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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說,到時候等蘿卜都蔫了死了,可就來不及了。這蘿卜籽兒可是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,為了這幾片蘿卜地,二少爺都跟家里鬧掰了。本來咱們吃的喝的都算國公府的,現(xiàn)在好了,什么都不剩了?;仡^若是這兩處莊子收成不好,只怕咱們都得喝西北風?!?/br> 命苦喲。 “瞎cao心什么。”話說的這人老神在在,手下動作一點兒沒停,“王管事說了,甭管生得有多丑,就算最后沒長出來蘿卜,自有國公府那邊收著,你急什么?” “國公府愿意收?不是說那邊的國公爺斷了二少爺銀子么?” “胡說八道,分明是國公爺不肯認二少爺這個兒子。” “何止啊,聽說二少爺已經(jīng)被逐出家門了,連族譜的名字都被劃了呢,夫人拼死相勸都沒有用。” “這么慘吶?” “當然!”幾個人回得異口同聲,“前些日子我還看到王管事將二少爺?shù)囊路o當了,這才買了些東西回來的,嘖嘖嘖,連添置東西的錢都沒了,可不是慘到了頭么……” 話頭不知不覺就歪了。 遠遠地站在蘿卜地外,不愿動手的唐璟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。 “誰在罵我?” “興許是國公爺呢。”奉安道。 王管事二話不說先給了他一個榔頭。 奉安抱著頭不敢再說話了,可唐璟揉了揉鼻子,卻記下了這一遭。這事兒了除了那個老頭就沒人會干了。 很好,他記下了! 站了一會兒的唐璟覺得自己這一天已經(jīng)cao勞得夠多了,所以歡快地回去歇息。 今天不錯,又是努力種地的一天,明天還得繼續(xù)! 只是回了屋子之后,唐璟還是接連不斷地打著噴嚏,真是活見鬼了。 另一頭,貓著腰竊竊私語的眾人還沒有停。比起肥料有沒有用處,他們更好奇二少爺?shù)降子袥]有被逐出家門。或者說,他們已經(jīng)認定這肥料沒有用處了。 不怪他們不相信唐璟,實在是前些日子唐璟來了那么多次,弄得他們都怕了。這回二少爺看著還有些靠譜,可誰知道他是真靠譜還是假靠譜。眾人半是憂慮半是懷疑地將事情都肥料全都撒上。 可結(jié)果竟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還別說,這肥料撒到地里還真管用! 本來眾人將壟挖出來之后,蘿卜地就干了不少,不再像以往濕漉漉的,一遇到下雨天連水都排不出去。 控制住了潮濕,剩下得病的蘿卜又被人給拔了出去,這一拔,整個蘿卜地便顯得舒朗許多了。 當初本著不能浪費那兩千兩銀子的心思,那些蘿卜籽全部撒進去種上了,結(jié)果就成了種的太慢,一個個長出上來,蔫噠噠的,看著既不精神,也長不高。 如今整治了一番之后,情況總算是好上許多了。 奉安和王管事從地里走了一圈便喜滋滋地回到唐璟的住處,迫不及待地就想跟二少爺分享自己剛得的消息。 王管事尚且能繃住,奉安可就不一樣了,笑得見牙不見眼:“二少爺您不知道,那蘿卜比當初已經(jīng)高了一個大拇指了。再過些日子,想必那底下就得生蘿卜了?!?/br> 怕他們想不出來,奉安還特意伸出自己的大拇指。 唐璟端起茶盞,細吹了之后,方才低調(diào)地品了一口。一舉一動,都透著一股淡然的勁兒。 這點成就算什么,他可是要把莊子遍布大燕上上下下所有郡縣的人。 吉祥嫌棄道:“二少爺哪兒能不知道,咱們二少爺這些日子幸苦著呢,每天都去地里,他能不知道這蘿卜長了多高?” 奉安撓了撓頭:“每天看,興許才看不出來啊?!?/br> 吉祥懶得搭理他,回頭狗腿地跟唐璟按著胳膊,在吉祥看來,他們家二少爺如今已經(jīng)變成了一位高人了,雖然這位高人偶爾不靠譜了些,但是無傷大雅,畢竟他們家二少爺大小不靠譜慣了。 “二少爺啊,您說這蘿卜如今都已經(jīng)生的這么好了,可要派人去鎮(zhèn)國公府里頭稟報稟報?” 唐璟一愣,隨即想到鎮(zhèn)國公那張不討人喜歡的臉,道:“再多等幾天吧?!?/br> 說完,唐璟便放下茶盞出去了。一想到那糟老頭子,他就無心品茶了。 唐璟離開之后,奉安趕著上前將茶水收拾出來。這不收拾還好,一收拾起來的,奉安又覺得眼睛發(fā)酸了。 端茶倒水這等事,本來應該是要丫鬟做的,可是他們莊子里唯一一個憨丫頭,都已經(jīng)被國公爺給趕走了。 國公爺說了,往后二少爺身邊就不能留一個女的。 奉安嘆了一口氣:“想咱們二少爺,從前過得是何等自在的日子啊,如今連喝茶都只能拿幾片樹葉炒著對付對付?!?/br> 王管事臉一黑:“閉上你的嘴吧。” 少爺好面子,干嘛揭他的短? 奉安委委屈屈地閉上了嘴巴,為什么每次被罵的都是他? 王管事已經(jīng)懶得再看這蠢貨了,他心里算著日子,決定三天后就去國公府給二少爺正名去。 唐璟這邊的種蘿卜事業(yè)已經(jīng)步入正軌,可外頭的人才不會管那么多。 他們本來聽說唐璟晚上去看蘿卜地,被人傷了腦袋便已經(jīng)嘲笑了一波了,如今聽說唐璟日日都蹲在地里,鐵了心要跟蘿卜耗到底,又笑話了他一頓。 京城里的紈绔子弟是不少,可似唐璟這般行事總是出人意料,且笑料百出,蠢而不自知的人,卻少有得很。 不僅是坊間人愛聽唐璟的笑話,大明宮的皇上,也有所耳聞。 下朝過后,皇上還特意將鎮(zhèn)國公給留了下來,故意問他:“愛卿啊,你家那位種地仙人如今怎么樣了?” 鎮(zhèn)國公被問得滿臉通紅,臊得直想找條縫直接鉆進去。 “回圣上的話,小子如今還在莊子里頭?!?/br> “那還真是勤勤懇懇啊?!被噬限揶淼馈?/br> 鎮(zhèn)國公知道皇上故意看他的笑話,可他知道又能怎么辦,難不成還能笑話回去?笑話是有的,可鎮(zhèn)國公不敢開。 “朕還聽說,你因為這件事還將家里的小兒子給趕了出去,大可不必!這孩子不過年紀小不懂事,所以才鬧了這么多的笑話,咱們做父親的,得學著包容。而且,像你家這樣這般讓人高興的孩子,還少見得很,朕聽著他的事兒,都樂了大半天了哈哈哈哈……” 鎮(zhèn)國公如今能確定,圣上讓他留下,就是故意笑話他的。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,在鎮(zhèn)國公看來卻像是一個上午一般的漫長。 從大明宮里走出來之后,鎮(zhèn)國公這才深吸了一口氣,低聲臭罵了一句: “這不孝子?!?/br> 丟人都丟到圣上跟前來了。自己丟人就算了,還連累了他這個老子。 鎮(zhèn)國公氣呼呼地離開了,冷靜了一整天,等傍晚回府之后,還是沒忍住去找了孫氏吵了一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