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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面前。米飯上放著兩條魚干,魚干上撒了白芝麻,香噴噴的。喬清饑腸轆轆,難受地皺著眉。于暢景招呼他下筷,方振也隨之坐在于暢景身邊。一頓飯吃得很安靜,只有喬清和于暢景說話。方振沒有插過話,只仔細(xì)地聽兩人交談。但他的存在始終令喬清感到不適。這個人和以前大不一樣了。喬清說不出哪里不一樣。他分明不發(fā)一言,可于暢景的目光還是會有意無意地游移到方振那邊。他看不到,但喬清看得到。于暢景每每瞥向方振,方振就會無聲地沖他笑一笑。非常溫柔,也很平靜。喬清心頭堵得快瘋了,好不容易吃完,他拉著于暢景走出去。兩人坐在亭子里,他命于暢景伸出手來讓自己把脈。于暢景伸出手,突然笑著問:“這亭子好看么?”喬清抬頭細(xì)看。亭子并不精巧,許是因為此地材料貧乏,能用得上的東西不多。縱然如此,那些木頭石塊仍舊被打磨得光滑細(xì)膩,造型質(zhì)樸但大方。“挺好看的?!眴糖咫S口道,“游飛雪的手筆吧?這欄桿上還刻了只鳥兒?!?/br>“飛雪和阿左都說難看?!庇跁尘罢f,“是方振自己做的?!?/br>喬清:“……”“他覺得院子里孤清,怕我不喜歡,所以花了許多心思去布置。”于暢景說。喬清悶了半晌,忍不住問他:“你原諒他了?”于暢景奇道:“談何原諒?我和他本就各懷心思,他有任務(wù)在身,而我又何嘗不是利用了他?!?/br>“他害你目力盡失,又害得靜池山……”“不是他害的?!庇跁尘捌届o道,“是我的選擇。”喬清咬咬牙,真想揍他。但他沒動手,手指搭在于暢景脈上,微微吸氣。于暢景臉上神情漸凝,默不出聲。片刻后喬清緩緩?fù)鲁鲆豢跉?,扶額搖頭。“什么時候的事情?”他問,“你什么時候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能看見東西了?”“一個月前吧?!庇跁尘靶Φ?。喬清沒呆多久。他記掛著谷里新種的藥草。外頭雖然還是寒冬,他那藥廬里頭可是春意初盛,草藥花木繁盛。終于不呆在房中烤火的左右二人也來為他送行,幾人把手縮在袖中,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話。于暢景目光仍舊有些呆滯,聽到有趣處才微微一笑。方振沒走過來,他坐在掃凈了雪的墻頭,托腮遠(yuǎn)遠(yuǎn)望著于暢景。“聽聞?wù)乐杏制鹆孙L(fēng)波?!弊箝e壓低聲音,似是怕被遠(yuǎn)處的方振聽到,“項飛羽被人殺了。”余人都是一驚。“你聽話總是聽半截?!庇物w雪不滿道,“不是被殺,是不見了。消息是馮寄風(fēng)和元海跟我們說的。當(dāng)日云崖子被暢景殺了項飛羽才當(dāng)上的谷主??伤昙o(jì)那么輕,谷中的長老怎可能甘心屈下?聽說數(shù)月前被暗算得失了內(nèi)力外功,追殺至逃到半途,不知摔哪兒去了?!?/br>喬清冷冷一笑:“死得這么便宜?”“云霄谷現(xiàn)在一片混亂,有點兒本事都在爭搶谷主之位?!庇物w雪也笑了幾聲,“所謂正道大幫派,不過如此。”“有趣?!庇跁尘昂苡淇斓匦Φ?,“老馮又能寫書了。”左右說出這件事,原本是希望他聽了之后能開心些,暢快些。如今見他渾不在意,便知這消息對現(xiàn)在的于暢景來說,已經(jīng)無關(guān)輕重。兩人互看一眼,又是高興,又是感慨。游飛雪沒別的方式表達(dá),直接撲到于暢景身上抱著他親了一口。喬清面皮抖了幾下,沉著臉走了。“喬大夫?!庇物w雪笑道,“若是路上再見到一條半條尸,可千萬別撿?!?/br>喬清回頭一笑,神態(tài)清貴灑脫。“有錢就撿,沒錢便罷?!?/br>至于他一語成讖,便是后話了。左右二人仍舊牽著手去巡鎮(zhèn)子了。——雖然牽了一會兒就被游飛雪憤然掙脫。于暢景往回走,看到方振坐在墻頭敲自己。方振仍未知道他已經(jīng)恢復(fù)視力,因他平時行動與常人無異,只是眼神略微呆滯,只要稍加偽裝,便不易察覺。“在上頭不冷么?”于暢景抬頭問他,“似是要起風(fēng)了。”“不冷?!狈秸裥Φ?,“這兒風(fēng)景可好,我給你說說?!?/br>自從他跟著于暢景和游飛雪來了這里,便喜歡上了“給你說說”這句話。路上見到新奇玩意兒,要給于暢景說說。鎮(zhèn)子里有人娶了妻生了子,那花轎啥樣,那孩子啥樣,他也要給于暢景說說。說得最多的還是每一日的生活:亭子做好了,我刻了一只鳥。不曉得是什么鳥,但羽毛好看。游飛雪居然在院子里種樹,還是果樹!他不種毒草藥了!于大哥樹死了,葉子都黑了,左閑被游飛雪罵著呢……還有今日做了什么菜,今日外頭發(fā)生了什么事,今日于暢景穿的什么衣服,好不好看。他不厭其煩,連游飛雪和左閑都受不了了。兩人不知方振居然能在一日之內(nèi)說那么多的話,其實連于暢景也沒想過。這人知道自己看不見了,便恨不得把整個天地都給自己描述出來。他甚至知道方振跟鎮(zhèn)上的教書先生借了書,開始背那些文縐縐的詩詞。難怪那日看著窗外雪景,他能說出一句“惟有暮鴉知客意,驚飛千片落寒條”。方振見他笑著瞧自己,雖知他目不能視物,也覺心頭微動。壓著這絲縷sao動,他從墻頭利落跳下。于暢景是不答應(yīng)他碰自己的,方振也不敢造次,只屏了呼吸,與他站得極近,幾乎要親上去。于暢景將他癡態(tài)看在眼里,眼角眉梢浮起笑意。“方振?”他出聲喚到。方振無聲躍出一尺之外才應(yīng)道:“哎?!?/br>“餓了?!庇跁尘罢f,“回家吃飯吧?!?/br>“好?!狈秸駪?yīng)了。“上次咱們到外面去玩兒,不是帶回來幾壇酒么?”于暢景道,“啟了吧。”“還剩一壇?!狈秸窭蠈嵉?,“其余的都給游飛雪拿走了?!?/br>于暢景:“……好吧。那就喝它。”方振點點頭,抬腿在前面走。他是倒著走的,仍舊盯著于暢景呆看。走到院子外頭,于暢景突然嘆了一聲。“方振?!彼p聲道,“你怎么……有白頭發(fā)了?”“沒事,拔掉就行。”方振笑道,“我都拔許多——”他突然停了口,渾身發(fā)抖。于暢景慢慢走到他面前,舉起溫暖雙手,撫上他摻著幾根白發(fā)的鬢邊。“是愁白的么?”于暢景笑道,“還是為我難過?”方振眼淚落了下來。他連忙閉了眼睛,也不管是否合適了,直接將于暢景抱在自己懷里。于暢景還擔(dān)心他是否會生氣自己隱瞞了復(fù)明的事實,但方振只是抱著他低泣,此外便是喃喃說著“你看得到了”“你看得到了”之類的話。“是啊……”于暢景輕聲說著,話語像口中呼出的氣息一樣形跡明顯,“我看得到了。我能看到你了?!?/br>之后我無錯,你也無錯。于暢景回抱著方振,聽到他胸膛臟器瘋狂搏動的聲音。之后,就是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