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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亦是錦繡富庶,名不虛傳?!?/br> 那文士打扮的男子道:“總有一天,這片土地會是主公您的?!?/br> “自然!”靈隱先生道,“不光是江東,還有荊州、益州、涼州,未來都會歸我所有!” “不過,蕭家這對父子……”靈隱先生話鋒一轉(zhuǎn),“要從他們手里奪基業(yè),得費(fèi)我一番功夫。蕭繹我倒不放在眼里,忠勇有加,謀略不足,難對付的是蕭鈺。” 文士打扮的男子不以為然:“世人確實(shí)都道蕭鈺是難得的帥才,然他終究一個廢人,如何與主公為敵?” “嘖,他一個廢人,尚且得世人如此高贊,如今的我亦不及。若他是個完人呢?” 文士男子面有不甘。 “行云,別著急,世事此消彼長,誰知道今日盛者會否他日衰敗。”靈隱先生一拍文士肩膀,一手指向遠(yuǎn)處覆舟山,“江東山河多嬌,兵精糧足,蕭鈺將這里經(jīng)營得很好。這么塊沃土,我比你更加迫不及待想要接手。不過,不急,眼下最該做的,是號召各路諸侯群起討伐厲太師?!?/br> 被喚作“行云”的文士男子,面露誠服,拱手道:“主公英明!” 那女子抱緊紫竹簫,歪著頭道:“雖然你們的世界我不懂,但我都聽大哥的。” 榴花一樹樹,開得團(tuán)團(tuán)簇?fù)?,艷紅如火。 走遠(yuǎn)的蕭妙磬和四個侍婢,這會兒也在議論靈隱先生一行三人。 侍婢們紛紛說,多虧遇上靈隱先生,救了她們的性命。否則,別說被蛇咬的侍婢會亡命于此,就是她們也未必逃得過毒蛇的后續(xù)襲擊。 撿回條性命的那個侍婢,最是感激,卻見蕭妙磬神色并無感恩之意,不由疑惑。 “亭主,您……” 蕭妙磬道:“有點(diǎn)太巧了。” “亭主?” “剛才那條蛇,我在醫(yī)書里見過,是五步蛇。五步蛇在會稽、廬陵那邊居多,在建業(yè)很少見?!笔捗铐嗟?,“若說我們遇到五步蛇是實(shí)屬運(yùn)道不好,可接著靈隱先生就出現(xiàn),還恰好身上就有雄黃酒和解毒丹,我覺得太巧了?!?/br> 經(jīng)蕭妙磬這么一說,侍婢也紛紛覺得不對勁兒。 有人猶疑道:“南來北往之人,身上帶些解毒丹藥其實(shí)不稀奇……而且的確端午將近,不少人采買雄黃酒……” “是說得過去。”蕭妙磬喃喃,“可是靈隱先生的氣場,不像池中之物,我總是覺得蹊蹺?!?/br> 在靈隱先生向她笑的時候,蕭妙磬感覺到一個俊美男人對女人的吸引,直覺上卻隱隱脊背發(fā)冷。 哥哥說她一向擅長察言觀色,有細(xì)微卻厲害的直覺。 所以她不但未對靈隱先生感恩,反而起了防心。 …… 今日本就被游俠們的話弄得茫然失落,再經(jīng)歷毒蛇這件事,蕭妙磬回宮時,身心俱疲。 她喊了醫(yī)女來為解毒的侍婢查看,隨后就去了蕭鈺那里。 她過來的時候,蕭鈺正坐在一張白獺皮毯子上,手持一卷竹簡。 毛絨雪白的毯子,青竹色的廣袖直裾,如切如磋的青年斜倚窗櫳下,意態(tài)專注。 半束的長發(fā)悠然垂下,末端旖旎在毯子上。黑色的發(fā),白色的毯子,黑白分明間灑落幾點(diǎn)斑駁窗影。 窗外芭蕉生長得蔥蘢,吹入窗子的暖風(fēng)晃動一掛藕色珠簾玲玲作響。 蕭妙磬放低腳步,要不是有許多話和哥哥說,都要不忍心破壞這幅畫面了。 “大哥,是我?!?/br> 她撩起珠簾,走了進(jìn)去。 蕭鈺抬眸看來,如畫眉眼蘊(yùn)了笑意,一手放下竹簡,“音音?!?/br> 蕭妙磬直接來到他身邊坐下,舒服的白獺皮毯子,滿殿清新提神的熏香,沉重的身心終于稍有緩解。 “大哥,我方才出宮去了。” 蕭鈺自然看得出蕭妙磬是從外頭回來的,他摸摸蕭妙磬的頭,她長長的辮子上散發(fā)出清幽的丁香味,很是好聞。 蕭鈺笑道:“吾家妙磬,素淡簡妝亦是傾國傾城?!?/br> 蕭妙磬垂下眼笑了下,接著就講了從游俠們那里打聽到的事。 隨即就聽蕭鈺說:“那些人,其實(shí)我早些時候派人四處打聽過,得知他們身著不同顏色的衣裝,皆使用帶毒的雀翎。我想,他們應(yīng)當(dāng)是某個神秘勢力下的不同分支。” 蕭妙磬微訝:“大哥早就知道?” “嗯?!?/br> 蕭妙磬埋怨:“為何都不告訴我。” 蕭鈺摸摸她頭頂,“不想你知道之后更為cao心,他們藏得太深了。” 蕭妙磬不由一陣心疼,哥哥派出去的人,定然都是好手。這般四處調(diào)查還查不清那群怪人的來歷,哥哥嘴上不說,心里卻該有多無望。 “以后再有什么,大哥你要告訴我。” 蕭鈺遷就的笑:“好,為兄應(yīng)你?!?/br> 蕭妙磬露出笑意,接著又整理了下語言,將靈隱先生的事講出來。 遇蛇這段遭遇,為免蕭鈺后怕,她將五步蛇改說是無毒蛇,略去為侍婢解毒這一段,只重點(diǎn)描述對靈隱先生的違和感。 “大哥,你說,那靈隱先生有無可能是……細(xì)作?” 時下諸侯并起,各諸侯之間不乏細(xì)作往來。看起來慈祥的老人,或是纖弱的少女,亦可能是蟄伏在暗處的毒蛇。 蕭妙磬之言不無可能,但蕭鈺卻給了她一記定心丸。 “自父親立建業(yè)為我江東都城,我便培養(yǎng)能人,清查建業(yè)內(nèi)外細(xì)作。那靈隱先生若要動手腳,不出三天,便會從建業(yè)消失?!?/br> “這就好?!笔捗铐嘞嘈鸥绺?,那她就沒什么可擔(dān)心了。 倒是蕭鈺說道:“人家?guī)土四銈円恍?,你卻將人當(dāng)作險惡之徒?!?/br> 蕭妙磬抱住蕭鈺手臂,“大哥平素總教導(dǎo)我,不要聽之視之便信之,我都記著。若真是我多心,來日再見到靈隱先生,我會向他好好賠罪的?!?/br> “音音這是怪為兄教得不好?”蕭鈺笑言,見蕭妙磬抱著他手臂的樣子,他輕嘆,“你已經(jīng)長大了,再過不久就該出嫁,不能還像小時候這般抱著為兄撒嬌?!?/br> 怎么就出嫁了?蕭妙磬道:“長姐還未出嫁,輪不到我的。” “都是遲早之事,父親和我總要為你們擇良人相托?!?/br> 蕭妙磬隨口道:“那幫我擇個大哥這樣的夫君吧?!?/br> 蕭鈺無奈,抬手刮了下蕭妙磬的鼻子,“胡說。” 蕭妙磬定定道:“我不喜歡氣勢霸道的,像大哥這樣才好。但若是找不到了,我也能接受像姜太守那樣的。” “姜敘?”蕭鈺來了興趣。 蕭妙磬認(rèn)真說:“姜太守敦厚老實(shí),為人忠誠。我覺得他待自己的夫人,應(yīng)該能一心一意。” 正在建業(yè)街頭巡視的姜敘,冷不丁打了個噴嚏,不明白這樣溫暖的氣候,自己怎么還著涼了。 明玉殿中的兄妹二人卻是沉默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