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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,他淡淡看向晏行云,不知怎的,明明晏行云是掌握主動權(quán)的一方,可卻在蕭鈺這沉穩(wěn)浩蕩的氣勢下生出絲絲心虛。 只因晏行云摸不清蕭鈺在想什么。 更甚者,蕭鈺沒露出什么焦急表情,就那般不動如山,似靜水深不可測。 “鈺哥哥?!笔捗铐噍p輕拽住蕭鈺的袖角。 就連她都摸不清蕭鈺在想什么。 蕭鈺手中緩撫美玉,視線四下緩緩挪了挪,最后向城樓上蕭銀瓶道:“銀瓶,莫怕,照顧好自己。”他下令:“退兵吧。” 半個時辰后,越軍回到軍營中。 一進主帳,蕭鈺就去桌案前鋪開地圖,一手執(zhí)筆,用筆尾點在地圖上,一邊思考什么。 過了會兒他道:“音音,幫我喊大家過來?!?/br> 蕭妙磬這便去喊人,很快,眾武將們都進帳來了,大家圍著桌案。 蕭鈺道:“臨潼關(guān)城門四周的地形,諸位可都注意看了?” 武將們齊齊答是。 “很好,你們能時刻記得觀察地形,確是我江東良將?!笔掆暤Φ?,筆桿落在地圖上臨潼關(guān)城門兩側(cè)。 “臨潼關(guān)城門不高,卻筑在兩山之間,以此杜絕繞行,歷來都是易守難攻之處。再加之銀瓶在他們手里,必然不能強攻,如此便只能玩一手釜底抽薪了。” 這一場商討持續(xù)很久,待商討完畢,蕭鈺將任務(wù)分派下去,揮退所有人,只留下吳琪。 他有話和吳琪交待。 蕭妙磬沒有留下,她最后一個走出軍帳,將帳簾放好,一轉(zhuǎn)身,卻見夏侯闋等在不遠處。 夏侯闋靠在一頂軍帳旁,雙手抱臂,看樣子是在等吳琪。 蕭妙磬向他走去,他向蕭妙磬行了一禮。 蕭妙磬問:“敏晶用月神穿云的準頭,如今怎樣?” 夏侯闋道:“十之五六的準頭。” 意思就是,假使給吳琪十支箭,她用月神穿云將之射出去,十支里有五六支能正中靶心,其余便是要偏的。 思及剛才蕭鈺分派給吳琪的任務(wù),蕭妙磬不由擔(dān)心的喃喃:“有些勉強,難怪敏晶壓力那么大?!?/br> 夏侯闋道:“她現(xiàn)在正好到瓶頸期,不逼一逼,怕還突破不了。只是王上給她的任務(wù),嘖,確實壓力大,不容有失。” 是啊,鈺哥哥讓敏晶在臨潼關(guān)城樓兩側(cè)的山腰上埋伏,尋找機會,和夏侯闋一起將城樓上的將領(lǐng)射死。因著距離遠,普通弓箭無法滿足這般射程,唯有像天狼吞日、月神穿云這種非同凡響的遠程重弓才能做到。 這對夏侯闋來說,自手到擒來,可對準頭只有十之五六的敏晶而言…… 蕭妙磬不由回望主帳,不知蕭鈺要和吳琪說什么。 后來蕭妙磬暫且離開,去看看蕭麟的傷養(yǎng)得如何。這時主帳簾子被掀開,吳琪憂心忡忡走出來,腳步有些虛浮。 她看見夏侯闋在外等她,微微一怔,朝他走來。 “我擔(dān)心?!眳晴髡f。 夏侯闋道:“有什么好擔(dān)心的,我平日里教你的要領(lǐng),你不都記得。到時候射箭沉著冷靜點兒,手別發(fā)抖,沒什么做不到的。” 吳琪皺眉,“即便如此,我依舊技藝不精……” 夏侯闋道:“大不了就是失誤沒射中,有我在,補上兩箭就是,擔(dān)心個什么?” 吳琪眉頭皺得更深,“我是擔(dān)心誤傷二小姐?!?/br> 夏侯闋不以為然道:“你沒那么差的準頭,你想多了!” “可是……”吳琪還想說什么,終是咬斷自己的話,“罷了,連你都信我,我又怎能不信自己?!?/br> 軍令已下,她只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做到。 剛剛蕭鈺亦囑咐她,只能成功不能失敗。他說,他相信吳家人,相信吳琪能夠做到。 這份信任讓吳琪心中的壓力變得更加沉甸甸的,然而,卻也鼓勵了她。 她是吳家子弟,是吳老將軍的繼承人。她怎么能被壓力打敗?越是擔(dān)心,便越是錚錚鐵骨,滿腔翻騰起決絕的斗志與信念。 吳琪沉默著,眼中漸漸涌起近乎偏執(zhí)的光暈。 如果是大哥在這里,一定會一往無前的完成任務(wù)。那么她也能! 她要徹底掌控月神穿云,她說什么都定要成功! 一聲高亢雄渾的唳鳴,響在頭頂。蕭妙磬剛從蕭麟的軍帳走出來,聞聲仰頭看去,瞧見蕭鈺的海東青在上空盤旋飛翔。 海東青犀利的鳴叫,羽毛帶起勁風(fēng),似劃破千層云端翱翔而落。 蕭妙磬抬起一手,海東青緩緩降下,落在她胳膊上,晃著腦袋與她對視。 蕭妙磬想起剛才蕭鈺對她說的話:“它是我從小養(yǎng)到大的,除了傳遞軍情,它還能做很多。畢竟,它是一只鷹?!?/br> 她不由自主對海東青喃喃:“我們一定會救下銀瓶,奪取臨潼關(guān)的。一切,三日之后見分曉!” ☆、我成功了 蕭銀瓶在臨潼關(guān)這幾天, 起先不吃不喝, 以此反抗晏行云。 后晏行云命人將她綁起來, 強行喂粥,她無法不喝。蕭銀瓶狠狠將粥吐在晏行云臉上,罵道:“真難喝!” 晏行云的好脾氣也快被蕭銀瓶消耗殆盡, 他威脅道:“二小姐不要不識好歹。” 蕭銀瓶理也不理他。 在落到薊軍手中前,她從沒想過自己也能變得這般剛烈。一旦豁出去了, 竟是覺得這般才更痛快些。 三日后, 越軍再度兵臨臨潼關(guān)下。 蕭銀瓶因三天未進多少食物, 容顏憔悴,晏行云認為不必再捆綁她, 反正她也沒力氣,便直接將人押到城樓上。 然而令晏行云沒想到的是,他剛要對蕭鈺喊話,就見迎面什么東西急速飛來。 那東西如箭一般, 筆直沖向晏行云面門。晏行云本能一驚, 來不及躲閃, 被那東西逼到近處。忽然只聽衣袖劃破之聲, 劇痛自胳膊傳來,強大的沖擊力伴隨溫?zé)岬挠鹈疥绦性颇樕稀?/br> 晏行云不由慘叫一聲, 趔趄兩步, 這才看清襲擊自己的是一只海東青! 蕭鈺豢養(yǎng)海東青之事,晏行云有所耳聞,當下就明白這是蕭鈺指揮的!他忙下令眾將領(lǐng)趕緊驅(qū)逐海東青, 然則海東青乃猛禽,靈活又迅捷,哪是武將們手忙腳亂便能驅(qū)逐的? 眾將士持械亂揮,又唯恐傷到自己人,不敢幅度過大,束手束腳。卻又因此顧不上蕭銀瓶。 本站在蕭銀瓶身邊的主將與晏行云,都被海東青沖撞到城樓另一端。 晏行云預(yù)感不好,張口要說話,哪料就在此時,忽的看見一側(cè)山腰上有銀光閃閃之物。 那銀光刺痛他雙眼,他一愣,猛地反應(yīng)過來那是什么。 那是箭!是鋒利的箭頭! 不等他看清執(zhí)弓箭之人是誰,那支箭便急射而來。 下一瞬,晏行云身邊的主將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