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損耗,唯有上三重境界,與天道相接時才能補回來。陳微塵也明白,葉九琊離那三重天境界,只差一個執(zhí)念的了結(jié)。他轉(zhuǎn)身要進房,卻聽葉九琊問:“你的修為呢?”“我沒事,”他語氣很輕快,道,“畢竟只是你的氣息——我還沒有怕到那種地步,和你睡一夜受的傷,自己睡上兩三夜也就好了?!?/br>該說的話都已說完,又對視一眼,接了一個溫柔的淺吻,才各自回了自己房里。接下來的幾天,陳微塵和刑秋成了整座指塵寺最閑的兩個人。葉九琊那邊,幾人日夜鉆研怎樣對付心魔自不用提,其它僧人的課業(yè)也都重了許多,要為不久后的論法做準備。連路上偶遇的幾個小沙彌都在說著相關(guān)的事情——他們還沒經(jīng)歷過那樣大排場,雖然夠不上去參加,但也是心向往之。陳微塵尚且還能看些典籍,或是觀一觀冥,讓自己仙佛魔三家的氣機更加貫通自然,刑秋則是修無可修,除去每天和陳微塵講一些稀奇古怪的魔修功法就沒了別的事做。他們倆整日插科打諢,聽起來還十分有理有據(jù),三言兩語就要撩撥得道行不深的僧人懷疑自己對典籍的領(lǐng)悟走了岔路,去藏書閣重新抄一遍經(jīng)書?;蚴侨ド较抡胸埗汗贰屪〕挚丈酱髱熀苁穷^疼,他身為德高望重的和藹長輩,不好出面,而關(guān)于這位魔帝的事情,又不敢支使自家的師弟,生怕牽扯出什么要命的東西來。好在這兩人終于玩夠了山上山下的東西,跑去人間了。小凰鳥搖身一變,化成翼展有三丈余的紫鳳,載著兩人飛出指塵地界。“今天是我姐訂下要出嫁的日子,”陳微塵撥著鳳鳥的羽毛,“送我一根羽毛?”刑秋拍了拍鳳鳥,聽它發(fā)出一聲乖巧的鳴叫,御氣到上空去,拔了它一根冠翎。“雖然帶了些氣運,能幫你jiejie擋去些災(zāi)禍,”刑秋道,“但小凰畢竟不是真正鳳凰,不能像鳳凰翎那樣能護佑人一生吉祥順暢,不如咱們?nèi)P巢拔一根……”陳微塵無奈看了他一眼:“好好待著?!?/br>刑秋想去別的地方游玩:“你們仙道聽說有許多好地方,我還都沒有去過?!?/br>陳微塵挑挑眉:“你都聽過什么地方?”“南邊沃野的鳳巢算一個,還有什么垂星瀑、雙月灣、琉璃洞天……西邊的小昆侖、白云生處,北面有寒鯨潭、流雪山,中間還有大小龍庭和幻蕩山。”“去扶搖臺的路上,可以去看一眼大小龍庭,論法會之后如果你還跟著我,就能去幻蕩山……只不過會有些危險。其余地方,等論法會后各個門派認得了你,想去便隨意去吧?!?/br>刑秋眼睛亮了亮。陳微塵收起了那根鳳翎:“天道終究在看著,要得太多,反而不好,我現(xiàn)在只盼他們一生平平安安,不能再奢望別的了?!?/br>“沒意思,”刑秋倚在柔軟的鳳羽中,“天道——實在是沒意思得很,我以為自己修魔道到了巔峰,不能再前進一步,接著就是要跟天道作對,結(jié)果讓那禿驢一說,大道歸一,白白受了那么多糟糕氣運,最終竟然也是在順天道。只有扯上心魔才算是大逆行事,這下連修煉都懶得修了?!?/br>修煉之路走到盡頭,不僅無事可做,還討了一個大大的沒趣,確實很讓人無可奈何。“說起來,魔道和仙道分離,心魔世也和人間世分離,它們……”刑秋望天。“——都是彼此不容,分出黑白,你是想說既然魔道和仙道最后歸一,心魔與人間也能找出殊途同歸的地方?”“是這樣,”刑秋道,“我實在無聊時也會翻些書看,那個太極雙魚圖,說是講陰陽相生,此消彼長,各自包含……”正說著,已經(jīng)到了地方,新朝定鼎,對這些未經(jīng)戰(zhàn)火的大城來說并無特別的影響,依舊歌舞升平,很是安樂。他們兩個匿去身形,站在陳家宅院里。穿著喜慶衣服的侍女小廝拿著東西,往來忙碌。長女出閣,實在是一件大事。陳微塵從窗外往里望,侍女們捧著一應(yīng)用具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在下面站著,新娘坐在銅鏡前,已穿上紅嫁衣,正被舅母梳著頭發(fā)。舅母面相和藹,眼里是欣慰喜意,拿著紅木喜梳,邊梳邊念:“一梳梳到頭,富貴不用愁……”陳微塵帶著刑秋溜回自己房間里,拿一張?zhí)一ü{,提筆寫了些字,又取了盒子,將鳳翎裝好。再回到新娘在的房外。“二梳梳到尾,比翼共雙飛,三梳梳到尾,永結(jié)同心佩……”梳好發(fā),端正戴上鳳冠,正要將那大紅的蓋頭也蓋上,卻忽然聽窗臺一陣輕輕叩聲。新娘抬眼,見一只瑞紫色形似鳳凰的小鳥,正啄著不知什么時候出現(xiàn)在窗邊的一個細長紅木盒子,似乎是有意要讓房里人看見。舅母先過去,取下盒子,打開看了一眼,拿給新娘。一根流泛著光芒的紫羽躺在里面,下面壓了一張紙。她認出是自家二弟愛用的桃花箋,輕“啊”了一聲,纖纖玉指拿起來,展開讀著。別人隱約能看到那桃花箋上一些情真意切的祝福辭,再有“身在方外,一切安康,不必掛念”之類,最后落款“弟微塵遙叩”。新娘眼眶泛起紅色來,像是要落淚,又硬生生忍了回去,對著窗外庭院似嗔似怨罵了一句:“不讓人省心的小畜生?!?/br>嘴上罵著,卻把東西珍而重之地收了起來。她披了蓋頭,由喜婆執(zhí)著手,拜別父母,出閨閣,出家門。陳家的大哥等在家門處,將meimei抱上大紅花轎。她卻不知道,在這段路上,另有人伴自己走了一程。“不讓她看看你?”刑秋問。“或許將來再也見不著了,徒增煩惱,不如不見?!标愇m笑了笑,道。此時,門前遙望十里紅妝遠去的陳家老爺卻皺了皺眉,往四周看了許久,對夫人道:“我總覺得微塵在咱們身邊一樣?!?/br>夫人道:“老爺,你是太過思念吧?!?/br>“不對,不對。”陳家老爺接著往人群看去:“這親人之間,是連著心的,和別個不同,夫人,你也好好看看?!?/br>他們在人群中找了許久,也沒有看出端倪來,還是夫人道:“也不知那小畜生現(xiàn)在過的怎樣,慣不會照顧自己……”老爺撫著胡須:“前些日子不是有他一封信飛過來,告訴咱們一切平安么。咱們家的這一個,瘋也好,不瘋也罷,天生就與別人不同,咱們也知道,總歸有一天他是要遠走的。”“話是這樣說,”夫人眼眶泛紅,拭了一下眼淚,“我到現(xiàn)在還記得那小東西小時候的模樣……什么都不懂似的,話也不會說,只緊緊的抱著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