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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來潛心求藥為子治病,無心再理會旁的事情。他不知道的是,那毒是下在于暢景母親身上的,以及現(xiàn)在承受著熱毒痛苦的人是他偶遇的青年。正想著這些事情,突然聽見墻頭的弟子咚地跳下了地,歡歡喜喜地喊了聲:“教主!”方振手一抖,半個饅頭滾落地。于暢景的聲音在院墻外響起,還是那種溫和的、沒有任何怨怒的語氣:“送飯是么?你吃了沒有?”“吃了吃了。教主你身體好些了么?”那弟子十分高興,“桃子熟啦。今兒早上喬大夫還讓我?guī)フ?,你放心,最好的那幾棵我一直留著,我們都知道你喜歡吃的?!?/br>“多謝了?!庇跁尘暗穆曇衾锼坪鯉еσ?,“你先回去吧,我跟方少俠說說話?!?/br>那弟子自然就走了。方振忙從地上把饅頭撿起來,拍拍自己的衣服站起,于暢景正好拐進了院門。點評雞包紙樓主|發(fā)表于2015-7-2421:50|顯示全部樓層方振手里攥著吃了半個的饅頭,身上穿著的還是那天的衣服,臟污不堪。一張臉勉強是干凈的,復(fù)雜眼神落在于暢景身上,像帶著戒備,也帶著期待。其實這個人再臟再污,放在于暢景眼里也是討人喜歡,天下無雙的。于暢景只是很想見他,可見到了也不知道說什么好,兩人面對面沉默半天。游飛雪對他確實不算好,于暢景決定回去要批評一下游飛雪。“……你吃完了嗎?”于暢景開口寒暄。方振搖搖頭,拿著饅頭繼續(xù)嚼。繼續(xù)兩廂無語。方振將個干巴巴的饅頭吃完了,把剩下的咸菜拌進粥里一口氣喝光。“你為什么騙我?”方振終于將這句耿耿于懷的話問出口。于暢景對他的開門見山很喜歡,因為他不用再找話題了,松一口氣。“說了你就不會理我了?!庇跁尘霸谠鹤永镒邅碜呷?,把游飛雪放在這里的機關(guān)暗器一個個拔除,“而且說了你會信么?我告訴過你靜池山?jīng)]有金蓮蓬,但你還是要來。況且……況且你覺得教主應(yīng)當比右護法更美,我說不出口?!?/br>方振:“……”于暢景一根根地收線:“和你談天很快樂,我也……我也不討厭你。雖然你我是殊途之人,但我從未想過害你,你知我是靜池山上的人,也并不脅迫我。能與一位正道人士這樣交往,是于某內(nèi)心愿望。結(jié)交的是你這樣的人,我自然更不……不舍得把實情說出?!?/br>他手上纏著線,指間叮叮當當掛著許多枚片狀菱形的暗器,站在滿院清風(fēng)暖陽中,平靜看著方振。“那時候你跟我說,要帶我到你們云霄谷去,要……要一輩子住在一起?!庇跁尘把凵裼行┗秀保S之微笑起來,“我知你只是說笑,但心里仍是很歡喜的?!?/br>方振別過頭不看他,心里有怨怒,有不舍,也有急于解釋的不安。“并不是說笑?!彼驳?,“誰講那是說笑了?你若見了我那院子,不舍得回來的肯定是你?!?/br>于暢景心里已經(jīng)想將他放走了,但聽他這樣一說,那已經(jīng)決定好的念頭又浮蕩在半空。“你到靜池山來,真的是為師妹攢禮物的么?”于暢景問他。方振幾乎沒有任何猶豫:“是的。”話一出口,心中怦怦直跳。于暢景騙了他,他既氣且怒。可他仍要將自己的謊話繼續(xù)維持下去,說到盡頭。他害怕于暢景知道自己也在騙他,至于這個害怕是出于什么緣由,他一時還沒有理清楚。于暢景卻默默笑著看他。前一晚上,左閑在靜池山腳下掌斃了一位云霄谷的弟子。左閑的功夫厲害,那弟子受不了瀕死時的折磨,把云霄谷這次派出十人探路的事情都說了出來,但他死得太快,還沒把那十個人的名字說齊。方振也是這十人之一,于暢景隱隱約約明白了。他心頭當時一片茫然,隨后便寬慰自己:一報還一報,你騙了他,他也騙了你,正好合適。要進靜池山很簡單,過了石梁便是了。但若將石梁損毀,方振即便帶著信息離開了,也絕對無法跨越山間深淵。放他走便是放了一段相思走,走了也就走了,于暢景之前二十多年孑然無牽掛,也照樣安然快活地過了下來。但方振又提起他那院子,于暢景突然之間就不舍得了。方振是不討厭他的,那不如就把他囚在這里。靜池山很大,絕不比云霄谷寒磣,霞光春水也不見得比云霄谷糟糕。這念頭好像一直蟄伏在他心里,趁著這個機會瘋狂地生長起來,再也沒法壓下去。于暢景沉默良久,對方振說他自由了。他可以隨意在靜池山活動,弟子們能去的地方他都能去。方振聞言終于抬頭盯著于暢景:“哪些地方可以見到你?”片刻后,一直在周圍轉(zhuǎn)悠的喬清終于看到于暢景從那個小院子里走出來了,手里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。他氣定神閑地走過去,誰料于暢景竟然徑直越過他往前,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。喬清一下愣了,忙轉(zhuǎn)身喊了聲“暢景”。于暢景慢慢回頭,看到是喬清,靦腆地笑了一下。喬清瞇起眼睛看他:“你怎么了?那姓方的又欺負你?”于暢景將手里幾串游飛雪制品甩地嘩啦亂響:“沒有沒有?!?/br>喬清和他并肩行走:“那你準備讓游飛雪什么時候捅他?我昨兒晚上和左閑一起,給游飛雪的千里行又浸了一遍毒,現(xiàn)在毒性還新鮮著,效果特別好……”“喬清?!庇跁尘按驍嗔怂脑?,“不會捅他,不會殺他的。我要把他留在山上?!?/br>于暢景目光炯炯,閃得喬清眼睛疼。“什么?”他一時沒法維持平靜,聲音都岔了,“留著他作甚?腌菜么?”于暢景想了想,笑了笑。那笑很不一般,里面都是喬清看不懂的內(nèi)容。這一日之后,靜池山的弟子們就知道,教主有了一個知己。那知己長得比右護法還好看,但只愿意沖教主一個人笑。那知己很不討左右護法和喬大夫的歡心,偏偏弟子們很喜愛這三位,于是同仇敵愾,決心也不給教主的知己好臉色;但教主他們也十分喜歡,而那位知己又長得太賞心悅目,弟子們怒視的眼神不知不覺就變了質(zhì)。游飛雪發(fā)現(xiàn)有弟子將他的畫像放在箱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