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交叉在胸前，靠在廚房門框上歪著頭看他。

葉易偉扭過頭來看他，說：“想嚴旭呢，你真的不吃個醋？”

“……神經(jīng)病?！标愮姹凰f得臉上一曬，繃著臉丟下一句轉(zhuǎn)身回了客廳。

陳珂走到沙發(fā)邊坐下，脫了鞋雙腳盤上沙發(fā)，一臉嚴肅地坐著等他。

葉易偉又笑了笑，走過來挨著他坐下，伸手摸了摸他的腿，然后才說：“不生氣了好不好，嚴旭他瞎cao心呢?！?/br>
“有他什么事??！”陳珂伸直了一條腿踹進他懷里，腳趾頭一點一點地戳著他胸口，說：“是，人家是瞎cao心呢，人家怕我對你不夠好，人家誤會我了。可我連個解釋的理由都沒有，別說解釋了，我簡直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，就被人當著面語重心長的教育了！我男朋友的事，還得虧人家告訴我呢！我男朋友的事憑什么要第三個人告訴我??！”

最后一句沒控制住，還是說大聲了。陳珂不想吵架，說完有些懊惱的吐了一口氣。

葉易偉握起他的腳搓了搓，又遞到嘴邊親了親，然后才說：“怪我。”

“……親哪兒呢你?！标愮姹凰H得一驚，腳不自覺往回縮了縮。

葉易偉無所謂地笑了笑，然后也盤腿上了沙發(fā)，把他兩只腳都揣在懷里捂著，面對面的與他坐著，過了片刻才說：“你先答應(yīng)我，我們今天就是把這些破事拿出來說一說，晾一晾，都過去了，不要難過，也不要生氣，嗯？”

陳珂皺著眉看他，緊咬著牙關(guān)，過了片刻才答應(yīng)了一句，說：“好。我盡量。”

葉易偉又等了片刻，然后說：“一開始的時候，我爸跟我說的是當2年義務(wù)兵就讓我回來?！?/br>
陳珂陡然聽他提到了葉北川，下意識地往回縮了縮，葉易偉看了他一眼，然后又接著說：“就在省軍區(qū)……反正就是讓我呆2年吧，他覺得我要是這2年一點兒都不跟你聯(lián)系，出來之后肯定就能……就能忘了我跟你的事，他就是覺得這是……瞎胡鬧，斷一斷就能斷掉，你懂吧？……”葉易偉說得很慢，努力組織著說辭，盡量客觀的陳述這件事。

陳珂的反應(yīng)不大，當年兩家家長的想法都差不多，他自己家里父母也是差不多的態(tài)度，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(diào)，但此時此刻再次聽到仍舊覺得有些堵心，他輕聲“嗯”了一句，表示聽到了。

“我那時候……非?；靵y。剛到部隊報道的時候已經(jīng)晚了幾天，一進去就是三個月封閉式適應(yīng)性訓(xùn)練，沒有手機，也不能往外寄信，就是……純封閉的?！比~易偉又接著說，有些語無倫次，說到這里他停頓了片刻，然后拉過陳珂的一只手，說：“三個月之后……我給你寫了一封信?！?/br>
“什么？”陳珂猛地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他，“什么信？你給我寫過信？”

葉易偉無奈地笑了笑，捏了捏他的手，說：“是啊。寫過，就那1封……準確的說是1封信，我寄了2個地址。”

“不可能?。∥覜]收到過你的信！”陳珂驚訝地直起了身子，渾身一陣驚顫，一些一直被忽略的事情在腦袋里接連冒了出來，一件一件，串聯(lián)在一起，過了片刻他低聲問道：“你寄去了學(xué)?！臀壹依铮俊?/br>
葉易偉點了點頭，說：“我那時候……還不知道你……從家里跑了出來，還，退了學(xué)。”這句話他說得異常艱難，聲音低低的全悶在喉嚨里。

“而為什么不直接打電話，非要寫信……是因為我那時候手機被家里沒收了，還沒買到新的，打了也打不通的?！标愮骓樦脑挵呀酉氯サ氖虑檎f完，只這一會，所有瞬間涌起的情緒就又已經(jīng)瞬間迅速地離去，只剩喃喃自語。

葉易偉摸了摸他的手臂，深吸了一口氣，點了點頭。

“那然后呢？”陳珂又問他，說：“然后你就不找我了？”

“后來……后來你mama把寄到家里那封……拿給了我媽，我媽當然交給了我爸?！比~易偉說到這里停頓了一會，陳珂晃了晃他的手，他才接著說：“我爸拿著信來找我，他跟我說，只要我當兵的期間不跟你聯(lián)系，以2年為期限，這樣我要是還忘不了你，那么以后我想怎么樣都隨我，他不會再干涉?！?/br>
“你……你就答應(yīng)了？”陳珂的眉頭又皺了起來，覺得荒唐極了。

“是啊?！比~易偉深吸了一口氣，又低著頭搓了搓陳珂的手臂，然后抬起頭來卻是一個笑臉，說：“我特傻逼吧？”

陳珂張了張嘴，滿臉的驚訝，隔了好半天才罵出一句：“傻逼?！?/br>
罵完還覺得不解氣，踹了葉易偉一腳，從沙發(fā)上站起來，葉易偉伸手拉他，也被他一手甩開，有些激動，只能盡量控制著自己，說“別碰我！你先別碰我……你先說完，接著說?！?/br>
葉易偉深呼出了一口氣在沙發(fā)上坐好，那段時間的回憶他也并不樂于回憶，心里憋得慌，他搓了搓自己的臉，繼續(xù)說：“然后我就在常規(guī)部隊混了2年，每天就是訓(xùn)練、學(xué)習(xí)、演習(xí)，成天給我爸找事，是我們連隊里的刺頭兵，跟誰都混不熟，我連戰(zhàn)友的名字都記不全?！?/br>
“呵。你還挺厲害唄？”陳珂答應(yīng)了一聲：“2年之后，你爸爸反悔了吧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這時候你怎么還不再來找我？”陳珂追著問，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：“才過了2年而已?！?/br>
“2年……已經(jīng)很久了。”葉易偉彎腰坐著，胳膊架在膝蓋上，深深地看著他，“我怕你……已經(jīng)不喜歡我了?！?/br>
“……草?！标愮媪R了一句：“你他媽答應(yīng)你爸的時候你沒想過這個結(jié)果嗎？你腦子被門夾了??？！”

葉易偉虛笑了笑。

“你笑屁??！”陳珂沖他喊了一句，整個人都止不住的煩躁，拉過手邊的椅子坐下，長出了一口氣說：“行吧行吧，往下說吧，然后呢？”

“那段時間我的狀態(tài)非常糟糕，不知道還該不該去找你，也不知道找到了你能做些什么，因為……情況跟最初根本沒什么區(qū)別，我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來當這個兵?！比~易偉又說：“這樣的結(jié)果下，我根本沒有辦法面對你?！?/br>
“說到底，你是根本不相信我會等你吧。”陳珂打斷地干脆。

“對?！比~易偉搓了搓自己的臉，說：“我根本不敢相信……我沒什么底氣?！?/br>
陳珂挑了挑眉，說：“我真搞不懂你，剛過了2年的時候沒什么底氣，隔了5年回來，倒挺厲害的?！?/br>
葉易偉不自覺笑了笑，說：“很厲害？又想說我很兇，一直逼你嗎？”

“是啊。”陳珂說，“你這腦子是倒著長得吧？什么毛病啊……”

葉易偉又笑了一下，接著說：“義務(wù)兵年限滿的時候，我爸沒提讓我退役的事，我也沒什么其他的想法，就那么在部隊里混著，糾結(jié)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