕陡畷r,和她同寢同食的女孩,也總是露出這種迷茫又無辜的神色,似乎軟軟柔柔的,誰都能湊上去捏兩把臉頰rou。 她少有懷念起這些陳年舊事,也不知是不是因著今天范邨的原因,居然又想起了當年。 再按一把手里揣著的yingying金錁子,侍妾嘆口氣,知道自己是難得心軟。 侍妾沖自己不合時宜的爛好心翻個白眼,冷著聲音道:“別愣著,走吧,我送你出府?!?/br> 她自言自語道:“真不知道無雙溜哪去了,就知道留下一堆爛攤子,來折騰我能耐?!?/br> 話是這么說,這侍妾還是走兩步、回一下頭,等著不熟悉范府的阿笙跌跌撞撞在黑沉沉夜色中跟上來,才又重新提起步子,似是什么都不知情地緩緩?fù)白摺?/br> 踩過一路深深淺淺昏昧不明的影子,就可以走到晴光大好處。 一直行到了極偏僻的角落處,侍妾松口氣,左右打量一下,見是無人,小心翼翼推開烏夜西沉籠罩的木門,甩甩手:“回去吧,別再來了,這可不是什么適合你來的地方?!?/br> 不待邁到外間月色傾斜下的阿笙折身致謝,這侍妾已經(jīng)哐地拽回門,向著夜色深處踽踽獨行地漸漸遠了。 阿笙伸出被雨露打濕的手指,按按自己的胸口,深吸口氣,也折回走向崔府的方向去。 夏夜寂冷清清,唯有分不清晝夜的寒蟬,還在不知疲憊地嘶鳴著。 阿笙頭腦一片昏昏沉沉,縱然她一直縮在屏風后的衣柜里,可是依舊有兩三縷細細裊裊的甜腥香氣飄入了鼻喉處。 所以她定是出了幻覺。 不然,為何她才抹過滿臉的潮氣轉(zhuǎn)過街角,就看到個墨黑身影筆直立著,像是在專門等著她一般呢? 搖搖頭,不待她錯身走過,就發(fā)現(xiàn)那影子一動,輕輕向她行了個禮。 “小姐?!?/br> 這聲音輕緩,禮儀卻是再周正不過。 阿笙瞇瞇眼指了指自己:“您是在叫我嗎?” 她輕輕嘆口氣,只覺得這句話已經(jīng)重復(fù)了無數(shù)遍:“我只是個添香的婢子,您怕是識錯人了?!?/br> 攔住阿笙的人衣衫漿洗板正,發(fā)髻也是高高扎起,面容謹肅:“容老奴越矩問一句,您脖子上套著的乳白玲瓏瓔珞,可是從小就帶在身旁的?” 難不成闊別十四年,一朝沒有蹤跡的家人居然在此時找上了門來? 阿笙細細道:“不知該怎么稱呼您?” 向她深深一拜,來人端凝出聲:“小姐可以叫老奴穗mama?!?/br> 五月鳴蜩,六月驚陽,轉(zhuǎn)眼間就到了流火的七月。 阿笙及笄之日轉(zhuǎn)瞬間就到了。 就如同公子離府之后的夜夜驚夢一般,不顧阿笙推拒,崔姑母依舊盡自己所能的為她cao持了一番,穿著時興衣裳的交好侍女,也笑盈盈送她些姑娘家的精細禮物。 阿笙換過續(xù)衽鉤邊的曲裾,向著眼圈微含著淚的崔姑母斂容拜下,任顫抖著手指的崔姑母為她將舊日的幼年釵環(huán)拆下,綰上新髻,禮便成了。 才接過個茶杯潤喉,就看到不知道之前哪去了的百葉疾步匆匆過來,把還在飲茶的阿笙拽到一邊。 阿笙面色絲毫不驚,淡定道:“百葉jiejie是要勸我早日嫁給許大公子嗎?” 要說的話卡住,百葉蒙了一下:這確實是她本來想和阿笙講的話,怎么被猜中的? 不愧同一個房間住了這么久,阿笙真是她肚子里頭的蛔蟲。 可惜,百葉現(xiàn)在想說的不是這么回事。 百葉眉毛揪到了一起,等不及喘勻跑得過急的這一口氣:“阿笙你冷靜些聽我說。” 不待換上簇新衣裳的女郎微訝挑眉,就聽到百葉附過耳,語氣是又厭又憎的煩悶:“阿鋤那個瘋子不知道又受了什么鼓吹,跑到林子旁,把你總?cè)ヌ酵模菞l狗的墓給掘了!” 阿笙瞳孔猛地一縮:“寒寒的墓?” 扶住桌子大喘著動作過急的氣,百葉點點頭:“可不是,我都好心跟他說,那里什么都沒有。這個瘋子偏偏覺得,你好像藏了什么寶貝書信在里頭,自己扛著個鋤頭就去了。連他平日里交好的那些個馬夫,都沒攔住這個莽漢。” 阿笙粉潤的臉一下子白了,也等不及百葉再說什么,她提起裙裾小跑著沖了出去,也沒有聽到百葉的后半句話。 “噯,小公子才剛回來了,你知道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