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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呵,女流?”章詔念著這兩個字,腦海中驀地想起自己在蕭妙磬手里栽了跟頭的那一幕,口齒間越發(fā)的咬字兇狠。 大鄴朝重視繼承者血統(tǒng),按大鄴律,若是帝王無子或子嗣血統(tǒng)不正,不從旁支過繼,而是選一血統(tǒng)純正的公主,為其擇一駙馬,立公主所生之子為新帝,公主與駙馬共同監(jiān)國攝政。 若章詔是厲太師,便不會選這鮮卑血統(tǒng)的皇子為天子,而是會讓公主有孕,借親子上位。 如此豈不是比cao縱這傀儡天子名正言順的多? 可誰叫厲太師好色,光想著玩弄金枝玉葉。 真是個昏庸短淺之輩,死的不冤。 可惜了他章詔,既是打著“清君側(cè)”的名義進洛陽,便動不得傀儡天子,只能繼續(xù)立他。 如此,威脅到天子地位的公主們,就只能去死了。 這時軟在地上的東鄉(xiāng)公主發(fā)出聲驚叫。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,只見房梁上蜿蜒下一條褐色大蛇,足有碗口般粗大。那尖銳的三角形腦袋略翹起,蛇信吞吞吐吐,眼神中散發(fā)著陰冷的嗜血之意。 就算不認得這是劇毒的五步蛇,這一幕也教人毛骨悚然。 天子和共邑公主不敢看,東鄉(xiāng)公主差點就嚇得暈厥。 “蘄艾,來?!?/br> 章詔喚著他的五步蛇,語調(diào)像是喚著戀人似的低柔。晏行云往他酒樽里倒了酒,五步蛇游走過來,爬到章詔身上,低頭,露出兩支鋒利的尖牙,將毒素吐進酒水中。 章詔將酒水遞給旁邊候著的幾個內(nèi)侍,欣賞著他們瑟瑟發(fā)抖的樣子,道:“去,給東鄉(xiāng)公主喝了?!?/br> 東鄉(xiāng)公主倒吸一口氣,頓時哭著求饒:“不,章將軍饒命!章將軍饒命!” 內(nèi)侍們端著酒樽,渾身都被冷汗?jié)裢浮R麄冇H手毒死公主,不、不……他們也是被逼的,他們也是沒辦法! 他們一擁而上,七手八腳抓起東鄉(xiāng)公主,給她灌酒。 “不,我不要死!”公主的尖叫聲刺得天子腳底發(fā)麻,她胡亂揮舞四肢,卻徒勞的被內(nèi)侍揪起頭發(fā)拎起腦袋,絕望的被灌下毒酒。 天子閉上眼,聽著東鄉(xiāng)公主絕望的咳嗽聲漸漸消失。 她掙扎了兩下便不動了,表情定格為一片驚恐。 還活著的共邑公主看著meimei的尸體,流下淚水。 章詔又倒了樽酒,下了蛇毒,朝著共邑公主遙遙一舉,“該殿下了,別讓你姐妹久等?!?/br> 共邑公主緩緩移動視線,盯著章詔,低笑著問:“為什么?” 為什么要將我們趕盡殺絕? “殿下你說呢?”章詔冷笑,“要是有誰趁臣不注意劫走你們,令你們懷孕生子,再攜子與臣叫板,臣當(dāng)如何?怪只怪你們姓齊!”他說到這里,像是猛地想到什么,“忘說了,臣已經(jīng)命人去追殺你們的皇姐隆慮公主。不出意外,她和駙馬全家很快就能與你們團聚?!?/br> 共邑公主卻是笑了起來,淚水滑落,“章詔啊章詔,我們姐妹若能懷孕生子,為何生不出厲太師的孩子?實話告訴你,在我們被他霸占后,我便和兩位姐妹都飲了絕子湯?!?/br> 章詔道:“這么說厲太師歪打正著,沒在你們身上下注是做對了?!?/br> 他說罷臉色一冷,如奪命的修羅,“來人,送共邑公主上路!” “不必了,本宮自己來?!惫惨毓骼淅涞馈?/br> 她走上前,從內(nèi)侍手里接過毒酒,轉(zhuǎn)首深深看了天子一眼,說不出是什么目光。 “可悲、可嘆,我齊氏嫡枝,此后就只剩下你一個了?!惫惨毓髡f著,視線又猛地刺向章詔,含淚,聲音凄厲如箭。 “逆賊,你謀朝篡位,弒殺皇室!休要得意的太早,如你這般狗賊,來日也要死在別人手里!” 她揚起頸項,將毒酒一飲而盡。死前最后一次站立,她拾起了齊氏天家的驕傲。 毒酒入胃,迅速的發(fā)作,共邑公主跪倒在地,口齒流血。她仍舊死命的盯著章詔,使出所有的力氣朝著章詔撲過去。 “噗——” 發(fā)黑的鮮血噴在章詔靴子上,在章曄的驚叫聲中,離得近的燭臺被跟著撞倒,燭火落在章詔衣服上,迅速的躥起一把火苗。 章詔此刻臉色黑如深淵,雙眸狠戾大現(xiàn),如要將人肌骨嚼碎。他連忙拍打衣上的火苗,卻無法阻止共邑公主又一口鮮血噴在他靴子上。 “章詔……” 共邑公主趴在他跟前,看著眼前模糊的火簇,使出最后一絲力量。 “愿蒼天有眼,來日便教你和我一樣不得好死,教你烈火焚身,燒成灰燼!” “章詔狗賊……人若不誅,天必誅之??!” 共邑公主七竅流血,眼睛還瞪得大大的,目光像是詛咒般狠狠纏在章詔身上。 章詔拍滅了衣上的火,一低頭,就對上共邑公主不瞑的眼睛。 他幾乎是憤怒的踢開她,“晦氣,倒是個烈性的!” 詛咒聲猶在耳畔,章詔并不當(dāng)回事,他道:“仁義還是要做的,傳我命令,就說三位公主被厲太師狗急跳墻所害,給予厚葬!” 他說罷,目光落在了那幾個內(nèi)侍的身上,涼的猶如看死人一般。他要打著仁義的旗號,鴆殺公主的事就不能被傳出去…… 內(nèi)侍們已然知道兇多吉少,各個抖如篩糠。當(dāng)聽見章詔喚五步蛇時,他們再也撐不住了,嚇破了膽,歇斯底里,瘋了般的想要逃出大殿。 然而殿門被章詔的親軍從外面狠狠的關(guān)上了。 內(nèi)侍們撲在殿門上,要死要活的砸門,砸得拳頭冒血,哀嚎聲比十八層地獄還要凄厲。 爾后,他們的哀嚎聲變作一聲聲慘叫,再是低低的垂死呻.吟,終歸于平靜。 滿殿通明的燈火,一地的死尸,五步蛇從他們身上爬過,重新回到了章詔肩頭。 章詔獎勵般的拍拍它的腦袋,看向立在尸體中的天子。 “讓陛下受驚了?!彼f。 天子幾乎是花費了所有的膽氣,才答上一句:“……無妨?!?/br> 章詔冷笑了下,說道:“聽聞陛下后宮并不充盈,三夫人之位都是空缺的?!?/br> “……是?!?/br> 章詔抬手指向章曄,說:“讓臣的meimei入宮侍君,做陛下的貴妃如何?” 章曄早已被方才那一幕幕嚇傻,在她的認識里,她知道自己的大哥是手段狠毒的人。那是因為大哥有抱負,要出人頭地,要帶著她過人上人的日子,她可以接受這樣的哥哥。 但當(dāng)她親眼目睹章詔殺死了滿殿人時,她的心幾乎崩塌,從沒有這般恐懼過、害怕過、迷茫過。 她猛地揪住晏行云的手,使勁握著,呼道:“我不要入宮,行云你不是說想和我在一起嗎?大哥你是知道我和行云彼此喜歡的!” 章曄又怕又急,眼淚都流出來了。章詔聲音軟下來,哄道:“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