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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婷點點頭,一口氣沒有憋住,嗝出了聲音。 她不安地對上秦醫(yī)生的眼睛。 秦慕簡舉著咖啡杯的手愣在半空,他的表情很奇怪。 他快要瘋掉了。 處處都是與她有關(guān)的回憶。 ☆、報應(yīng)(2) 十一點, 黃小姐如約而至。 她戴著超大墨鏡, 一進秦慕簡的診療室, 就自動坐到了按摩椅上去。 她很放松地脫掉鞋子,不顧秦慕簡的目光,喋喋不休了起來。 “現(xiàn)在的粉絲真的是好怪!我整容, 她們說我是整容怪。我不整,她們說我對不起觀眾。嗬, 我能怎么辦嘛!我又不是不老妖精, 我今年已經(jīng)38了。” “是的, 我38了,比官方報的年紀還大了五歲。我的身高是163, 不是167。我吃貨的人設(shè),全部都是假的。那些蛋糕、火鍋、奶茶,全部都是擺拍,我一口都不敢吃, 年紀越大, 新陳代謝就越少, 我每天拍戲累死累活, 還要運動兩個小時,我好累啊!” 一口氣說了那么多, 黃小姐癱倒在按摩床上, 心里堵著的那口氣,倒是消散不少。 她需要向人傾訴。 可行業(yè)的特殊性,讓她不敢向任何人傾訴。 黃小姐吃過這方面的虧, 前些年她和公司解約,當(dāng)時的經(jīng)紀人爆了很多她的料。 從那起,她再也沒向誰袒露過自己的真心。 人憋的狠了,心就會出毛病。 黃小姐發(fā)現(xiàn)近來,她越來越焦慮。 恰逢圈子里好多明星都自曝自己有抑郁癥,她就害怕了。 第一次來這里,是朋友介紹。 她追著這個年輕的醫(yī)生,詢問:“我到底是不是抑郁癥啊?” “黃小姐,我想,您先說說您自己?!?/br> 說來也怪,一說,就停不下來了。 說完之后,就像現(xiàn)在這樣,心情格外的舒暢。 年輕的心理醫(yī)生話并不多,有時只是傾聽,偶爾也會詢問。 “黃小姐,很在意那些評論?”秦慕簡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黑色的水筆,試圖引導(dǎo)她說的更多。 心理治療就是這樣。 來咨詢的患者如果什么都不說的話,心理醫(yī)生又不會猜心,怎么能夠做出準確的判斷! 黃小姐嘆息,“秦醫(yī)生,其實我懂的,我吃的是這碗飯,就得任人評說。不過,我要是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在意,就是在騙你。 我們這些明星被黑的狠了,會自嘲又不是人民幣,怎么可能誰都喜歡??蓪嶋H,我有時候真想自己為什么就不是人民幣。是不是很傻?” 類似的說辭,黃小姐上次來也說過,娛樂圈似乎就是這么多事。 秦慕簡稍微有些走神。 人與人是不能做比較的,患者與患者也不能做比較。 但秦慕簡不由自主還是比較了,眼前的黃小姐可以算是五好患者。 曾經(jīng),他遇到過一個無法攻克的堡壘。 人恐怖的不是生病,而是生病卻不自知。 秦慕簡很快就拉回思緒,他輕輕地扯了下嘴角,“完美型人格?!?/br> 黃小姐認同地點頭,“這兩年好多了,前幾年,因為那些惡評,我每晚都是哭著入睡。秦醫(yī)生,你說我都這樣了,還不是抑郁癥嗎?” 秦慕簡搖頭:“您的心理很健康,只是有些過度焦慮?!?/br> 黃小姐放了點心,又急急追問:“那我該怎么辦?” 秦慕簡:“勸人放寬心胸,是一句特別沒用的話。但很多事情,除了要放寬心胸,真的無解。如果可以的話,我建議您一周,或者兩周,來我這里一次。另外我想要提醒您的是,如果可以的話,請您做自己,活得恣意一些。吃適當(dāng)?shù)奶鹗?,做適當(dāng)?shù)氖虑椤1热?,那些惡評,您完全可以提告。縱容別人的錯誤,就是不斷傷害自己?!?/br> 黃小姐的臉上有憂慮,“可是我會忍不住暴食,吃完又會有 深深的罪惡感?!?/br> 秦慕簡:“黃小姐,首先您得跟自己和解。 比如達成一個目標,可以獎勵自己一塊20G的奶油蛋糕。 心情舒暢,可以獎勵自己一塊曲奇餅干。 心情郁悶,可以用50克巧克力,安慰自己。 而且現(xiàn)在有很多甜食,都是木糖醇,或者其他代糖做的。那也是一種安慰劑。 我說的再官方一點,就是哪有人不受傷的,我們身處這個浮華世界,可能每天都會摔的鮮血淋淋,我們得學(xué)著自我調(diào)解,自我安慰,自我救贖。其實這一點,您已經(jīng)做的很好了。不過,我相信,您還能做的更好一點。比如,今天我以為你會向我吐槽照片?!?/br> “啊,你說我和費伊嗎?” 秦慕簡蹙眉,“我說的是那個設(shè)計師。” 黃小姐笑了起來:“費伊,是沈念秋的英文名。我和她是朋友啦,這次秀,就是她幫我牽的線。其實秦醫(yī)生,我活得挺坦然的,38就是38了,怎么能跟24歲的小姑娘相提并論。而且這次的修照片只修自己,就是工作室的宣傳套路而已。” 她攤了攤手,“沒辦法,誰讓我走的是黑紅路線?!?/br> 黃小姐的坦誠,讓秦慕簡措手不及。 可能也不是因為這個。 好像從剛才聽見沈念秋的名字起,他的腦袋就嗡嗡的。 他低下頭,假裝在筆記本上記錄什么東西。 回過神來的時候,恍若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寫了好幾個“費伊。” 秦慕簡干脆放下筆,站了起來。 “黃小姐,咱們開始治療吧!” —— 下午的預(yù)約客戶臨時改了時間。 秦慕簡在辦公室里發(fā)了會兒呆,抓起衣服往外走。 安婷聽見門響,站了起來:“秦醫(yī)生,下班這么早!” 秦慕簡:“哦,你收拾一下東西,也可以下班了。” 幸福來得有點突然。 安婷笑盈盈地恭送秦慕簡出了診所大門,歡呼一聲。 秦慕簡聽見了聲音,沒有回頭,徑直走進電梯。 說起來,安婷是沈念秋之后的,第一個患者。 當(dāng)時的她有著比沈秋秋嚴重了無數(shù)倍的社恐,嚴重到一到陌生環(huán)境,在高度的緊張和壓力下,會直接暈厥。 秦慕簡花了半年的時間治好她。 心理病并不難治,難的是患者愿不愿意敞開心扉。 秦慕簡坐上駕駛座,用導(dǎo)航規(guī)劃路線。 “恒盛百貨據(jù)此十公里,途中無堵車,預(yù)計二十分鐘能夠到達?!?/br> 導(dǎo)航里傳來低沉的男音。 秦慕簡面無表情地發(fā)動汽車。 有些事情,只想是想不通的。 得去驗證。 三年前,覺醒的沈念秋為什么要那么做? 秦慕簡只花了十五分鐘就到了恒盛百貨。 女裝品牌在三樓。 他找了工作人員詢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