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閱讀42
知道你沒走遠?!?/br> 郭師傅左手擎著一把青灰色的直桿雨傘,右手提著一個沉甸甸的袋子,大步走進亭子。 “我手機快沒電了,”蘇玫小聲道,“正發(fā)愁沒法用手機支付,怎么回家呢……” “別愁,待會兒我送你?!惫鶐煾凳掌鹩陚悖汛訑[到石桌上,“江老囑咐,不能叫你空手回去。這里有一副銅合金象棋、十二支護手霜禮盒裝,還有三家高定禮服的宣傳冊,你拿回去,是江老的一點心意。” 毋庸置疑,象棋是老爸的禮物,護手霜是老媽的。 而那三本宣傳冊,是江明修特意送給蘇玫,供她挑選喜愛的禮服風格。 “孩子,歡迎加入江氏大家族。以后,我們就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?!?/br> 江爺爺這個比喻,不恰當,卻很形象。 蘇玫知道,在江衍平眼中,自己是個底層摸爬滾打才勉強過上溫飽生活的小市民,而在江明修看來,全世界能有多少人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? 富貴榮華,終究是身外物。 老先生目前最想做的,是保障孫子的生命安全。 他坦白地告訴蘇玫,近兩年已有不少世交和商界大亨流露出聯(lián)姻的意向,但他佯作聽不懂,只說江衍平年紀尚輕,應(yīng)該以事業(yè)為重。 直到今年春節(jié),一大家子人聚會,江衍平身邊圍繞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鶯鶯燕燕,江明修才意識到孫子的婚事必須提上日程。 為什么是我? 問題如鯁在喉,蘇玫是說不出也咽不下。 江明修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。 “你是好孩子?!?/br> “你心地善良,愿意替別人著想?!?/br> “你有擔當,不怕事,有一股子犟勁,和我年輕時候很相像。” “我希望我們能成為一家人?!?/br> 說句心里話,蘇玫很不爽。 她的初衷,是在江元地產(chǎn)順利轉(zhuǎn)正,多拿兩三個月薪水就走人。如今江衍平要炒她魷魚,江明修又布置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(wù),她完全是在受夾板氣。 “江爺爺,您可以聘請一位專業(yè)演員。”蘇玫曲線救國,“論起演戲,她們的演技更勝一籌?!?/br> “不!”江明修固執(zhí)己見,“哪怕是演戲給外人看,也只能由你親自上陣,別的人沒資格?!?/br> “江總不會同意?!碧K玫據(jù)實相告,“他看我不順眼很久了?!?/br> 江明修笑笑,“他那邊,你不用擔心。我給他擺事實講道理?!?/br> “可是……” “訂婚,就是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?!苯餍拚f,“衍平有了未婚妻,那些想要借機把自家女兒或?qū)O女送到江家的人,才能徹底消停?!?/br> 我要拼事業(yè)啊,江爺爺! 平白無故多個“江家孫媳婦”的名頭,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? 蘇玫沉浸在充滿矛盾的愁緒之中,越琢磨越找不到出口。 “小蘇,你在這里等一下,我把車開到橋頭?!?/br> 郭師傅一句叮嚀,喚醒了她的聽覺。 “好,我等您!” 郭師傅走遠了,蘇玫再一次抬頭望天。 她的心何嘗不是烏云蔽日、大雨傾盆?唯一值得欣慰的是,等到訂婚宴結(jié)束,江明修提供的創(chuàng)業(yè)資金能夠準時到賬。 江明修承諾過的。 到那時,蘇玫是走是留,全憑她自己定奪。 - “哇!”呂婷手捧宣傳冊,高聲叫道,“太好看了吧?每一件都好看!” “小點聲,我的耳朵——”蘇玫深受其擾,“大姐,我請你過來幫忙選一身禮服,不是聽你全程尖叫的?!?/br> 呂婷抗議:“不許叫我大姐!我只大你兩個半月而已。” “好吧,大美女,”蘇玫舉雙手投降,“宴會日期是三月三十一日,天氣應(yīng)該不會太熱,你說我選什么面料好呢?塔夫綢是不是過于隆重了?” “塔夫綢走起路來有聲音,我個人不喜歡?!眳捂弥痦摓g覽畫冊,“我記得你說歐根紗悶汗,雪紡又顯得隨意,那么選真絲吧!” 蘇玫起身,走到穿衣鏡前,輕輕旋轉(zhuǎn)身體,前后左右照了又照。 “我最近體重掉得厲害,瘦人穿真絲撐不起來?!?/br> 呂婷也沒了主意。 她拿起蘇玫的手機,輸入一串數(shù)字,丟到枕頭上。 “冊子最后一頁有聯(lián)系方式,打給專業(yè)人士咨詢咨詢吧!” “嗯?!?/br> 蘇玫剛想按下?lián)芴栨I,手機屏幕閃動著“變態(tài)”二字。 江衍平! 他不是今天上午的飛機嗎?怎么飛行途中還能打電話? “誰打來的?”呂婷問。 “沒誰?!碧K玫的大拇指準確地摁下紅色掛斷鍵,“一百五十人標記的廣告推銷號碼?!?/br> “高定禮服的號碼沖掉了吧?”呂婷把畫冊遞到蘇玫面前,“重新輸一遍。” 蘇玫照做。 然而,江衍平的手速明顯快過她的。 “變態(tài)”第二次頻繁閃爍。 “有什么不敢接的?”呂婷搶過手機,“我?guī)湍懔R這些電信詐騙的家伙!” “哎,不是騙子……” 蘇玫反應(yīng)不及,呂婷已經(jīng)連珠炮似的發(fā)動了攻勢。 “你聽清楚,我們不買保險,我們也不是學生家長,我們更沒有什么被綁架的兒子女兒外甥侄子,你騙誰都可以,就是不能騙我最好的朋友!” 綁架,最不該提的字眼。 “婷婷,你把電話還給我!”蘇玫厲聲大喊,“你在胡說八道什么???” 呂婷愣了:“我……我怎么就成了胡說八道?” 蘇玫顧不上解釋,她將手機緊緊貼近耳朵。 “江總,你別介意。” “介意?”江衍平冷笑,“你好朋友說的話,我無所謂。但你們家的門鈴是不是年久失修了?我按了一百八十下,也沒人過來應(yīng)門。” 冷汗,順著蘇玫的頸窩緩緩流進睡衣領(lǐng)子里。 江衍平在大門外。 門鈴的確該換電池了,他們一家三口都說馬上換,結(jié)果誰都沒動手,任由門鈴成了一個擺設(shè)。 呂婷杏目圓睜,“小玫,你說的江總,是哪個江總?” “還能是誰?”蘇玫拍拍腦門,無聲地做個口型,“江衍平?!比缓?,蘇玫拿遠手機,指尖牢牢摁在麥克風收音孔上,說:“他在我家門口?!?/br> “他來干嘛?”呂婷撅嘴,“前幾天放假,今天好不容易倒休,我們說好要一起吃火鍋追劇的!” 蘇玫沖好友擠擠眼睛,轉(zhuǎn)而對手機那頭說道:“稍等,我去開門。” 她麻利地換下睡衣穿上衛(wèi)衣牛仔褲,隨手盤個丸子頭。剛要邁步,呂婷拽住了她的胳膊。 “我回家了。我不想見那個怪人?!?/br> 蘇玫了解呂婷的性格,凡是她認定的壞人,就算做一萬件善事也抵消不了惡名。 即便江衍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