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檢過,我們二人皆無根骨?!?/br>黑衣人“唔”了一聲,往下一家去了。沒走幾步,卻忽然停下來:“不對……不對?!?/br>他來回走了幾圈,皺了眉:“氣機(jī)不對,這里我來過許多次,絕無可能會是這樣。”他來回打量著整個村子,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陳微塵與葉九琊的方向。不好,大抵是被發(fā)現(xiàn)了。陳微塵抓住葉九琊,另一手按在隨身配著的劍上,打算逃走。——這是葉九琊將劍道心法修至最巔峰,一身修為所化的劍,能夠斬破虛空,殺仙侯都是綽綽有余,他們有此倚仗,也并不懼怕。那人看著這個方向,對身邊人道:“拿天眼來?!?/br>“天眼”此名,一聽便知是能窺破某些東西的。那人接過一個畫著奇異符號的黑色甲片貼在額上。半晌,臉色凝重。陳微塵渾身繃緊。黑衣人放下甲片,略有些僵硬,垂下的手微微顫抖。——這是要攻擊的前兆。陳公子十分有現(xiàn)在要保護(hù)手無縛雞之力的美人的自覺,稍上前一步擋住了他。黑衣人見他動作,像猛地打了一個激靈一般,方才的僵硬被打破,直直跪下。“陛下!”陳微塵:“……”此情此景,他首先想到的是——“葉兄,聽我解釋……”第25章星羅三個黑衣人齊齊跪下,大氣不敢出。陳公子滿臉無辜,活像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。然而此時不容得他解釋,只好逢場作戲。他慢悠悠走到三人面前,認(rèn)真道:“你們認(rèn)錯了?!?/br>黑衣人誠惶誠恐:“是,陛下,我們認(rèn)錯了?!?/br>陳微塵拿扇柄挑起為首那個的臉來,與他對視著,見他眼中既敬且畏的神情十分真切,開始就坡下驢。他“嘖”了一聲,似笑非笑道:“你曾見過我?”“是的,陛下,二十年前您在星羅淵封帝時,我曾遙遙望見過您。”陳微塵繼續(xù)從容不迫:“天眼?”黑衣人臉色煞白:“我用天眼褻瀆陛下,窺探陛下氣運,請陛下責(zé)罰!”陳微塵放開他,聲音冷淡:“情有可原。”黑衣人連連頓首:“多謝陛下?!?/br>陳微塵步回原來的地方:“你們走吧?!?/br>黑衣人如蒙大赦,連接下來幾家的孩童都不去檢視,拉起老丈的大孫子,逃一般走了,與來時相比毫無仙風(fēng)道骨可言。把孩子送至村口的老丈本來還拉著孫子的手殷殷叮囑,猝不及防人就被拖走,不由得一頭霧水:“大人們怎么這樣急?”見三個瘟神遠(yuǎn)走,陳微塵立刻撇清關(guān)系,要證實自己的清白:“是他們認(rèn)錯,我與那見鬼的魔帝沒有半點關(guān)系?!?/br>葉九琊淡淡“嗯”了一聲,他們往回走。陳微塵猶不放心:“信我?”葉九琊:“我親自鎮(zhèn)守天河,二十年間未曾有魔物渡過?!?/br>陳微塵放下心來。他又有些惆悵:“魔逆天道而修,故而氣運極厄,看來我的氣運是糟到了一個空前絕后的地步,不必修魔,便能與魔帝相媲美。葉兄,你說,我是不是該改去修魔道?”葉九琊:“你已身具仙骨?!?/br>陳微塵悶悶道了一聲“也是”,扇子往木桌一扔,躺在床上:“不過,我不修魔尚且如此,若修了,恐怕立時天雷轟頂,與你的焱君一道去了?!?/br>葉九琊看著陳微塵。他在想,究竟是什么緣故,才能讓一個人這樣不容于世。魂魄轉(zhuǎn)世重生確有先例,可先例中縱然也犧牲許多,卻不曾有這樣的代價。佛道三世輪回、十世輪回的修行,不僅不會橫遭天譴,反而積攢功德。當(dāng)年事,他并不是一清二楚。只知道那人是向天道自請兵解,天降萬道驚雷,灰飛煙滅,魂飛魄散。若他原本就給自己留下退路,算不算違逆天道?若他上一世行的便是背離天道之舉,然后避過輪回再世為人,是不是會招來天道這樣的敵視?劍閣鎮(zhèn)守天河,守仙家,尊天道,他原本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,然而歸墟崖上遲鈞天對天道的敵意如此明顯,讓他不得不多想。會不會……面前這人根本不是巧合的魂魄碎片入體,而原本就是那人完整的三魂七魄?他看著床上人風(fēng)流溫雅的相貌,嘴角漫不經(jīng)心的笑意,一時竟怔住了。——明明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人。甚至是,截然相反的兩個人。陳微塵于半空中遇到葉九琊的視線。他略闔了眼,有些低落:“你又在想他?!?/br>他起身,拿過冷白的長劍,輕輕撫觸:“說是無情道,心里卻裝著焱君,到底是不是無情,有沒有動心?”他望著葉九琊,離得極近,伸出手,想要觸一觸這人的冰涼柔軟的墨發(fā)。將觸到時,指尖頓了頓,又收回去,眼中失魂落魄。“葉九琊,我常會想,如果我是他,是不是就可以這樣做。”他閉了閉眼,轉(zhuǎn)過身去不再看,“我要瘋了?!?/br>“或許你本來就是,”葉九琊的聲音自他背后響起,“只是自己不知?!?/br>陳微塵搖了搖頭,聲音中竭力壓抑某種不可言說的悲傷,“我不是,求你不要再說?!?/br>他們間原本有所緩和的氣氛再次僵硬冰冷下來。是夜,兩人都沒有入睡。房間未點燈,葉九琊在窗邊,而陳微塵右手支腮,斜倚在桌案上,半闔了眼,整個人浸在夜色里,比起白日,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郁。這沉郁中幾分真幾分假,卻是不得而知。他們在等人。看那黑衣人驚慌失措的模樣,必定管不住自己,要去說給主子聽。魔帝畢竟不同于人間皇帝,哪有微服出巡的道理,幽水候聽聞后,必定要前來。而陳微塵有了那一身可與魔帝相比的氣運,對他自己毫無用處,可在魔界就是無上修為的證明,他自己本事稀松平常,卻可以借此兵行險招,與虎謀皮一回。夜深,月至中天時,門吱呀一聲開了。月光映進(jìn)來一個修長而綽約的影子,女人的裙裾露出一角。“陛下大駕光臨,不知所謂何事?”聲音軟而不媚,堪稱百轉(zhuǎn)千回。是個身穿深紫衣的女人。待看清陳微塵相貌,她幾不可查地微微頓了一下:“您……”陳微塵勾唇笑:“我?”幽水侯道:“您比那時年輕了許多?!?/br>陳微塵略抬眼,漫不經(jīng)心看著她:“我長得像魔帝?”幽水侯審時度勢,恭順地低下頭,道:“這位大人?!?/br>陳微塵輕輕撫著手中劍