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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西的連結(jié)又緊密了起來,是平時那人要出來的前兆,不知花了多大力氣才勉強壓制住。看見陳微塵被葉九琊接住,他亦是輕輕舒了口氣。小桃和溫回上前去看陳微塵情況,只見公子被葉九琊橫抱著,閉著雙眼,全然沒了知覺的模樣,面容有種驚心動魄的脆弱。她正要開口問情況,卻見葉九琊抬頭看著天邊。他的眼神與往日不同——小桃在心里想,可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同來,只覺得愈發(fā)讓人不敢去看。她便只能也看天邊。又有一行人踏風(fēng)來,為首那個天青衣袍,眉目溫潤而俊朗,只是帶著些焦急的神色。“原來是葉劍主在這里?!蹦侨顺~九琊道:“劍臺礪心鏡異變,怪物傾瀉而出——大約就是我們常說的心魔之類,我等追蹤到此,葉劍主可遇見了?”話音剛落,又是陸紅顏一襲紅影落地,走到葉九琊身邊:“你怎么忽然折回去了——我沒追到那東西,反而遇見了闌珊君?!?/br>她目光落在葉九琊懷中陳微塵身上:“他……”闌珊君亦看見陳微塵——此時他一身黑氣尚未散盡,非人之氣極為明顯。“心魔氣。”他語氣沉了下來:“葉劍主,這——”“人我?guī)ё?,心魔事來日再議?!比~九琊冷淡眸光與他對視片刻,全然沒有要繼續(xù)與他交談的樣子,而是轉(zhuǎn)身下山。陳家人與仙道并無半點干系,只遠遠看了一眼闌珊君,他們心中掛念著公子,也顧不得有別的仙人,徑自跟著葉九琊下山了。闌珊君苦笑著搖搖頭:“與初次見面并無二致,怪不得傳言都說葉劍主冷若冰霜,只是那心魔卻不是小事,卻不知葉劍主怎么……”他看向陸紅顏:“驂龍君,可否與我說說始末?”陸紅顏脾氣不怎么好,想著旁邊謝瑯一直在這里,怎么輪得著問她,只是仍要維持著禮節(jié):“我們拿了些關(guān)氣運的東西,被大群心魔圍攻,最后還搶了一樣去?!?/br>闌珊君嘆一口氣:“心魔出世,禍害人間。長老們正在藏書閣中尋找,希望能找到應(yīng)對之法,至不濟,也要弄明白它們目的?!?/br>陸紅顏透過面具看著他:“你是說他們從礪心鏡中來?”“正是,”闌珊君面上有淡淡歉意,“我們?nèi)f萬沒有想到,素日只作觀照心魔,幫助修煉之用的礪心鏡,竟然釀成這等大禍?!?/br>“那就是說,現(xiàn)在仍有心魔從鏡子中出來?”“尚未找到封印的法子?!?/br>陸紅顏要叫謝瑯過來,一回頭,卻沒了謝瑯影子,走到馬車旁,打開門,發(fā)現(xiàn)里面也是空空蕩蕩。她往四處望,只看見山色蒼茫,皺著眉,有些焦慮地握緊自己的劍柄。此時,謝瑯正與刑秋偷偷摸摸從林子中下山。“慢點,”刑秋沒好氣道,“我現(xiàn)在沒力氣,剛剛還跳了窗。”謝瑯回頭看著密林深谷,出了口氣:“約莫不會被找到了?!?/br>刑秋道:“那人一看就是仙道巔峰高手,跟葉九琊要么只差一線,要么旗鼓相當(dāng)——我怕惹上麻煩,偷偷跑開還能說得過去,你又跑什么?”“陸姑娘一旦說出我方才一直在這里,闌珊君必定要詢問我究竟發(fā)生何事。我已答應(yīng)陳公子不說出,若說了,就失了信,若不說,又有違道義,不如干脆溜走,讓他找不到人去問?!?/br>“你這小道士倒是滑頭,”刑秋笑了笑,“接著走吧,去找陳兄。”“不不不不了,”謝瑯擺擺手,“這一回去,葉劍主那里更難交代——我根本沒有察覺他是什么時候回來的。若是葉劍主問起,你打死不說,他也拿你沒辦法,可我勢單力孤,說也不是,不說也不是……”“那你往哪里去?”刑秋挑挑眉。“我回觀里躲幾天,”謝瑯道,“更何況心魔出世,論法會又要開,仙道不知還能安穩(wěn)到幾時——我也該回觀里主持些事務(wù),順便也去藏書閣找找有沒有提到心魔的東西,這陳公子究竟是……”“他呀……”刑秋瞇了瞇眼睛,“總之比我厲害就是了?!?/br>謝瑯撓了撓頭:“我原覺得他該是哪位了不得的人轉(zhuǎn)世重生,或是別的什么,現(xiàn)在看來,竟連人也不是了?!?/br>刑秋“嗯”了一聲,并沒有接他的話頭:“就此別過?”謝瑯換了個方向溜走,臨別道:“國師大人,論法會再會?!?/br>陳微塵睡了三天三夜。終于從一片紛亂而深沉的黑中醒來時,茫然睜開眼,好一會兒,才轉(zhuǎn)過頭去,看見守在床邊的溫回。溫回使勁兒眨了眨眼睛,才確信,害怕高聲說話會驚擾他一般,小聲卻極開心道:“公子,你醒啦?!?/br>陳微塵緩緩坐起身來,倚在床頭。剛醒時,聲音也是虛弱的,只問:“葉九琊呢。”溫回“方才剛出去,這三天葉劍主是常看著公子的?!?/br>小桃見他醒,也是歡喜,端一碗清粥過來,含笑道:“公子掛念葉劍主,我看他也是掛念您的——您睡著的時候,葉劍主還問過我,您小時候是什么樣的,少年時又是怎樣的——我說,公子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啦?!?/br>“掛念?”他低聲重復(fù)了這兩個字,臉色又蒼白幾分,痛的蹙起眉來,呼吸聲顫著。小桃知道是那毛病又犯了,忙道:“公子,快別想,快別想,是我錯了,不該讓你知道,歡喜起來,又要心疼?!?/br>陳微塵卻冷笑了一聲,笑過之后,低聲道:“你為何覺得……我是歡喜?”“公子……”小桃看著他,越看越覺得,自家公子非但沒有歡喜,反而……反而悲傷得很。陳微塵閉上眼,過一會兒,許是那痛終于平息了下來,才轉(zhuǎn)頭望著窗外,目光中一片空蕩蕩。客棧院中的海棠正是凋落的時候,片片殘紅落在石上。“我不要這樣的掛念?!彼吐暤?。“公子,您到底是怎么了?”小桃擔(dān)憂道。“他知道了,”陳微塵道,“他既知道,我便……畢生都不是陳微塵了,我只是個見不得人的東西,是那個人的影子。他掛念,掛念的卻不是我……從今日起,我是再也騙不過他,騙不過自己了。”房外回廊,葉九琊接住一張飛書,展開信箋,便仿佛有北國的寒氣撲面來。上面寫著:“師弟,我已令門中弟子查閱典。凡與心魔有關(guān),多言修道大乘乃斬滅心魔,你我幼時已學(xué)過。然而今日于深處得一殘卷,上言,上古時有古法,是人與心魔合一,無內(nèi)外彼此之分,終成大圓滿?!?/br>第52章蘭因小桃看著自家的公子,半是歡喜,半是心疼。忽然聽見陳微塵問:“現(xiàn)下是什么日子?”“是四月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