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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糞性冷,所以這馬糞用在培育幼苗的溫床里頭,既能發(fā)熱,又能當(dāng)肥料。鋪底的土層厚約一指,中層便放腐熟的肥料和馬糞,上層再填一層干凈的床土……” 唐璟越說越入神,漸漸地也忘了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。 在他說話的期間,后頭卻慢慢走近了一波人。 走在前頭的佃戶看到他們少爺,立馬想給別人炫耀一波。 “公子您看,那位就是我們的二少爺!” “你們要做得,就是……誰在叫我?”唐璟中斷了教學(xué),撐著身子站直了,回頭看了一眼。 四目相對,唐璟瞬間便記起來了——這是那日在醉仙閣買了他蘿卜的好心公子。 貴客上門,唐璟正想上前打招呼,卻知后覺地感受到手心沉甸甸的,好像有什么濕濕的東西在上頭。再低頭一看,他忽然沉默了。 唐璟:“……” 蕭衡:“……” 第20章 陽畦構(gòu)想 尷尬之后,唐璟干巴巴地放下了手里的東西,拍了拍自己的爪子。他倒是想擦擦自己的手,可是低頭一看,又舍不得弄臟了今天才剛穿上的衣服。 莊子里眼下又沒有手套,唐璟手上就蓋著一張帕子。 換言之,他的爪子方才離馬糞也就一張帕子的距離。唐璟本來也沒當(dāng)一回事,可如今看到一身清爽的蕭衡,不知為何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。 蕭衡也看到了唐璟將手背在后頭。 說實話,蕭衡自己也沒有想到再見面會是這樣尷尬的情況。 他帶人過來巡視災(zāi)情,剛好到了這小湯山附近。小湯山莊子后頭就是地,周圍也就一道淺淺的籬笆攔著,那佃戶看到他們過來,還以為他們是要買蘿卜的,十分熱情地將他們迎了過來。 雖說莊子里頭的蘿卜賣得是差不多,但是唐璟也算大度,不僅給了賞錢,還送了不少蘿卜給他們。如今看到人又上門了,這佃戶這才想著趕緊叫人領(lǐng)過來。 蕭衡是例行查探,正想要找個由頭四處轉(zhuǎn)轉(zhuǎn),結(jié)果眼前這個人倒是已經(jīng)將他給領(lǐng)進去了。這一進去,剛好就看到了方才那一幕。 蕭衡對著人點了點頭:“唐公子。” 唐璟犯了難,雖然這人是他的大主顧,可是他都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呢。 蕭衡也想到了這事兒,忙道:“在下姓蕭,字伯溫?!?/br> 姓蕭啊,唐璟眼神一閃,心道原來是皇親國戚。不過,他這出身也不低,還是鎮(zhèn)國公府的二公子呢,想來這兩者也差不了多少。思及此,唐璟最后剩下的那么點生疏也沒了,熟絡(luò)地上前寒暄: “伯溫兄怎么一聲招呼不打便過來了。這處是我先前種蘿卜的地,伯溫兄如今過來,怕不是還是蘿卜吧?” 伯溫兄……京兆尹張秉陵看了這位鎮(zhèn)國公府二公子一眼。還真是不知者無畏啊,這大燕敢這么喊的人,好像還真幾個。 蕭衡卻聽未覺得冒犯,只搖了搖頭:“倒也不是,上回買的蘿卜到如今都還沒有吃完。這次過來也是湊巧,京畿一帶凍災(zāi)嚴(yán)重,朝廷雖早已經(jīng)派人前去賑災(zāi),可也怕個別貪官污吏中飽私囊,沒有將這賑災(zāi)落實到實處。是以,我才接了上峰的命令,前來視察。” “原來是這樣?!碧骗Z琢磨著這還是個為民著想的皇親國戚,這可真是不容易了,不過他道:“那伯溫兄算是白來了。這小湯山一帶都是我的地,今年都種了蘿卜,因收得早,并沒有被凍災(zāi)所影響。” 知道這位公子是前來視察,而不是過來買蘿卜了之后,旁邊的佃戶趕緊上前道:“確實是這樣的不錯。多虧了我們家二少爺英明,早早地讓我們將蘿卜收了起來,也叫咱們上上下下都過一個豐收年?!?/br> 說起這豐收年,可就諷刺了。蕭衡下意識地瞥了張秉陵一眼。 張秉陵自知有錯,壓根不敢抬頭多看太子殿下一眼,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。他的錯,他有罪,他無顏面見眾人還不成么…… 他滿臉愧疚,看得唐璟也有些疑惑,便問了一句:“這位是?” 蕭衡正要解釋,唐璟卻先一步道:“你家管家是不是?” 由己及人,唐璟覺得這樣的年紀(jì),又站得這么近,多半是管家。就好像是他出門的時候,王管家一直跟在身邊似的。 王管家聞言,熱切地看了張秉陵一眼。 張秉陵無語地看著唐璟。 “不是?”唐璟又想了想,換了一個猜測,“該不會是官府里頭的師爺吧?” 張秉陵:“我……” “不錯。”蕭衡先一步應(yīng)了下來。 張秉陵瞪著眼睛,隨即一臉無奈,苦著臉對著蕭衡看了一眼。想他堂堂京兆府尹,已經(jīng)淪落到不是管家就是師爺?shù)牡夭搅嗣础?/br> 蕭衡淡淡一笑:“怎么,張師爺是跟著我四處巡視跟累了,想要罷工?” “罷工可要不得。”唐璟以為這張師爺欺負伯溫兄年紀(jì)輕,一心想要怠慢,所以才出聲偏幫,“伯溫兄此舉是一心為民,張師爺不想著做幫手,還處處輕慢,未免有些不妥。” 后頭的王管事聽著,也附和他們家二公子:“就是,還是我們家公子說得對,你們當(dāng)初要是早聽他的話,也沒有這么多的事兒了。” 蕭衡應(yīng)道:“唐公子確實高瞻遠矚?!?/br> 張秉陵張了張嘴,最后含恨閉上。 他還能說什么呢,好話壞話都被面前這兩人給說盡了,他就白擔(dān)了一個師爺?shù)拿^,順便落了一個消極怠工的罪名好了。虱子多了不怕愁,反正在皇上心里,他的罪名已經(jīng)不止一個兩個了。 他閉上嘴之后,蕭衡也準(zhǔn)備找個由頭告辭了。 他來這邊只是為了探查,如今小湯山一帶沒有災(zāi)情,他也無需再做逗留。只是臨走的時候,蕭衡又掃到了地上那一堆馬糞。 雖然這樣說有些不好,可這東西,味兒確實重了些,叫人難以接受??刺乒拥男袨榕e止,也并非是不講究之人,怎么為何偏偏會無糞沾上關(guān)系。 蕭衡本不是好管閑事之人,只是臨走了,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:“唐公子,你方才弄得那些,究竟是為了哪般?” “你說馬糞吧?!碧骗Z見他提起來,也有幾分赧然,不過好在他臉皮厚,很快就調(diào)整過來了,“那是我做陽畦用的?!?/br> 作為一個求知若渴,不懂就問的儲君,蕭衡立馬就來了興趣:“何為陽畦?” “就是一個小溫室,北框外側(cè)用籬笆并披風(fēng)草和土背建立一個小風(fēng)障,再由夯土夯起一個畦框,上面再覆蓋些東西,用以夜間保溫。” 唐璟說完,還指了指旁邊:“喏,那就是我讓人做好的一個陽畦?!?/br> 他領(lǐng)著蕭衡往前走了一截路。 方才蕭衡幾個過來的時候,也并不是沒有看到過這個,只是這東西在背后看著不過是一面土墻罷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